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舞社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出來了,其中卻沒有奈希的身影,但德米特裏一點兒也不著急,他能感受到那清潤的元識正在更衣室方向,停留半響,然後以輕快的節奏拐出樓道,走下樓梯,穿過小廣場…


    適時抬眸,嬌小纖瘦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校門口,遠遠看到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乖巧的性子讓她不願害人久等,腳步不過踟躕片刻,就噠噠噠跑過來。


    一把攬過心愛的小姑娘,緊緊扣在懷裏,埋頭在她頸間深嗅,等元識共振帶來的酥麻稍緩,才慢慢放開。現在接送奈希的任務自然而然被他獨攬,這幾乎是二人每天唯一的獨處時刻。


    奈希顯然還不適應這樣的親昵,不等他全然放手,就窘迫地拉開距離,埋著腦袋鑽進車裏。


    德米特裏輕笑著啟動車子的時候,奈希的臉還紅紅的,雙手疊放在膝蓋上,眼睛飄忽地看著窗外,半分不敢和他對視。


    別扭的小模樣讓德米特裏又愛又恨,忍不住探手牽過攥成一團的柔荑,輕輕揉散,冰冷的指骨沿著溫熱的紋路尋到縫隙,一節一節探出,收緊,完成十指相扣的親密。


    掌中的小手有些不知所措,像被他冰冷的體溫凍僵,顫抖得微張著,細嫩的指尖透著胭脂薄粉,猶疑片刻便想向後縮。


    “我今天辭職了。”


    手裏扣緊不放,德米特裏搶先開口,一句話成功暫停了奈希的動作。


    “因為我們的事嗎?”奈希立刻想到了琳達的提醒,語氣焦灼又自責。


    德米特裏沒想害她擔心,連忙扭頭笑著安撫:“沒關係呀,奈希,我進蘭德中學本就是為你,不然的話,我該去隔壁教書的。”


    隔壁可是西雅圖大學,聽起來像是不自量力的話,奈希卻知道他是說真的。


    德米特裏現在的身份已經32歲了,是年輕的史學專家,做過大英博物館的研究員和杜克大學的副教授,履曆再光鮮不過,實在沒必要屈居在一個中學做基礎課老師。


    “而且我家奈希那麽忙,哪怕同在一個學校裏,一天也見不得幾麵。”


    奈希的臉轟得一下,又燒起來,招架不住這親昵又委屈的語氣,瞳孔慌亂搖晃,嘴裏呐呐道:“我還是學生呀,而且還有那麽多東西要學…”


    “我知道,我知道。”


    小姑娘的求知欲和探索欲他是見識過的,能怎麽辦呢?等吧。德米特裏默默歎了口氣,將此刻已經乖順安放的素手拉到唇邊,印下難耐的一吻。


    冬季還像還沒過去幾天,突然就不怎麽下雨了,一翻日曆,已經臨近春假。


    校園裏明顯多了些躁動,連一向氣氛低沉的課堂都活躍了幾分,午餐桌和各個社團更是熱鬧非常。


    以往這種時候,佩妮都是最興奮的那個,會早早開始提議各種假期活動。


    奈希和琳達都已經做好了被她狂轟濫炸的準備,奈希連推辭借口都想好了,她要為音樂節排練,沒時間去迪士尼,或者百老匯,或者好萊塢,更沒時間跳傘、蹦極和翼裝飛行。


    然而這幾天,她們並沒有等到佩妮的邀約。一向風趣熱情的美少女,好像突然話少了很多,整個人心不在焉的,連吃飯都常常出神。


    “你怎麽了?”琳達忍無可忍,“可別說你沒事,盤子裏的薯餅都快被你搗碎了。”


    “嗯?你說什麽?”佩妮恍然回神,意識到琳達在跟自己說話,頓時恢複往日的陽光,嘻嘻笑著問道。


    琳達翻了個白眼,衝奈希道“我說什麽來著?”


    奈希有些擔心得看著佩妮,“琳達問你怎麽了,你最近好像不太對勁。”


    好朋友們的關心好像突然戳中她的脆弱,佩妮表情有一瞬的坍塌,高揚的嘴角掉落,眼睛迅速眨動,鼻翼鼓動著,好像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但是就像意外裂開縫隙的麵具,短暫一瞥就被拚回貼合,嚴嚴遮起。不過塞一口薯餅的功夫,佩妮又揚起明媚的笑,還是那個無懈可擊、引領風潮的校園明星。甚至突然開始喋喋不休起來:


    “我很好啊,沒什麽不對勁。倒是你們,春假別想逃。我知道你們都是大忙人,奈希要排練,琳達是有數學建模小組的活動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咱們不去遠的地方,安吉拉學姐的派對,去一下總可以吧!聽說會邀請西雅圖大學的兄弟會,我可就指望這次派對脫單了!想想看,大學生男朋友哎,雖然比不了奈希家的緹歐老師,但也肯定比咱們學校這些乳臭未幹又自命不凡的小屁孩們強多了。”


