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去的韶雲和錢虹虹的背影,大毛鬆了一口氣,剛才他的冷汗都嚇出來了,韶雲最後的那一腳球是奔著他去的,好在力道不大。


    “媽滴,踢天花板上了,這小子不簡單。”大毛用手拍著自己被驚嚇的心髒,不服氣地說道。


    “可不是,估計要打架,我們幾個不一定能按得住他,看他那動作和力道,那空翻的動作估計是有兩下子,沒見過這麽有氣場的人。那眼神好犀利。像個野獸一樣,被盯著都心虛。”身後的同學幫腔說道。


    “媽滴,快扶我回去,不踢了,磕膝蓋疼死了,回去噴藥,這小子的腳這麽準,等本隊長腿好了,再把這茬找回來。走,大毛,扶著我一點。”淩濤齜牙咧嘴一隻腳點著,在大毛的攙扶下,一群人離開了足球場。


    韶雲的怒火得到一通發泄,內心逐漸平複,情緒也是緩緩的平息了下來,臉龐再次恢複了平日的落寞和沉悶,事與至此,不管他如何暴怒,總不能直接上去開打吧。韶雲本不是一個愛惹事的人,隻是剛才的怒火有點壓抑不在,好在錢虹虹及時掐斷了自己的火焰。


    知道錢虹虹沒有大礙,自己的心才放下來,因為自己如果錢虹虹受到傷害,他是無法原諒自己的。


    夜色快要籠罩校園了,往回走的路上,錢虹虹側麵看著仍然不說話的韶雲,內心恍然,或許,她那本該說點什麽的內心——隻是,又沒法說……


    於是,讓踢踏的腳步聲跟隨著韶雲,讓它敘說她的心裏話,那是一種深情的崇拜和愛慕,度過的日日月月,隻留下了腦海中的一片空白,那身子後邊是空茫茫的歲月,沒有腳印,沒有涉痕,有一片屬於韶雲和自己的的空白的時空。


    韶雲在錢虹虹的陪伴下,又經曆了小小的衝突,內心的鬱悶和不快已經釋放了許多,他想到自己,不能在痛苦中沉淪,他還有許多事情能做。


    “韶雲,我們該是朋友吧無論前世有緣還是無緣,但現在我們是同學,我不想看見你總是痛苦的樣子,要愛惜自己,我先回去了,周末我和小青陪你一起回家。”快到廣告牌下,錢虹虹還是忍不住囑咐了韶雲兩句。


    韶雲平靜地看著錢虹虹,聽著她的話,重重地點點頭,算作回答,看著錢虹虹離開的背影,心是溫暖的。


    回到宿舍,韶雲好幾天沉悶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兩天都懶得不想吃飯,也沒有刷牙的韶雲,突然感覺嘴巴有苦澀的味道,隨即在自己床鋪前麵的儲物墩子上找自己的牙刷和杯子,準備好好地刷個牙洗把臉,他必須振作起來。尋了一會兒,也沒有找見自己的牙膏牙刷,最後在下鋪郝翎的床頭板上,看見類似自己的牙刷和牙膏,韶雲有些不確定,因為回家的匆忙,回來後又心情不好,兩天都沒有動過牙刷牙膏,記得走之前牙膏還是剛買的沒有幾天。


    韶雲猶豫了一下,看看郝翎不在宿舍,就伸手把他床頭板上的牙刷和牙膏拿在手上辨認著,牙刷幾乎就被確定就是自己的,因為後把子上有一次刷牙磕碰在水池邊上的印痕是他記憶猶新的,而牙膏隻剩下半袋子,已經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


    看著牙刷是濕漉漉的,自己這兩天沒有刷牙,而牙刷在郝翎的床頭板上,這……韶雲的心一下子收緊了,難道說,郝翎在用自己的牙刷,天哪,不行,等他回來要問問他,怎麽能幹這事,多不衛生啊,一想到牙刷被郝翎用了韶雲的心一下子就不舒服了,不是說自己多麽的小氣,而是牙刷這樣的私人物品是不能公用的,牙膏用了就用了沒啥關係,可韶雲無法想象和接受郝翎用了自己用過的牙刷,一想到和自己共仗了牙刷,韶雲就想打幹仗,太難受,太不能接受了。


