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牽了牽嘴角,道:“你在說哪個稱號呢?有人稱他閻王,也有叫做魔王、魔頭、死神的,要是好些的就是戰神吧!總之都是和那些血腥味兒能夠沾邊的諢號。”


    “可真是盛名遠播啊!”馮芷榕隨口讚了一句,又是想了想,這才說道:“自古以來凡能建功立業者肯定是有人愛也有人恨的,王爺自年少以來南征北討、為了大燁邊疆安定,外邦人自是對王爺有所畏懼。但我可萬萬不明白,大燁的子民們被保護得可好,怎麽還能夠怕王爺、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馮芷榕又看了靖王一眼,這才說道:“或許王爺不在意,但我認為這十分不公平。”


    清河王的眼睛一亮,又使了眼色鼓勵馮芷榕繼續說下去,而馮芷榕也從善如流地道:“或許平日百姓們都知道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以報的道理,但關心身邊的事情容易,家國大事於自己而言卻是十分遙遠……但縱便如此也不該對著保家衛國的將士指責其是非,那樣著實令人心寒。”


    靖王這時才開口道:“本王與手下銀甲軍卻不是如此脆弱。”


    馮芷榕牽了牽嘴角,淺淺地笑道:“縱是堅強的人,也沒有道理該承受這樣的傷害。”


    靖王沒有說話,隻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像是在想事情。而清河王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本來名淵帶我來隻是想與你談談北方諸國的語言,卻想不到牽扯到這等話題了。”


    馮芷榕這時斂袖道:“是梓容的錯,將話題帶得如此。”


    “豈是你的問題?”清河王看了靖王的神色,又是擺了擺手,才道:“這話題便就此作罷吧!丫頭,告訴我為什麽要學北方的語言?”


    馮芷榕沒有接茬,而是將視線投向了靖王。而後者也道:“這丫頭在這安秀宮待得無聊,本王便找事情給她做了。”


    清河王看懂了靖王的臉色,便也不再多問,而是向後頭招了招手。


    馮芷榕向清河王指揮的視線望去,隻見魚竹與方純接到了清河王的暗號後便向外頭比了手勢,這才有一群年輕內侍們抬著幾個箱子與桌椅在魚竹的領路下走了進來,又是聽著魚竹利落的指揮將一箱又一箱的物事抬進了馮芷榕所居住的隔壁房間,動作十分整齊。


    靖王道:“本王都與母後招呼過了,以後這院子也隻有你一人、不會再排人進來。邊上的那間就幫你挪成了書房,往後你就在那邊與清河王上課。”


    馮芷榕點了點頭,道:“恰巧我這院子在後排,也沒什麽人有那個空閑過來,這樣也不怕讓人知道。”


    清河王聽著有些傻眼,又向靖王問道:“名淵,你可別害我,這事情真得偷偷摸摸的?”


    靖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否則你如何來到這安秀宮?又如何進來女眷居住的院落?”


    清河王歎了口氣,道:“你這是害我。”


    “害你什麽?”


    清河王搖了搖頭,改口道:“是害了這丫頭。”


    靖王的表情仍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隻要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便成了。”


    馮芷榕臉上出現了有些無言的表情,她倒是看出了些許靖王的詭計,但就不知這清河王到底會有什麽反應。


    清河王又是歎道:“說句明白話,這些年我們幾個堂兄弟都未能見麵,早就不是什麽默契十足的好兄弟了,你就說說為什麽你……”停了一會兒,改口道:“你就說說你這番安排有什麽深意吧?”


    靖王牽了牽嘴角,道:“你當真想知道?”


    清河王猶豫了會,才道:“若是你不願說,或者不願我知道,那麽我就做好我的事便罷。”


    靖王聽著,便鬆口道:“事實上,我需要這丫頭追查六年前的事情。”


    清河王聽著,臉上浮出了微微的訝色,隨後又消弭了下去:“我便知道你還沒停止追查,但是為什麽會麻煩到這丫頭身上?”


    “因為安秀宮可能有突破口。”靖王沒再繼續往馮芷榕的任務說下去,而是轉了另外一個話題:“這丫頭前些日子與我說了,熟習北方的書籍與語言或也有幫助,我想著就算這一時之間沒有用處,將來要往北方打仗的時候多少也能派上用場。”


    清河王聽了這話更加訝異:“你將來要把這丫頭帶在身邊跟你去打仗?”


    聽著清河王的話,就連馮芷榕也訝異了起來。但心中比起訝異,更多的竟是雀躍與開心。


    雀躍的是自己很可能不需要一直關在空間有限的牢籠之中,開心的是靖王如此看重她──明明朝廷內肯定有非常多人可以培養這些語言才幹,但靖王卻偏偏挑了她!


    馮芷榕經由稍早的那番胡思亂想後早已是對於“感情如何恒久培養”一事做了個簡單的定論。以她自己死心眼的個性而言,隻要靖王持續這樣好好地對待她,也不做些什麽貪贓枉法、毀人三觀的事情,她便有自信能夠一直與對方天長地久;但若要靖王眼中隻有自己、容不下他人,那麽首要做的就必須是擁有與他平起平坐的本事──就算不能與他一起上戰場、並肩作戰,至少也要能成為他仰仗的臂膀。


    而如今靖王這話的意思便是對自己很是看重,那麽自己的定論也有了可以付諸實行的機會──


    放在後世可常常有人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感情若要長久,可就不能隻憑一時的費洛蒙發作談著情情愛愛。


    情與愛終究會在長時間的相處中漸漸消散,但隻要有更堅固的東西做為基底,便不怕日常生活中沒有巧思能作為打火石再次激起戀愛的火花。


    馮芷榕早就不是一味憧憬著無償情愛的少女,那樣的天真爛漫早已於前世的傷痛中完全消除,而如今機會放在眼前,自然就該好好把握──想到了這裏,她的雙眼也綻放出耀眼的光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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