    佩妮聲音越來越大,尤其是最後幾句,像是故意說給誰聽。奈希碰碰琳達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斜後方。


    哈德林正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地走過,眼神若有若無地瞟向這邊,腳步似乎刻意放慢,但到底還是漸漸走遠。


    琳達都快罵髒話了,轉頭看看哈德林路過後又瞬間黯淡的佩妮,滿臉恨鐵不成鋼,“你怎麽這麽傻,他不值得你這樣。”


    佩妮低著頭不說話,顯然還沒有放下,也始終走不出來。奈希歎了口氣,“如果真的喜歡,就主動一次,總好過任性錯過後後悔。”


    琳達還想說什麽,被奈希搖頭阻止,佩妮此刻若有所思,看來聽進去了她的話。這個傻姑娘需要的,不是理性的勸說,不是感性的安慰,而是一個真正死心的機會。


    回家的路上,奈希和德米特裏說了這件事。她本意是想慨歎佩妮將自己困在死胡同的患得患失,誰知德米特裏關注的點卻落在哈德林那邊。


    “你說的對,”他點頭讚同道:“有時候,他不是不愛或者不夠愛,隻是不懂得愛的方式,需要被多給一點點耐心和機會。”


    就像曾經的他…


    在吸血鬼王族做執法者太久,總是那麽高高在上,總是那麽自我又武斷。哪怕麵對的是自己的歌者,也習慣用絕對力量說話,絲毫沒有平等和尊重的想法。


    但今生,他改了,他真的改了!改了食性、改了個性、改了身份、改了家族,一點點打磨掉曾經的傲氣和棱角,修塑出她可能喜歡的樣子。日複一日回想曾經在一起的時光,哪怕並不愉快,也是僅有的可以支撐他等下去的一切。


    現在他終於等到了!


    德米特裏猛然停車,失而複得的情緒讓他失了分寸。他轉身下車,繞過車頭去拉奈希,不等奈希下車站穩就把她緊緊鎖進懷裏。渾身劇烈得顫抖著,仿佛抱著唯一浮木的溺水者,在險些被狂浪吞噬的驚懼和後怕中不斷浮沉。


    奈希一臉莫名,卻沒有推開他,好奇地仰頭看看他發紅的眼睛,然後乖乖歪了腦袋靠在他肩膀。


    看,他錯的多麽離譜,明明,明明奈希是這麽心軟的姑娘。


    “我也是的,奈希,我也是的。我愛你,非常愛你,但我不知道該怎麽愛你,所以如果我哪裏做的不好,你-”德米特裏哽咽,拒絕去想後果,但是又強忍著後怕逼自己開口,“奈希,你別放棄我。”


    奈希被他乞求的語氣惹得心酸,本想回抱安慰一下,誰知稍有動作就被擁得更緊,手臂完全伸不開,隻能小幅度地拉著他的衣擺搖了搖,埋在他胸前小聲咕噥:“知道啦。”


    德米特裏微微放開,驚喜的眼睛在奈希被悶的發紅的小臉上來回逡巡,一種熨帖的圓滿鋪展開來,如被海浪撫平的沙灘。


    奈希的臉越來越紅,想拍開他的手轉身上車。但是德米特裏從她的縱容裏找到了得寸進尺的信心,手迅速從奈希的肩膀抬至臉側,擋住她欲轉頭的動作,順勢扶住後腦,落下兩世來第一個吻。


    顫抖的雙唇小心翼翼貼近,花瓣般柔嫩的觸感和清甜溫熱的氣息傳來,一路傳導著戰栗的電流,轉眼浸入四肢百胲。德米特裏幹涸已久的心脈在這一刻仿佛又重新注滿鮮血,搏動出輕快鮮活的力量,在冷硬身體裏激蕩出火的熱烈。


    輕柔的試探漸漸失控,他不得章法地深吻著奈希的唇瓣,貪婪地吞吮,甚至凶狠地磨咬起來,一副將她拆吃入腹的架勢。懷裏的女孩有些嚇到,輕輕掙了兩下,放肆的唇齒不甘不願得收了些力道,探出舌來添吮安撫。


    奈希被吻得有些喘不過氣,本能得張嘴想深呼吸,正在她唇縫間徘徊的舌不小心滑了進去,然後就像發現了新大陸,激動地裏外探索。


    奈希憋到極致,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用鼻子呼吸,小巧的鼻翼拚命翕動,汲取著體內已寥寥無幾的氧氣。她想推開德米特裏,卻發現渾身軟得抬不起手,連腦袋都暈沉沉的。


    這不可行,再這樣下去就要暈倒了,奈希勉強打起精神,猛合牙關,咬了德米特裏的舌頭一口。


    正兀自沉迷探索的舌一僵,不甘不願得退開,臨走前還依依不舍得掃過唇瓣,德米特裏抵著懷裏小姑娘嫩白的額頭,低低笑出了聲。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暮光世界當團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舟雨淩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舟雨淩鳶並收藏我在暮光世界當團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