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紅說的還真讓白雪鬆有些擔心。特別是他對她們參加的聚會形式也是有所耳聞的。他天天開出租,經常拉一些客人去歌廳或者飯店,目睹了太多醜態,他知道這樣下去對陳紅的影響是十分可怕的,常在河邊過哪有不濕鞋的?像陳紅這樣單純的女人,整天剛剛離婚的王靜一起混,不知道哪天就會出現問題。


    雖然擔心,但是白雪鬆又不敢太明顯地勸說陳紅,他知道陳紅屬於那種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性格,越不讓她幹什麽她越幹什麽。而且眼前陳紅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自己也有點多慮。即便陳紅真的在外麵遇到個把男人,也不可能就有什麽發展,他們從認識到現在都十多年了,不是還這樣嗎?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那麽多一見鍾情,更不相信自己的媳婦能有這樣的好運。何況他還是相信陳紅的,不至於隨便就會誤入歧途的。


    所以在陳紅和他又一次提出離婚以後,白雪鬆考慮了幾天,最後把根由歸結到了王靜身上。如果是這樣,那麽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陳紅。


    其實白雪鬆早就意識到了陳紅被王靜帶到了危險的境地,隻是自己沒太當回事,怎麽也不至於到離婚的地步吧。直到現在陳紅下了最後通牒,白雪鬆才明白事態的危險,也更加明確王靜在其中的作用。


    好在還有三五天時間,在他們約好去辦離婚手續之前,白雪鬆決定和陳紅好好談一談。


    “你打算離婚是不是和王靜有關係?”


    “你說什麽呢?王靜是第三者?”


    這句話把白雪鬆噎了一下,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往下聊了。


    陳紅嬉皮笑臉地接著說:


    “我和你離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和其他人毛關係都沒有。我知道你想什麽呢。”


    “我想什麽了?”


    “你是覺得我和王靜出去玩,被她帶壞了,甚至遇上了別的男人。你想多了,那不是我的風格,我還是有底線的。”


    “那是你想多了。”白雪鬆矢口否認。“我是說少接觸那些負能量的人。”


    “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吧,我對燈發誓,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所以不用解釋。至於和你離婚,隻是我自己的想法,我覺得和你過日子沒意思,就這麽簡單。”


    “我們都過了十多年了,你也沒覺得沒意思過,怎麽現在就想起離婚了呢?”


    “正因為時間太長,沒意思的感覺也不是一天就出現的,量變轉化為質變。”


    話已至此,白雪鬆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女性閨蜜或者是經常在一起的好朋友,很多事情是會相互影響的,這種影響肯定比男人之間要明顯的多,甚至比如某些女人的生理反應都會傳染,還比如離婚。離婚就像一種病,在女人之間是會傳染的。一對女性好朋友、閨蜜一旦有一方離了婚,或多或少地會影響另一方。


    實際上正像陳紅所說的,她這一次的決定是經過了認真考慮的。她的決定不能說和王靜沒有關係,但是王靜的作用微乎其微。她很清楚,離了婚會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找到一個更好的,一種是找不到。她看到那些離婚的人都過著瀟灑的單身生活,心中無比的羨慕。但是她又設想了一下,如果真的回到了完全自己一個人的生活狀態,也很可怕,她幾乎沒有過這種經曆,從上大學認識了白雪鬆以來,幾乎就沒離開過他的照顧和陪伴。當然她也想到了父母和孩子,老爸老媽都已經七十歲的人了,這一生平平靜靜的過著。他們兩口子也沒有給父母帶來任何的麻煩。而如今老來老來,如果因為他們的離婚再弄出一些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會後悔的,她知道老人們平靜的生活中是很難接受這種突如其來的風浪的。離婚對於老人來說,絕對是連想都不會想的事情。雖然在此之前,她也旁敲側擊的給老人們提過醒,比如看電視的時候遇到類似的情節,她總是站在支持的一方。雖然兩位老人嗤之以鼻,但是她總會給那些離婚的男女主人公們找到一些借口。她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給老人們打一些預防針,萬一哪天她和白雪鬆走到了盡頭,不至於事情突發給老人帶來預想不到的打擊。


    陳紅之所以決定即便是離婚了也先讓白雪鬆先暫時住在家裏,不讓自己的父母知道事情的真相,包括也不讓孩子知道,她有她的考慮,一方麵是因為白雪鬆沒有房子,離開這裏沒地方住;另一方麵,她內心還隱藏著一個秘密的算計,那就是先暫時出去轉悠一段時間,假如遇到了更好的,那麽就徹底和白雪鬆了斷,如果真的沒有更合適的,留著白雪鬆可以當個替補備胎。


