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全將柳馨兒帶到藏書閣讀書,這一事情沒多久就傳到了柳興耳中,柳興也是十分好奇。


    “柳全怎麽讓馨兒這麽大還去公學?還和開蒙的幼子在一起讀書?”


    “家主,需要我去阻止嗎?”


    柳興看著柳詳思考了片刻說道:“總好過每天鬥雞走狗和男子一同飲酒作樂吧,隨他去。”


    .......


    此時的柳馨兒對著麵前的詩詞歌賦一個人犯難,這個叔叔到底是教她讀書還是教他本領?帶著滿臉不情願對柳真全說道:“師叔,這些都要讀嗎?”


    柳真全點點頭,將一張紙條教給她:什麽時候讀通什麽時候傳你練氣口訣。


    柳馨兒如同麵前擺放著胡蘿卜的老驢立馬精神抖擻,此前看到書的任何借口不翼而飛,什麽餓了、困了統統不見,抱著書本仔細研讀起來。


    如今書本十分難得,雖然已經有印刷術問世,但是各種讀本總是被各大門閥所收藏,除了族中子弟,或者想熟的人介紹而來的,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書本,那些孤本重典都是被門閥私藏,根本難以普及。


    因此柳真全也前往藏書樓,那些記錄上古舊事的書,隻能在世家大族處還有流傳,這也是為何民間雖也出讀書人,但是總比不過世家大族的讀書人多的原因了。


    柳真全到了頂樓,上麵藏著曆年來柳氏所收藏的珍品孤本,非族中重要的人不得閱讀,也是得益於柳馨兒的緣故,柳真全能自由出入此地。


    神識中柳真全說道:“前輩,此地乃是柳氏藏書閣,我目不能視,隻能由您自己查找了。”


    朦朧中一個女子身形顯現,對著柳真全微微一福說道:“既然道友不便,那還是我自己來吧,多謝你幫我找到可以查閱之地。”


    柳真全不管般若在樓上看書,獨自一人盤坐角落修行,即便已經離開遊方觀多年,在觀中每日早中晚三客的習慣柳真全還是保留,如果不是與上趕路總會找一處地方盤坐誦經。


    此刻柳真全又進入物我兩忘的境地。


    而般若則是不停的翻看各種典籍孤本,由於很多典籍傳承日久,雖然柳氏很多讀書人為各種書籍做了注解,但是每個人理念不一,今人與古人思考也不同,而般若要從浩渺的書籍中找出當年訊息更為難得,每一本古籍都要尋找很多其他的注解,並附之一同閱讀。


    每次去樓下幾層取不同的書籍做為對照,總是不發出任何聲音,有時柳馨兒轉過頭會發現突然一本書籍憑空而走,總是不經意的嚇一條,不過隨著日子增多反而慢慢習慣了。


    柳氏蒙學發生的怪事很快傳遍的柳氏大族,總有好事者在外麵謠傳,說是柳馨兒被人製服,被壓在蒙學陪稚子一同讀書悔過,為此昔日她的朋友看過眼,前來尋找柳馨兒。


    “七姐,三房中人在外麵說你和稚子一同求學,更是拉攏了其他幾房的人,要來蒙學看你讀書,借此羞辱你呢?”


    柳馨兒是個什麽脾氣,被人一點立刻爆發起來,一拍桌子說道:“叫長房的兄弟們準備好家夥,非把這群家夥好好教訓一頓。”


    報信的族人一聽立馬開心的說道:“七姐還是七姐,我立刻去找十七他們。”


    柳馨兒想著明日好好教訓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族弟,正在腦海裏盤算呢,隻是轉過頭發現一個柳真全那雙無神的眼睛看著她,此刻柳馨兒好像意識到了什麽,慌忙說道:“師叔,我被人欺負了,你會讓我去嗎?”


    柳真全沒有阻止也沒有讚同,隻是微微搖頭歎息,這幾日拉著她每日讀書,就是為了消磨其野性,結果好像沒什麽用,獨自歎了口氣,提起筆慢慢的在一張白紙上寫到:你若想去就去。


    寫完獨自朝著門口走去,柳馨兒急忙拉住柳真全說道:“師叔我不去了行嗎?真不去了。”


    柳真全有一次寫到:不用擔心,我不管你,從明日起你搬到我樓下居住。


    一想到柳真全所居乃是普通村民所處,狹小不堪,柳馨兒自是不樂意,說道:“師叔你那裏,狹小不堪,要不你去我那邊住吧。”


    柳真全提筆重重寫到:此時我意已決。


    .......


    柳真全還未出蒙學,柳興就已經知道此事,並且遣柳詳來尋柳真全。


    三人坐在主宅堂屋之內,柳興心中感歎,沒想到吃過仙草的柳全看上去如此年輕,如同自己子侄輩,有回想自己已經進入耄耋之年,不禁感歎道:“柳全,你要替我冕兄管教女兒這一點我不反對,但讓馨兒搬去與你同住是否太過了?”


    “是啊,畢竟是長房的小姐,搬去你哪裏總有不便,而且你看上去比小姐年紀更小,是否會對小姐的清譽有損?這些你考慮過了嗎?”


    兩人都知道柳真全無法言語,早早講紙筆放於柳真全桌邊,柳真全提筆寫到: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當年師兄於我一同求學的時候經曆多少苦難?然而馨兒卻在族內被嬌慣成如此模樣,我就是讓其受苦而已,至於同住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會獨自坐於門前廊下。


    當柳興見到柳真全說書,沉默不語,此前他於柳冕同出長房,乃是堂兄弟,幼年時候因為柳冕聰慧過人,而且乃是內定族長之位,兩人總有矛盾,後來柳冕身死,他被選為族長,見寡嫂帶著女兒獨處,而且李清鈴身體不好,難以管教馨兒,他又不敢過多管束怕被族人有人說他欺負孤兒寡母,因此也是隻有寵溺,現在馨兒長成如此脾氣,自然心中有愧。


    思考半日後說道:“那行,就依你所言,不過馨兒可否帶著丫鬟一同過去。”


    柳真全搖了搖頭,寫到:隻馨兒一人,每日菜蔬你可差人送來,其餘一切我自有安排。


    柳詳不可思議的看著柳真全的霸王條款,口中脫口而出說道:“柳全你是不是修道修瘋了!”


    正要說其他隻見柳興一擺手,說道:“依你,隻要為了馨兒好,其他都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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