沈霖心中疑惑,俊逸青年依然隻是微微一笑,嘴角輕佻,好似小聲呢喃了一句什麽,隨即化作一道白虹衝天而起。


    沈霖見狀,神色微微一怔,旋即錯愕長大了嘴,哪怕前後不過一瞬,沈霖也能覺察到,那俊逸青年修為境界至少已在幻劫仙境。


    ……


    劍虹衝天,好似破開天幕向遠方疾馳而去,劃出一道好似流星般的光弧照亮長空。


    月神宮,一道劍罡如龍遊千裏,煌煌若天威降臨,直接轟在一個金光大綻的金缽之上。


    金缽原本好似山河咆哮,卷起萬丈金芒,就要將月神宮籠罩覆滅,不料眼下竟橫生波折,被人一劍斬斷仙元氣機,頃刻金芒破碎,從虛空跌落。


    感受到一劍之威,魔千刃明顯有些錯愕,可下一刻,憤怒便充斥他整個心胸,抬頭怒喝道:“何人膽敢壞我金缽?速速下來受死,本尊給你一個輪回機會。”


    作為天神門左護法,即便是九宮幻劫境強者,見著他也許禮讓三分,在這冥元界,誰敢扶他逆鱗?身為那一道劍罡氣機鎖定者,魔千刃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一劍之威,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實質傷害,卻有一股威脅警告之意,這簡直就是不將他魔千刃放在眼裏。


    驚怒之間,魔千刃卻並未繼續動手,同月神宮一眾長老都是駭然看向萬裏天穹,好似有一條流星拖拽而來,乳白劍虹若劍橋從虛空橫立而下,直至月神宮山門外。


    有一道溫醇而和順的笑聲隨劍虹傳來,哪怕聲勢和煦,卻讓人清晰感受到那股本源的淩厲劍意,“久聞血和尚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呐。”


    “何方宵小?膽敢在本尊麵前裝神弄鬼?你若不能留下合理交代,今日便也要你魂飛魄散不得輪回。”本就凶神惡煞的高大和尚臉色更厲,獰笑一聲,雙手一道金色手印直接向天穹轟去。


    金色手印初看不過巴掌大小,在破空瞬間,竟迎風長至百丈方圓,恐怖的五指好似山嶽,向天穹劍罡滾滾而去。


    笑話,即便九宮幻劫強者,麵對自己伏魔一掌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何況一個修為明顯不足九宮幻劫境的小子。


    萬裏虛空,人未至,隻聽有人朗盛輕叱:“我有一劍,斬天、滅地、碎蒼穹!”


    劍一有一劍,一劍之下,萬物皆螻蟻,何況這一劍可是蘊含王九重本命劍意!


    萬裏天幕風卷殘雲,恍若滔天之威,轟然炸響,無盡仙元自虛空倒卷而下,如龍卷風暴,轟在地上炸開一道數萬丈溝壑。


    有一位身穿潔白長袍青年禦劍而行,好似腳踏劍罡自虛空走下,渾身劍意繚繞,凝成一種實質般的劍道世界,有億萬乳白晶瑩劍痕流轉,劍痕相互交錯,雪亮刺眼,就像遊弋於周身的億萬尾遊魚,活潑灑脫。


    劍一輕叱一聲,劍道世界頃刻化長龍卷起,天空方圓數十裏盡是劍意籠罩。


    看見俊秀到極致的青年男子,腳踏劍罡輕輕落在月神宮一眾長老和魔千刃中間,兩側人臉色當即紛紛聚變。


    魔千刃臉色凝重難看,目光直直盯著眼前仗劍青年,別人或許不知九冥仙池劍一,他魔千刃卻清楚的很,九冥仙域中天大陸,傳聞有開天九宮混沌石砸落化九冥天山,山上蘊含混沌九宮之力,四正四維,坐鎮九冥,為九冥仙域無上聖地。


    可即便如此,數千萬年,卻無一人能登頂山巔,於九冥天山開宗立派,直至萬年前王九重橫空出世,憑借七星幻劫之力,竟是硬生生登頂天山,開宗號九冥。


    自九冥仙宗開宗以來,哪怕隻有王九重一人,卻號稱九冥仙域第一宗門,起先無數強者上門挑戰,可即便九宮幻劫巔峰強者也悉數敗落,再後來王九重於天山悟道成就十絕幻劫仙境,更是無人再敢質疑那老東西的實力。


    可不知為何,王九重從未開山廣招門徒,後來傳聞其門下隻有一人,號劍一,而魔千刃從未想到,先前斬出那一劍的修士竟然正是這叫劍一的青年。


    如果說九冥仙域中天界,還有讓他魔千刃忌憚的人,那王九重定然占據一位,而王九重坐下親傳弟子,顯然也不容小覷。


    劍一瞧著魔千刃神色凝重,卻並未說話,反而先是轉身向月溪等人微微拂胸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微微一笑道:“劍一見過月宮主,各位前輩,晚輩與宮主之間有一份因緣,不知可否借宮主身上月神劍一用?”


    月溪微微皺眉,神色更是凝重,卻不等她說話,卻見劍一輕輕招手,一柄薄如蟬翼的紫青長劍刹那自月溪眉心飛出,虛空一陣漣漪波動,晃了半晌,發出一聲幽怨長鳴,好似極不情願,可還是落在了劍一手上。


    月溪見狀,臉色當即大變,雙眸凝重盯著劍一,原本始終如一的冷厲眼色露出一抹難以言述的波動。


    感受到月溪激動怨恨之意,劍一揉了揉眉心,將山上那老東西咒罵千萬遍,小聲嘀咕半晌,才重新轉向魔千刃,笑道:“魔護法,你天神門無故挑撥冥元界各宗門戰亂,更是借機橫插一腳,想要搶了此方天地天機氣運,已是過界了,當然,你們有何打算我本不該過問,隻是,晚輩與這月神宮著實有些因緣,不知可否看在我的麵子上,就此揭過,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魔千刃手托金缽,不怒而有怒目金剛威嚴,凝重看向劍一半晌,沉聲道:“這話若是你師父來說,我魔千刃必定給他一個麵子,可換做是你,怕是還欠些火候吧。”


    劍一微微一笑,輕聲道:“這也是我師父的意思,我想魔前輩也應當清楚,雖然你天神門不怕我師父,可真的鬧僵了對誰都不好看不是?”


