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氣勢十足的挑釁話語,馮芷榕這才滿意地看了看早擺布在桌上的菜色道:“我猜猜,你們已經在這裏頭用了藥了,是嗎?”


    魚竹點了點頭,道:“是,這藥得持續用,是一種慢性的毒藥、名曰『安樂』,若是用個十天半個月的還沒什麽事,但若用了超過三個月,可就得花上一年的時間調養了。”


    這主意雖然是馮芷榕自己出的,但要親自吃下毒,心裏還是有些抵觸的:“吃了後,我會怎麽樣?”


    魚竹道:“起初也沒什麽感覺,但臉色就會漸漸不好,或許小姐每日的……跑步都得擱下,免得一時頭暈、有了意外。”


    “希望這腦子還能繼續使。”馮芷榕歎了口氣,道:“這些菜不會全有毒吧?”


    魚竹搖了搖頭,道:“就擺在小姐眼前的那碗湯得喝下,其餘的都沒有毒。”


    “好,我明白了。”馮芷榕且收回了要拿起筷子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將那湯碗拿了起來、咕嚕咕嚕地灌下,道:“這毒挺好,無色無臭。”


    魚竹的臉色忽地變得有點難看,道:“小姐,這樣可好?”


    “怎麽,現在學著關心我了嗎?”馮芷榕倒是不意外魚竹的轉變。


    靖王派來跟著她的魚竹與方純本來都隨著宮中的規矩每天都冷著張臉、也不會多說半句話,讓馮芷榕的耳根子很是清靜。但每每隻要提及靖王府的事情,這兩位少女便會升起了明顯可見的緊張;若是馮芷榕有心多逗弄上幾回,且不說向來較為冷靜的方純已經沒辦法表現出向來自若的神色,魚竹也會將自己原本活潑過度的性格給表現出來、無法再繼續維持得體的姿態。


    馮芷榕猜想,她們多半是靖王府當中半路出家的衛士,雖然有些武功底子、腦子也不算太差,但或許缺乏實戰經驗與實地訓練,靖王才會將她們派來自己身邊見習──一來在這規矩繁多的宮中能磨練得更加冷靜,二來也得學習在宮規的束縛下順利完成任務。


    這安秀宮畢竟算是半個靖王的場子──掌控整個安秀宮的可是靖王的生母兼嫡母皇後娘娘──因此若有些許的差池或許還是能補救的。


    馮芷榕前世曾是演員,自然習慣被全天候注視,但這種明明白白的監視有時候還是會讓她想耍些小性子,因此姑且不論更加冷靜的方純,這魚竹便是她很好捉弄的對象。


    魚竹這人其實也不壞,從馮芷榕先前與她的對話而言,也知道她腦子其實還算好使,隻是自己屢屢不按牌理出牌,這才總是嚇著了這位才十六歲的小姑娘。


    馮芷榕畢竟擁有豐富的前世曆練,要對付這樣的小丫頭可不算難事。


    隻見魚竹有些扭捏、顯然曉得自己的反應過度,但還是開口說道:“奴婢從未見過有自願吃毒的人。”


    “當真沒有過?”


    魚竹道:“其實是有的,但那都是被豢養著的死士,與小姐畢竟不同。”


    “我曉得王爺將這事托付給我,多是抱持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自當得盡己所能達成任務,而服毒隻是達成任務的快捷方式罷了!”馮芷榕認真地告訴魚竹道:“而他這次要我做的事情,我也不僅僅是單純地服從而已,王爺應該知道……他手下的每件事情都茲事體大,既是如此,我也得好好攙和、確保自己能夠安心。”


    魚竹一愣,道:“小姐不單隻是為了王爺做事?”


    馮芷榕看了魚竹一眼,道:“我一直以為靖王府過來的人應該很聰明。”


    魚竹一赧,也沒再說話。


    馮芷榕這時輕輕地歎了口氣,朝著魚竹道:“我第一次瞧見你與方純的模樣時,都覺得你們是個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的,但現在看來倒像是個一般人了。”


    魚竹抿了抿嘴,道:“是奴婢多話了。”


    馮芷榕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唇前,示意她別再說話:“少說、少錯。你年紀還小、還能教。”停了一會兒,又道:“這藥性雖緩,但是我現在卻感覺好像沒睡飽似的,看來也發作得挺快的。”


    魚竹凝眼看著馮芷榕的樣子,心裏頭的滋味有些複雜。她沒再開口,就像是牢牢地記住了馮芷榕方才所說的話,而馮芷榕看著魚竹似乎挺受教的,便也滿意地用著餐,接著便讓兩人替自己打點好、又抱著琴去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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