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陳紅嘴上說讓白雪鬆走,至於父母的事情不用他管,但是當她冷靜下來以後,才意識到這件事情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如果白雪鬆先走了,爸媽問起自己來,自己那時候再坦白和白雪鬆離婚了,父母絕對不會饒過她的,因為這個騙局太大了,時間也持續的太長,一旦暴露,這個坑也就太大了,她自己填不上。


    而能夠填這個坑的人隻有白雪鬆。陳紅知道白雪鬆在自己父母心目中的地位,有些時候父母是很偏向著他的,畢竟父母更了解她的矯情隻有白雪鬆能夠接受。一旦他們離婚的事實揭開,父母會把原因都會歸結到自己身上,她的父母是心明眼亮的。所以這件事情還得讓白雪鬆來解決,而且要在他離開家之前解決,否則的話,一旦他走了,憑著自己是無法扛得住的,後果不堪設想。


    她告訴白雪鬆自己實在是不知道怎麽和父母說,而且她能夠預料到老頭老太太聽到了結果以後會怎麽樣地責備她。所以必須讓白雪鬆把問題解決好再走。


    陳紅這種出爾反爾、變化無常的行為白雪鬆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她當時轟自己走的時候說得很堅決,承諾後麵的事情由她自己來處理,但是白雪鬆很清楚她根本處理不了,最終這件事還得自己來擺平。他也想過一狠心離開這個家,至於後麵的事情,他真的就不管了,反正現在也離婚了,但是每當他看到白發蒼蒼的兩位老人無可奈何地看著他們的眼神,遲緩地為他們做飯,為了他們擔心的那種愁容,十幾年來和他們的感情凝聚在一起,他便放棄了憤然離開的想法。他可以忍心離開陳紅,也可以忍心遠離孩子,但是他不忍心看著兩位老人在他們最後的時光裏再遇到什麽打擊。


    但是白雪鬆還是想借此機會教訓一下陳紅,不能太輕易地答應她的要求。何況自己也得好好想想該怎麽和兩位老人說,畢竟這件事情很為難。但是陳紅使出了殺手鐧,這是他們在一起十多年來陳紅一直慣用的伎倆,撒嬌耍潑。雖然現在他們離了婚,陳紅這種行為的力度已經越來越薄弱了,但是多少還是能夠起點作用的,在陳紅的軟硬兼施下,白雪鬆沒有辦法,隻好答應她。


    陳紅的父母都是老師,屬於那種同情達理的老人,而且十多年來年跟白雪鬆的關係如同一家人,就像自己的親兒子一樣,所以這件事情讓白雪鬆來說應該更容易一些。隻是他必須有一個好的借口,因為他自己想了半天也鬧不明白到底他們為什麽離婚,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事情怎麽向兩位老人說清楚?如果沒有一個好的借口,是很難過得了老人這一關的。


    從事教育工作幾十年的兩位老人思維依然敏捷,雖然年事已高,從老人當時詢問白雪鬆的情況,他已經判斷出他們起了疑心了。畢竟像他們這種生活狀態和正常的夫妻肯定是有區別的,難免會暴露一些蛛絲馬跡。所以白雪鬆和陳紅提出來不要那麽著急,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他搬走很容易,隨時都可以,一天就夠,家裏也沒有什麽太多他的東西,但是老人那邊可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安撫好。


    陳紅仍然催促著他,她的心思根本沒在這裏,她甚至都沒有問一問白雪鬆準備采取什麽方式和老人攤牌。她現在每天的事情就是和肖少輝聊天,無論白天或者晚上,隻要有空他們就會聊上幾句,實際上他們兩個人都有空,那時候她正在放寒假。


    她估算了一下時間,在寒假結束前一定要讓白雪鬆離開家。


    白雪鬆考慮了幾天,最終想到了一個中和的辦法,他告訴兩位老人,他的父母身體不太好,需要他回家照顧一段時間。這個借口十分合理,老人肯定能夠接受,同時也不至於把兩個人離婚的事情直接告訴他們。因為在白雪鬆的心裏一直還存在著一個希望,就是將來他們還會重新走到一起,所以現在不把實情告訴二老,也是為以後留條後路。而且這樣說他還可以隨時回來看看,兩全其美。


    即便這樣,在他和老太太說出來之後,老太太第一個問題就是:


    “你們兩個人沒事吧?”