    鑒於這種情況,陳紅和白雪鬆離婚後就不可能馬上分開,不可能馬上讓白雪鬆離開這個家。但是畢竟他們又隻能生活在一個三居室裏,還有老人和孩子,唯一能夠證明離婚的現狀是兩個人不在睡在一個被窩裏。


    一開始兩人或者說主要是陳紅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別扭,因為他們的離婚畢竟沒有任何爭吵和糾紛,除去換了一套證書以外,全部生活和從前沒有什麽區別。至於晚上是不是在一起睡,都已經是四十歲的人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在陳紅找到新的男朋友之前他們會保持這樣的狀態。還有一個原因,白雪鬆沒有家。這個家不僅僅是現實意義上的住處,還有精神層麵的家。白雪鬆自從結婚後,很少再回自己的父母那裏。父母單獨生活,雖然也是年事已高,但是還能夠互相照顧。關鍵是對白雪鬆的感情淡薄,當初他的選擇在父母特別是他爸爸心裏一直耿耿於懷,成了一個解不開的疙瘩,也導致了他們越來越生疏。白雪鬆反倒把陳紅的父母當成了親爹媽一樣,雖然寄人籬下,但是有時候大家都會感覺到白雪鬆和老人的感情比陳紅還要近,兩位老人也把白雪鬆當成了親兒子一樣對待。


    這使得有時候陳紅都會產生嫉妒的心理,感覺自己倒像是白雪鬆娶進家的兒媳婦。但是這些都沒有影響到她什麽,在這種和諧的環境下對她來說是十分滿足的。


    陳紅之所以敢於用離婚來作為賭注,認為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是因為她自認為自己很出色。這一點不用質疑,在上大學時她就是班花,雖然她們師範院校裏女生居多,但是她仍然可以說是出類拔萃的。大多數女人們都認為隻要自己漂亮就可以很容易找到好的老公,很容易被男人關注,陳紅也不例外。所以在嫁給白雪鬆這麽多年,她經常感覺自己太虧了。當初結婚時白雪鬆是個個體戶,但是那時候正是改革初期,下海的人還是挺有吸引力的。隻是後來白雪鬆的小店發生了變化,原本白雪鬆還想找個其他地方繼續幹下去,畢竟輕車熟路了,也還能夠掙點錢,但是正巧那時陳紅懷孕了。雖然他們和老人在一起,可以照顧一些。但是兩位老人年紀都大了,自己還需要人照顧,這就給他們帶來了一定的壓力。白雪鬆麵臨著老老小小加上媳婦四個人需要照顧,所以他隻好選擇了退一步,開起了出租車,這個活既有方便的車可以利用,掙錢也不少,時間又靈活,正好適合他們當時的狀況。


    陳紅當時一心想著生孩子,顧不上那麽多,先把日子正常過下去。這樣的狀況一晃就是十多年,孩子長大了,陳紅的工作不會有什麽變化,反倒是白雪鬆雖然一直沒有換工作,沒早沒晚地開著車到處跑,家裏有事也隨時可以回來,但是他再也不是那個野心勃勃的年輕小夥子了。當初曾經有過的幹一番大事業的想法早就煙銷灰滅,他成了一個混跡於大街小巷的車夫。而陳紅雖然依舊隻是個老師,但是工作駕輕就熟,在學校裏也算是混到了穩定的位置,這時候她才意識到身邊的白雪鬆和自己有了差距。而且開出租的收入也沒有以前好了,整天沒白天帶黑天的跑,想當年那個帥哥也變得老氣橫秋了。而陳紅的工作是和孩子們天天在一起,精神狀態和外表都顯得年輕。本來她就比白雪鬆小幾歲,現在這種差距就更明顯了。


    加上陳紅周圍基本上都是女同事、女朋友,大家偶爾會見到彼此的老公,相比之下白雪鬆算是比較寒酸的,工作也是最普通的,這讓陳紅感覺十分沒有麵子。


    既然白雪鬆提出了王靜對自己的影響,陳紅也仔細想了想是不是有這方麵的原因。在陳紅跟著王靜出入了幾次聚會以後,她突然發現了自己的亮點,這是以前二三十年裏或者說從認識白雪鬆並且結婚後一直很少再出現過的意識。她從上大學到工作,周圍的男性始終不多,本來質量就不夠,連指望數量來湊的機會都不多了。何況白雪鬆整天圍著她轉,讓她失去了認識自己的條件,生了孩子以後,努力往賢妻良母方向發展,有時候都忘了自己還算是漂亮女人這件事了。所以當每次聚會都有一幫男人像蒼蠅一樣圍著自己的時候,她才想到自己依然能夠吸引人。有了這種想法以後她更加自信,更加認為自己和白雪鬆的離婚是一件正確的選擇,同時也漸漸忽略了白雪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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