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商會前尹含煙焦急的徘徊,目光來來回回掃視著十月商會前的幾個路口,卻始終不見雲天涯歸來的身影,就在她忍不住要出去尋找之時,忽然看到了路口處雲天涯染血的身影,她急衝衝的衝上去扶著雲天涯並喂給雲天涯一枚丹藥:“怎麽回事?”


    噗~


    雲天涯剛剛張口,一口逆血噴在尹含煙身上,臉色立即慘白如鬼,看不到一絲人色,尹含煙雪白的玉手按在雲天涯的胸口。


    尹含煙的軀體猛然一震,剛剛凝起的靈力一下子潰散得毫無蹤跡,雲天涯的五髒六腑竟然都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最不可思議的是,雲天涯竟然在這股力量下奇跡般的活了下來。


    “沒事!”:將雲守義的屍體交給尹含煙,雲天涯搖了搖頭,早在回來之前江樓月已經替他療傷,現在已經沒有性命之危。


    尹含煙繃緊的神經放鬆,雲天涯的傷勢雖重,但卻並不致命,她手掌一翻,一隻白玉簫和一枚儲物戒指像變魔術一樣出現在她的手掌之中:“這是天韻殘蕭,是姐平時最喜愛的,姐現在陷入昏迷,就先交給你保管了。”


    雲天涯接過天韻殘蕭和儲物戒指,他咬破手指在儲物戒指上滴了一滴鮮血,鮮血瞬間被儲物戒指吸收,天韻殘蕭也消失在了他的手上,將儲物戒指戴在手指上,掩飾誅神之刃的存在。


    儲物戒指,是煉器師為了方便攜帶隨身物品,專門打造的一種特殊物品,認主之後,隻需要一個意念就可以取出裏麵的物品。


    “你殺他的時候,有沒有人看到?”:尹含煙問道。


    “打鬥的時候,雲守義喪失理智,爆發了全力,估計很多人都知道了。”:雲天涯答道。


    “嗯,沒事了。”:尹含煙道。


    和尹含煙分別,雲天涯回到花無心的房間,看著花無心像木偶一樣,一動不動的身體開口道:“她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如果任由她這樣自生自滅,她絕對熬不過今晚。”:江樓月的手掌一掃,花無心消失不見:“如果將她收進誅神空間,借用誅神之刃的力量壓製,可以保她三個月無憂。”


    “足夠了。”:雲天涯稍稍點頭,三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他融合遺忘神血,祛除花無心身上的煞氣,揮手將花無心收進誅神空間。


    咚~


    咚~


    咚~


    敲門的聲音忽然傳來,打斷了雲天涯的思緒,雲天涯轉身走出房間。


    尹含煙開口道:“看到你不在房間裏,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別擔心,姐她會沒事的,我們走吧!”


    “去哪?”:雲天涯疑惑的看著尹含煙。


    “當然是雲家。”:尹含煙目露露凶光的說道。


    ——————————————


    災難來臨前,雲家因為葉家和霸王宗提著重傷的雲守義和雲陽上門,而敲響的鬼喪鍾,所有的弟子都已盡數逃離落日城。


    如今雲家極為蕭條,滿院的枯枝落葉連一個打掃的下人都沒有,門口亦是連守衛的弟子都沒有,像極了一座荒廢已久的宅子。


    雲天涯和尹含煙穿過一座座院落,走到議事殿外,議事殿裏傳出雲中君低沉的聲音。:“你們終於來了。”


    “竟然派出一個殘廢去刺殺我十月商會的會長,怎麽?難道是雲家沒人了。”:尹含煙踹開議事殿的大門,隨手將雲守義的屍體拋到議事殿裏。


    議事殿裏竟然下陷露出了一條向下的漆黑通道,雲中君坐在議事殿的主位上,大長老雲懷順以及黑袍人站在雲中君的身後。


    雲懷順躍起抱住雲守義凍僵的屍體,寒息入骨,仿佛抱著冰雕。


    “我殺了你!”:雲懷順兩眼通紅,如發狂的野獸撲向尹含煙,枯木般的五指攜帶著冰芒,直刺尹含煙的胸口。


    尹含煙冷哼一聲,以手為劍刺向雲懷順的掌心。


    接住倒飛而回的雲懷順,雲中君取出雪月劍,他身旁的黑袍人突然伸手按在雪月劍上,用一個即滄桑又沙啞的聲音說道:“雲兄,正事要緊。”


    話音未落黑袍人已經撲出,麵對金丹境五級的黑袍人尹含煙不敢大意,右腳攜著寒風直踹黑袍人的咽喉。


    黑袍人五指成爪,左手抓住尹含煙的腳踝,側著身軀錯開尹含煙的腳,右手抓向尹含煙背後雲天涯的喉嚨。


    尹含煙身體後仰,左腳踹像黑袍人的胸口,五指死死鎖住雲天涯的喉嚨,黑袍人借著尹含煙的一腳之力帶著雲天涯倒飛而回。


    “竟然敢孤身帶著這個廢物闖入雲家,不得不說真是藝高人膽大,但有時候盲目的自信不失為一種自大。”:黑袍人開口道,將雲天涯移到雲中君麵前:“雲兄你先去進行儀式,我來拖住她。”


    “多謝了!”


    雲懷順率先進入通道,雲中君也抓著雲天涯跟上,在雲中君進入後通道,入口下的階梯冉冉升起。


    雲天涯看著入口最後一點亮光消失,他轉頭看向雲中君低沉道:“你究竟是什麽目的?”