    說完這句話,劍一再次轉頭看向月溪等人,苦笑一聲道:“我師父讓我代他老人家向仙子問一聲好,晚輩是他門下弟子,嗯…按照他老人家的話,此番並非是不想親自前來,而是實在脫不開身。”


    月溪臉色漸漸恢複平靜,看向眼前恍若橫空出世,豐神俊朗的青年修士,冷聲道:“你師父是誰?”


    隻是不等劍一回答,月溪再次冷哼一聲,“脫不開身?是他不敢來吧。”


    劍一解釋道:“這說來話長,一會我才能和月宮主細細道來,隻是眼下光景還不能說。”


    相比月溪的凝重神色,身後月輝、秀莉等一眾長老更是滿心驚駭,他們可是清楚,那月神劍乃是宮主本命溫養仙劍,除非是宮主本人,外人哪怕是九宮幻劫境強者,也不可能輕易抹去其中本命烙印隨意駕馭,可眼下,這青年修士竟是招手間,便將飛劍禦起拿在手心。


    月溪冷笑道:“好一個現在不能說。”


    魔千刃強行忍住心底殺機,眯眼看向劍一,沉聲道:“我天神門與你九冥仙宗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是打定主意與我過不去了?”聽到九冥仙宗幾字,原本神色平靜,雙眸冰寒的月溪,雙目更是陡然赤紅,哪怕極力壓製,可依然能看出她嬌軀不斷顫抖,劍意嘴角不由抽搐,卻並未轉身看月溪神色,隻是歎了口氣,向魔千刃道:“魔前輩此言差矣,我劍一可以代表九冥仙宗,可你魔千刃卻不能代表天神門,再者,不是我要與你過不去,而是這月神宮實在是與家師有莫大淵源,你若執意的話,將來便是天神門怕也護不住你。”


    魔千刃臉色難看冷哼,眯眼道:“好一個後輩,你這是威脅我了?哈哈,可惜我魔千刃從來都不是被威脅大的。”


    劍一搖了搖頭,“你這是非要動手才行?”


    魔千刃猖狂大笑:“若非你是王九重弟子,就憑你這區區四象幻劫境修為,本尊找一巴掌讓你魂飛魄散了。”


    劍一看了看手中薄如蟬翼的仙劍,點頭道:“若憑我自己修為實力,自然不是你的對手。”


    話音落下,一道劍紋自眉心溢出,緩緩融入仙劍之中,一閃而逝。


    月神劍一陣清鳴,刹那劍意衝天而起,整個天地為之變色,不見一劍斬下,魔千刃整個人已經倒飛而去。


    ‘轟……’


    劍芒衝天,九天龍遊,隻見魔千刃倉皇之間厲喝一聲,手中金缽再次綻放億萬佛光,佛光凝聚,若千萬佛頭橫空而立,口誦經文,與漫天劍意卷在一起。


    劍意有滔天之威,足足持續數十息,才漸漸複平息,魔千刃嘴角已溢出一抹猩紅血跡。


    劍一輕聲道:“如何?”


    魔千刃臉色陰沉不定,抬手擦去嘴角血跡,終於點頭沉聲道:“今日之事,魔某銘記於心,將來必定雙倍奉還。”


    雖然早聽聞王九重種種傳奇事跡,可魔千刃始終不信,那被近乎神話的傳言有幾分屬實,七星幻劫仙境登頂九冥天山,八卦幻劫境斬殺十絕幻劫強者,如今十絕幻劫境更是被稱為塑界之下第一人。可眼下,他竟在王九重一道劍意下一潰千裏。


    一劍之威,讓魔千刃近乎膽寒,好似自己道念近乎動搖坍塌。


    “嗬嗬,想要還禮,那你可得去找我師尊去了,畢竟晚輩這是師命難違不是?”劍一無奈一笑,收起手中仙劍神月,雙手捧起,喉嚨聳動間,咽了咽口水,好似終於咬了咬牙,轉身看向臉色平靜看不出絲毫色彩的月溪。


    沉默半晌,終於開口道:“九冥仙宗弟子劍一見過月宮主,多謝宮主贈劍。”


    盡管心中疑惑萬千,對劍一贈劍一說更是滿心滿腹的鄙夷,可再次聽聞九冥仙宗四字,月神宮十數名長老卻都臉色變幻沉默不語。


    哪怕再孤陋寡聞,作為冥元界曾獨占一鼇頭,四品仙宗月神宮長老的他們,也聽聞過九冥仙宗王九重的傳奇,想想那些一劍斬九宮、滅十絕的壯舉,腳踏九品仙宗的事跡,就讓這些活了數萬年、數十萬年,才堪堪四象幻劫仙境的長老們感到窒息。


    六芒幻劫境,在冥元界便已是需要他們仰望的存在,需知六芒幻劫,便可凝聚本源之力,成就本源世界,在仙品境界踏出最艱澀一步,更何況是那高高在上,聳立雲端的九宮、十絕幻劫強者?


    可曾名動整個九冥仙域,煊赫極致的九冥仙宗,與他們小小月神宮又有何關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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