    “我們什麽事也沒有,您放心吧,確實是我家裏邊的問題,這麽多年我也沒有怎麽照顧他們,畢竟現在他們年齡大了。我妹妹的孩子也要上學了,所以隻能我抽出點時間了,您這邊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找我,我來這也方便,隻是可能我要在那邊住一段時間。”


    老太太也無可奈何,更不便於深問。


    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白雪鬆馬上告訴了陳紅,然後他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在所有收拾的東西中,隻有一件是他必須要帶走的,就是當時她們結婚之前陳紅在一次他過生日的時候給他買了一件禮物,是一塊半心形的翡翠掛件,那個掛件從中間分開,兩個人各一半,組合在一起是一個完整的心形。那時候陳紅還在上學,不知道她哪裏湊了錢買了這樣一個禮物,二十來年來白雪鬆一直珍藏著。


    白雪鬆從家裏搬出去以後的第一個晚上,陳紅自己沒有削蘋果吃,也沒有吃核桃。一方麵她沒有心情吃那些東西;另一方麵沒有人給她準備好,最主要的是那一晚上她都在和肖少輝聊天。


    她終於在家裏就可以放鬆地和肖少輝聊了,這行為引起了肖少輝的疑惑,詢問她為什麽如此反常,為什麽今天可以聊這麽久,是不是她老公沒在。肖少輝一直這樣稱呼白雪鬆。


    “他不會再在了,我把他轟走了。”


    “轟走?轟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總之不會在幹擾我們了。”


    “是嗎?那好啊,你終於自由了。”


    “是啊,實在太煩人了。”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登門拜訪一下啊?”肖少輝問。


    “過一段吧,現在太早了,我父母還不知道我們的情況,我得慢慢告訴他們,免得讓他們擔心”。


    “也行,那就等一段時間,反正我們現在可以隨時聊天了。”


    說到此處他們都很高興,宛如一對擺脫了家庭阻撓的初戀的情人。


    陳紅沒有把白雪鬆離開家的詳細事情告訴肖少輝,她想如果肖少輝知道了會產生反感,肯定會責怪陳紅的婚離得還不夠徹底。


    而肖少輝在聽到陳紅說到把她前夫轟出家門時,雖然電話中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甚至還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實際上他的心裏突然有一種不良的感覺。聽陳紅的口氣似乎對於她前夫的離開沒有任何不悅,好像是甩掉了一個包袱,並且不管不顧對方的行蹤。雖然已經離了婚,但是這樣決絕的做法讓他猜測陳紅是不是一個無情的女人。當然他的想法對陳紅沒有任何表露。


    白雪鬆離開家的借口和處理的結果讓陳紅很欣慰,一方麵父母暫時不會追問她什麽了,另外,她有她的小心思,她不想和肖少輝停留在每天聊天的狀態下,但是她也不可能讓肖少輝現在走進自己的家門,而她又很希望能夠和肖少輝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現在她可以經常出去找肖少輝了。白雪鬆離開的借口正好成為了自己出去玩的理由,如果老頭老太太問起她為什麽總是出去,她就說去白雪鬆父母那邊,甚至有時候晚上不用回來,老頭老太太也說不出什麽來。


    白雪鬆走了以後,陳紅心頭的一塊石頭搬開了,一切都皆大歡喜了,但是她還是稍微有了點失落的感覺。


    沒事的時候她也想過,實際上如果僅從生活的角度來看,白雪鬆比肖少輝要好得多。白雪鬆是絕對的暖男,二十來年對陳紅照顧、愛護的無與倫比,這一點肖少輝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也正是二十來年這樣的照顧讓陳紅已經厭煩了,她要的根本不是這些東西了,她要的是一種新奇的、瀟灑的浪漫生活,那個男人還要有豐富的知識,優雅的姿態,這些白雪鬆恰好是欠缺的。不論當初開小店的白雪鬆還是後來開出租的白雪鬆,都隻是一個沒有什麽品味的過日子的男人,和這樣一個男人生活了二十年,就需要換一個新的模式。這就像穿衣服一樣,你總是穿一種款式的,一種風格的,雖然很適合你的氣質,但是早晚有一天會厭煩,於是開始追求另外的風格,而且穿上那些新風格以後才會發現原來自己身上還有能夠適應那種風格的美好。


    所以陳紅和肖少輝在一起打心眼裏感覺是快樂的,以前和白雪鬆生活的時候,她也很快樂,但是總覺得不夠滋味,平平淡淡的就像穿著一身黑白的衣服,沒有色彩。盡管她穿上一身黑一身白的衣服依然很漂亮,但是總覺得缺少一點吸引人的地方。而如今和肖少輝在一起,她覺得生活光彩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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