    “父債子償,是你的父親將我打成半身殘廢,修為下降到了這弱小的基礎境九級。”:雲中君手按在雲天涯的肩膀上,提著雲天涯往前飛掠:“今天我就以他的兒子為祭品進行血祭,借用血祭之法,我的修為不但可以完全恢複,甚至可以再進一步。”


    “我的父親?”:雲天涯想起江樓月那句奇怪的話,或許她早就知道了,雲中君並非他的生父。


    話音剛落,雲天涯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抹紅光,紅光在他的視線中緩緩放大,成了一個入口,通過入口雲天涯清晰的看到一個血池以及盤膝坐在血池旁的兩個長老,雲中君迅速坐下道:“辛苦了大哥、二哥!”


    “三弟,這時候還談什麽辛苦不辛苦的,隻有你恢複了昔日的實力,我雲家才有希望渡過此劫。”:二長老雲孝義睜開雙眼說道。


    “三弟,萬靈怨血和魔體都已經備齊,雖說外麵有殷前輩的把守,斷不可能有人闖進來,還是要避免夜長夢多,盡快開始。”:大長老雲懷順說道,滿含怒意的雙眼看著雲天涯:“小畜生,我要你為我兒陪葬!”


    “好!”:雲中君頷首,將雲天涯放入盛滿萬靈怨血的血池中,一個六角之陣瞬間在萬靈怨血池裏浮現,三人相視一笑身上同時湧起血色光芒。


    怨血是生靈在極度怨恨之下死去的血液,萬靈怨血自然就需要上萬種生靈,雲天涯躺在池底,無盡的怨念從萬靈怨血裏湧入他的體內,摧殘著他本已殘破不堪的經脈、丹田,巨大的痛楚瞬間襲來,他一個意念進入了誅神空間!


    雲天涯沒有在花園裏停留,而是直接進入宮殿,江樓月抱著雙腿蹲在宮殿的角落裏,頭埋在雙腿之間,雲天涯走到她的身旁,難以想象,這百萬年她都是這樣度過的:“你沒事吧!”


    “忘了你剛剛看到的一切。”:江樓月站起,瞬間恢複成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你來找我有什麽事?”


    雲天涯點了點頭,暗自決定,一定要抓一些小動物放進來:“我想現在就融合遺忘神血!”


    “融合遺忘神血!你瘋了,你現在的軀體根本承受不住修羅之力,融合遺忘神血完全就是找死。”:江樓月說道。


    “我不想在成為累贅,如果不是因為我的話,姐她也不會變成這幅模樣,如果我的軀體不夠強大,你可以全力助我煉化真龍精血,直至可以承受為止。”:雲天涯說道。


    江樓月不在言語,纖細的手掌按在雲天涯的背後,精血上的封印無聲打開,狂暴的靈力瞬間從精血裏洶湧而出。雲天涯緊咬牙關,今天的靈力似乎比任何時候都狂暴,所有的靈力都被江樓月封印在他的體內,他全身每一絲血肉都仿佛快要被漲破、撐爆。


    江樓月全力之下,煉化真龍精血僅僅隻用了一刻鍾的時間,她白嫩的手掌拖起遺忘神血,神情冷漠的俯視著雲天涯:“你還有什麽遺言,如果你承受不住遺忘神血身亡,有機會的話我可以替你完成。”


    “今生我唯一的牽掛就是我爸媽,如果可以我想你幫我尋找我爸媽,可以的話,你幫我凝聚出一滴精血送出誅神空間。”:雲天涯說道。


    “哼!”:江樓月雪白的皓腕沉下,白皙的玉指帶著遺忘神血飄至雲天涯眉心,修長的指甲在雲天涯的眉心上劃開一道傷口,遺忘神血似乎受到了召喚,順著傷口注入雲天涯體內。


    “啊~~”:遺忘神血入體,早已習慣了經脈被摧殘的雲天涯,依舊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叫喊,仿佛在承受這世間最最殘忍的酷刑折磨。


    遺忘神血入體的瞬間,無數道如同毛發般的血絲以雲天涯的頭顱為起點,瘋狂的向雲天涯的全身蔓延,轉眼之間已經覆蓋他的全身,他的胸口、雙手、雙腳、臉上、耳朵甚至瞳孔都布滿了血絲。


    雲天涯痛苦的慘叫,卻依舊有無比劇烈的疼痛感從全身的每一個角落傳來,如有億萬柄微小的利刃瘋狂的切割著他的血肉靈魂,他全身劇烈的戰粟,視線漸漸模糊,直至化為一片血色。


    江樓月足尖輕點躍上柱子,負手而立,眼神冷漠的看著雲天涯,融合遺忘神血不是十死無生,而是必死無疑,玉手一招,一滴透過雲天涯眉心流出的血滴漂浮到她的手裏,五指緊握成拳。


    以她從遺忘神血上得來的記憶,融合遺忘神血是會擁有修羅之力不假,但融合遺忘神血時亦伴隨著無以倫比的劇痛,遺忘神血一但入體,就會將原本的經脈、丹田一點一點的湮滅,其過程足以讓任何一個創世神一心求死,最主要的是修羅降世,必有天劫摧毀,而天劫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抵擋的。


    看著如同死狗一樣的雲天涯,江樓月的美眸中動蕩著一絲絲的不忍,但遺忘神血已經開始融合即使修羅在世也不能中斷融合。


    汗水早已浸濕了雲天涯全身,他渾身上下每一絲皮肉都在哆嗦,但他的口中卻驚人的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她抬起凝聚著微弱黑芒的手掌,隻要她的手掌輕輕覆下,雲天涯的靈魂就會消散,他軀體也會成為擁有修羅傳承的活死人,她占據肉身後,一切都將屬於她。


    但……她的腦海裏卻浮現出一幅幅畫麵,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雲天涯卻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尤其到了最後雲天涯都還在為她考慮:“哼!就算是我不動手,他也不可能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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