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溪派,朝陽峰。


    “井師叔!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臉焦急的付東來還沒走進文淵閣就驚慌失措的大喊。


    “何事如此驚慌?”


    在外值守的朱紅林一臉不愉道,付東來隻是個小小學子,按理說不能擅闖朝陽峰的。


    “趙師兄、趙蹠趙師兄被人追殺!是徐家的人在殺他!形勢萬分危急啊……”


    什麽?趙蹠被人追殺?


    朱紅林一怔,趙蹠可是跟他有過節的“老朋友”,聽到他被人追殺,他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但身為禮堂弟子,同門被追殺這種事情他可不敢不報,所以還是答應了一聲,立馬去文淵閣稟報去了。


    “什麽!”


    正在秘堂休息的杜修霍的站起,趙蹠可不比旁人,那是宗主敲定的重要人選。


    禮堂井鴻正在閉關修行,接不到消息,所以這消息就擺在了秘堂的案幾上。


    杜修心中短暫計較了一番,皺眉道:“你確定是徐家在追殺趙蹠?”


    “千真萬確啊!是趙師兄親自發來的傳訊符,連遺言都寫好了……”


    付東來急得跳腳,這些大佬們一個比一個沉得住氣,林水瑤聽了也沒個反應、杜修也一臉平靜、那個禮堂的朱紅林,甚至還在偷樂……


    他媽的——


    這個世界上,就我老付關心趙師兄麽?


    “徐文柏在不在無畏峰?”


    付東來一怔,答道:“應該是在的……”


    “來人!馬上控製住徐文柏,逼徐家老兒就範!”


    杜修不愧是在秘堂混跡多年的影子,一下子就看透了關節之處,靈溪派離汶陽城數百裏,根本救之不急,挾持人質,圍魏救趙是最好的辦法——這跟林水瑤想到一塊兒去了。


    付東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怎麽沒想到能用這招。


    “報——”


    一秘堂弟子急匆匆的上前說道:“稟堂主,無畏峰學子林水瑤,正在一學子石室殘害同門,已經折磨了一刻鍾了,我堂要不要涉入……”


    杜修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一天天的在搞什麽飛機?


    但付東來卻心頭大震,脫口而出道:“這位師兄,林水瑤折磨的是誰?”


    “好像是叫徐文柏——”


    靠!


    杜修眼中精芒大放,付東來一拍大腿道:“這就是了!我接到傳訊符的時候,林水瑤師兄在場,他……”


    沒等付東來說完,杜修身形一晃,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掉頭就走了……”


    付東來苦笑一聲,這些大佬們,真沒禮貌。心中悄悄對林水瑤翹起了大拇指,林師兄果然了得,自己隻能急得到處跑,人家已經動手了。


    ……


    有的勝利靠寶劍和長矛贏取,有的勝利則要靠紙筆和口舌。


    言語亦可殺人——夏之茗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道理。


    趙蹠徒以口舌為勞,三兩下就策反兩人,憑一張嘴將“徐家同盟”說得四分五裂,看得夏之茗咂舌不已。


    原本兩個唯唯諾諾的小弟,在這廝三言兩語的蠱惑之下立刻就反水了。


    徐天川怒道:“死胖子你敢朝我動手!我徐家不會放過你的!”


    胖道人權當沒聽見,火鴉環當頭砸下。眼見就要把徐天川的腦袋砸個稀巴爛。一旁的簫聲又適時響起,不過這次隻針對了徐天川一人。


    頓時徐天川感到一陣頭暈,身形一晃,這火鴉環的攻擊險些沒有躲過。


    “你敢!”


    徐天川怒極,恨不得馬上將這兩個叛徒弄死,但他被捆仙繩綁著,一時半會兒還掙不脫。


    “豎子安敢欺我!”


    徐天川全身狂抖,一陣劇烈的靈氣波動傳來,靈罡掀起一陣狂風,眯得夏之茗睜不開眼,連胖瘦二人的東西都震得稍微遲滯了。


    趙蹠心中大駭,築基修士果然了得,這隨手一記護體靈罡就不是自己能對付的。


    與護體罡氣和金丹修士的丹罡不同,築基修士的靈罡隻能短暫激發,短時間聲勢駭人,但卻不能持久。


    徐天川靈罡大放,雖然讓幾人倒退幾步,但回過神之後,火鴉環和葬魂簫又翁鳴了起來。


    “啊——”


    徐天川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珠都要凸了出來,全身骨骼劈裏啪啦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修煉成了爆骨之術。


    大吼一聲,捆仙繩居然寸寸斷裂,夏之茗的靈識被激蕩開來,“哇”得吐出一口鮮血。


    這廝要拚命了!


    徐天川雖然沒什麽大智慧,但此時也想清楚了事情的關節,自己隻是徐家旁係血脈,要是落入了趙蹠手裏,可不能保證徐元高那老頭子像對待寶貝孫兒徐文柏一樣營救自己。


    那老頭子好麵子,自己這件事搞成這樣,就算死了估計也沒處喊冤。


    能夠救自己的,隻有自己!


