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王爺辦事,自然是得要有點謀略,否則便枉費了靖王的一番心意。”馮芷榕雖然語氣隨和,卻是明裏暗裏拿出靖王這尊大佛來說嘴,這也讓魚竹乖巧了些:“那麽小姐的用途是什麽?”


    馮芷榕無奈地歎了口氣,道:“魚竹,你成日在宮裏頭跟著我,且不提我在外頭表現出來的活潑樣……我問你,我平常在這院子裏跑呀跑的,或者睡前在房間裏做的事情,你可都知道了?”馮芷榕自從第一天從靖王口中得知了魚竹與方純是靖王府的人以後,便開始不避諱她們,每日依然把謙恭院當成小小的操場跑步,自然在房間裏做的核心肌群鍛煉與瑜珈等等運動也都少不了的。


    魚竹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但還是乖乖地回答道:“小姐非常奇特,用一般的話來說,便是有些……野。”魚竹這用詞已經遠遠超出了身為一位奴仆與衛士該用的詞匯,但馮芷榕並沒與她計較,隻是擺了擺手,道:“你都知道我野了!那我問你,若是你為人父母,可喜歡自家的孩子與我這樣的人來往嗎?”


    魚竹搖了搖頭,道:“奴婢雖然學武,但都是正正當當的,每道比劃都是有規矩的,像小姐這般……奴婢真的不懂。”


    “對吧!”馮芷榕也沒見生氣,隻是說道:“更何況在這安秀宮學習的女子們幾乎都是大家閨秀,而這些小姐們的父母眼光自然也是更高、心思也就更加縝密,若我隻是憑借著一般的功夫裝模作樣、恐怕也難以胡混過去。”她這話當中帶著點虛假,若她真要較真起來、還當真能表現出自己想要的模樣,隻是宮裏頭的眼線這般多,若要她在這十來日都將一切做得密不透風,她還真怕自己沒到中秋宮宴便先倒下了──而她至少在現在還想對自己的技藝有所保留。


    魚竹猶豫了一會兒,道:“小姐,若是王爺不同意呢?”


    “他就算願意放過這個機會,我也不願意。所以如果王爺不同意的話,我就自己來。”


    魚竹忍不住問道:“小姐是另有辦法?”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還要讓我們幫忙?


    “當然有啊!隻是讓臉色不好而已嘛!”馮芷榕明知道魚竹在想些什麽,卻依然沒道破,隻是說道:“宮中飲食有定製,我沒辦法從飲食下手,但我總可以替自己放血吧!這兒要個剪子還困難嗎?我隻要說了我想學做針線便好。”


    魚竹聽了可是白了臉色,忙道:“小姐可別!──今晚還請小姐好好歇息,奴婢會將消息給遞出去的。”隻看得魚竹的神色慌張、不像作假,而馮芷榕也沒繼續往她臉上盯著看,心裏頭多少也知道靖王或許對她下了什麽命令、自己這般極端的主意才讓她慌張。


    馮芷榕將這項條件式收在了心裏,又與魚竹虛應了一番才沐浴就寢。


    宮中的燈火即便是晚上也是不熄的。


    縱是房間內也會點上幾門小燈,而外頭的走廊更是燈火通明。


    雖然燈光亮著是不好入睡,但床上的幃帳一拉,總還是能遮蔽泰半光線。


    馮芷榕向來都是淺眠的人。


    這天夜裏,她隱隱感覺到有人站在她的床前看了許久,這才離去。


    馮芷榕憑著自己的感覺知道那是魚竹或方純──這二人她還不能很清楚地分辨,她們的身形相似、腳步聲響與步伐快慢亦相差無幾,換作是白天的時候也得抬頭看上一眼才能知道是誰。


    她心中想著或許是這兩人之一要與靖王報告也說不定,又曉得以魚竹聽見自己要放血這樣的反應、應是不會害自己的,便也安然入睡。


    隔日清早漱洗過後,魚竹便在馮芷榕用早飯前道:“小姐,王爺同意了您的要求,但王爺說了……”說著,臉上又露出了為難的顏色。


    “說了什麽?”


    “靖王說若小姐的計策成功便罷,若失敗了,便要小姐……”魚竹說地扭捏,這也讓馮芷榕難得感到些許不耐。魚竹看著馮芷榕有些不悅,隻得趕緊道:“若是失敗了,要將小姐給綁到靖王府好好教一教。”


    “隻是這樣?”馮芷榕聽了不小心笑了出來,道:“他當真這樣說?”


    魚竹點了點頭,道:“奴婢傳的話、一字不漏。”一麵還腹誹著眼前的小娃娃不知輕重──天底下誰不知靖王府內規矩苛刻,便是她們這些打小訓練起來的衛士們都不敢掉以輕心呢!


    馮芷榕想了想,隻覺得有趣,又道:“魚竹,可否再與我說一次?”


    魚竹聽了也隻得勉為其難地重新複述一回。


    馮芷榕忍不住繼續笑著,又好奇地問道:“他很生氣嗎?還是……一樣板著張臉、看不出來在想些什麽?”說來,雖然自己並不允許自己的計策失敗、畢竟那就是遭了罪還做了白工,但若靖王想將她給“綁”回王府教一教,她可還好奇著靖王會有什麽手段肯讓她乖。


    魚竹看著馮芷榕帶著那麽點玩味的表情,不禁也暗暗叫苦:“小姐,奴婢身為靖王府的衛士、就是靖王府的奴婢、是不可以直視主子的臉的。”


    馮芷榕腦子一轉,道:“你且再幫我問問他,既然想在我計策失敗時教訓我,那麽我計策成功時能敲他一筆嗎?”


    魚竹聽了一愣,卻沒想過這世間竟然有人膽子這麽大,膽敢和靖王談條件?更何況還是擺明著想敲竹杠?──據同在靖王府謀事的前輩們所說,從前曾有人欺負靖王年輕,都被狠狠地給收拾了,墳上的草長得倒是比夏日的雨雲還快。上一刻還在得意張揚、下一刻便身首異處,又或者生不如死……


    而眼前的這位馮家小姐,該不會腦子有毛病吧?


    馮芷榕看著魚竹的表情,道:“怎麽?不敢傳話?”


    魚竹支支吾吾地,失了往常的冷靜,也不敢說話。馮芷榕道:“我知道王爺很忙、沒能來這院子,那麽我就隻能在今日午後請清河王轉達了。”


    魚竹聽了簡直要跳起來,忙道:“小姐,萬萬不可,奴婢與方純是夜晚才有辦法遞消息的,白日還是得守著宮規、跟在小姐身旁,還請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馮芷榕聽著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好,那就依你。可得記牢了我要傳的話,若是王爺開出來的條件不滿意、我還得重新估量……啊!順便與他說吧!我與他一般,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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