    徐天川一開始就犯了兩個錯誤,一是畏懼不前,在麵對趙蹠時沒有依靠築基修士的強大靈罡將其擊殺,而是畏懼其法器的強大,實際上若是三人一開始就齊心的話,趙蹠必然是逃不了的;二是事情敗露之後,徐天川自己的“尊嚴”不允許低頭,不緊沒有好聲好氣的給兩人賠禮,而且還把答應隊友的賞金給抹去了,這一下子就成了孤家寡人,可謂是自作自受。


    散修雖然處在修真界底層,但也是有自己的處事規矩的,如果徐天川客客氣氣的奉上五千靈石,這胖瘦二人未必會在趙蹠的言語相激之下反水。


    一步錯,步步錯,徐天川作繭自縛,將自己陷入了一個死局——早知道,就不答應徐文鬆那小子了。


    拚著吃了一記火鴉環,徐天川終於脫困,雙手一揮,那被釘在地上的火雲劍刷得一聲飛起——夏之茗的靈符居然困他不住。


    胖瘦二道人不敢留手,火鴉環催動到極致,天邊上紅彤彤的烏鴉遮天蔽日。那瘦道人又祭出一個烏黑色的鈴鐺,“叮鈴鈴”不休,徐天川隻感覺頭痛欲裂,連火雲劍都快駕馭不住。


    這玩意兒趙蹠認識,是攝魂鈴,當初靈溪大比之時那對自己起了殺心的周昭就是用的這件法器。不過眼前這個攝魂鈴顯然比周昭用的厲害多了,如果兩年前自己對上的是這件的話,肯定支撐不住。


    “啊!”


    徐天川大吼一聲,身上道袍被靈罡撕碎,露出了護身寶甲。


    火雲劍來去如風,“鐺”得一聲砸飛了火鴉環,直勾勾的衝向胖道人。


    胖子大驚,急忙一個“懶驢打滾”一骨碌躲開,頭上本來就散開的發髻直接被火雲劍削掉一塊。


    那瘦道人眼見火雲劍掉頭飛來,的鈴聲也戛然而止,怪叫一聲,祭出一個青色小盾,堪堪擋住攻勢。


    徐天川見兩人不過如此,披頭散發,狂叫道:“你們這兩個廢物散修,今日讓你們見識一下名門世家子的厲害!”


    說著雙手高舉,火雲劍劍身突然膨脹,劍刃寬了整整一倍,但劍柄卻沒什麽變化,樣子怪異無比。


    此時一擊之下,胖子的火鴉環眼看要支撐不住,甚至出現了蛛網似的裂紋。


    趙蹠眼尖,知道這火雲劍中必然加入了一種特殊材料,能夠承載修士靈識的操控,在靈罡的注入之下能夠發揮數倍的威力,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紅晶之類的材料。


    怪不得這下品法寶是徐天川的本命法寶,原來還有這等妙用,要知道修士的本命法寶一旦認主,就輕易無法更換,如果更換的話,不僅浪費了原本溫養數十百年的心血,而且還會使神魂受損,數年都調養不過來。


    大多數修士一生隻有一件本命法寶,徐天川這件火雲劍顯然是因為這威力強大的特性才被選中,為了追求數十年的威力,徐天川不惜放棄金丹之後的發展——反正他作為徐家旁係,天資不高,靈軀品質也一般,估計一百年之內不可能結成金丹了。


    這麽說來,也算是個智慧的選擇了。


    形勢急轉直下,剛剛還被打得手忙腳亂的徐天川得理不饒人,火雲劍催動的如靈蛇吐信,時不時掃過二人的麵門,火毒滲入之下,胖瘦二人十分不好受。


    二人被打得節節敗退,夏之茗也急了,若是徐天川被打出了火性,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發瘋把自己兩個也幹掉。


    要是玩兒砸了,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趙蹠也是心中惴惴,誰知道這兩個散修這麽窩囊,同樣是築基修士,同樣是火係功法,火鴉環明顯被火雲劍壓著打,兩個人還打不贏人家一個。


    狂沙陣不能用,在夏之茗為主陣者的前提下,根本無法抗住三位築基修士的靈罡,一切隻能靠他們自己了。


    “趙蹠,快想想辦法!”


    夏之茗也急了,她也受了內傷,即使是自己出手,在築基修士的交手之下也沒什麽效果。


    趙蹠沉吟道:“你盡量用定身符拖住徐天川,那胖子沒什麽本事,這瘦子才是真正的高手。”


    夏之茗將信將疑,但還是嬌喝一聲,欺身而上,在三人外圍掠陣,時不時用上一道靈符幹擾。


    趙蹠看得明白,雖然這胖子的火鴉環聲勢不小,但真正的殺招應該在這瘦道人的身上,那鷹隼一般的眼神一看就是鐵與血中殺出來的。


    那種眼神,很像自己前世去非洲某小國時遇到的孩童殺手——冷靜而殘忍。


    胖子雖然大呼小叫,而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瘦子,才是敢殺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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