    韶雲本來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他在宿舍內四處看了看,隻有劉允中和梁有才在宿舍,韶雲心裏揣測著郝翎不知道啥時候回來,好當麵問問清楚,自己的牙刷怎麽會跑到他的床頭板上,韶雲盡量平複著自己的情緒,他反複地想著郝翎回來了自己如何跟他說,上下鋪住著,自己回家還是他給請的假,說到關係,雖然交流的少,但還是相處的不錯。


    正在內心矛盾的當口,郝翎回來了,他剛走到床鋪前,就看見韶雲在他的床頭板邊上,對著手裏的牙刷在發愣,看見郝翎回來了就抬起頭問道:“郝翎,是不是你用了我的牙刷,我走的這麽多天,牙刷怎麽放在你的床頭板上了如果你沒有牙刷用,我可以多買一把送你,可你不能用我使用過的牙刷啊,多不衛生啊。”


    韶雲盡量把語氣放的比較緩和,但內心還是有點壓不住火氣,對剛回來的郝翎質問著。


    一向不善言語的郝翎怔怔地看著臉色不好的韶雲,內心一陣緊張,但還是小聲地說道:“我沒有用,真的,我沒有用,我自己的牙刷在飯盒子裏,我有牙刷,你的牙刷不是我用的,真的,也不是我把你牙刷放我床頭板上的,相信我。”看著郝翎語無倫次的申辯,韶雲有些火氣。


    “郝翎,你還狡辯,牙刷都在你床頭板上,不是你拿的難道會自己長腿走啊,用就用了,我再重新買一個,我隻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反正被用過的牙刷不衛生,不能共用,有細菌會傳染的,你怎麽還不承認呢”


    看著韶雲的臉色嚴肅而生氣的樣子,郝翎更加膽怯了,唯唯諾諾地聲音更小了:“真不是我拿床頭板上的,真不是我。”郝翎一下子急的快哭了。


    聽見兩個人的爭論聲,本來在聊天的劉允中和梁有才轉過頭看著,韶雲看見郝翎快哭了的樣子也就不在逼他了,隨手把牙刷丟進垃圾簍裏,算是對郝翎態度回應,不再言語打算再到商店買一把牙刷,畢竟他不想和郝翎因為牙刷而鬧僵了關係。


    郝翎看韶雲生氣的樣子和他丟掉的牙刷,眼裏有了委屈的淚水:“韶雲,真不是我用的,這是誰啊,用了就承認嗎,幹嘛放我床頭板上,真不是我用的。”


    而一旁的劉允中皺著眉頭看看對麵的梁有才,小聲地問道:“有才,我早上好像看見你刷牙的時候是那把牙刷的顏色,你有沒有用,說實話。”


    “我,我的牙刷掉落在下水道裏了,看見宿舍裏有牙刷在那閑著,我以為是郝翎的就借用了一下,然後放他床頭板上了。我用了幾次,還有那牙膏也是我用的,我最近沒有錢買,要下周回家才有錢。”梁有才在劉允中的追問下,還是老老實實的和他說了,畢竟他兩人是同學同鄉關係非常近。


    “看你,我怎麽說你呢。”劉允中白了梁有才一眼,看看裏邊已經準備出門的韶雲張口說道:“那牙刷不是郝翎用的,你弄錯了。”


    正準備離去的韶雲聽見劉允中的話楞了楞,沒有言語,他們的小聲對話韶雲已經斷斷續續地聽見了。


    韶雲等待著劉允中會責備梁有才,教訓他不懂得自律,而梁有才也會羞愧地懺悔不已。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並沒有發生,相反,他們肩並肩地坐在一起,用簡短的家鄉話安逸地交談著。看見這樣一種場景,韶雲非常感慨且有一絲絲的不快。


    梁有才悄悄地拿過別人的東西,劉允中試圖說服他,沒有經過別人的容許,是一種不恥的行為,可是不知道是劉允中的嘴唇笨呢,還是連梁有才都不願意相信的理由,反正他的話看似沒有起到作用。


    而韶雲知道委屈了郝翎後,內心突然對自己的無端的指責而懊惱不已,自己就是典型的智子疑鄰,用自己常態的思維去判斷事物的結果,根本就是錯誤的。


    他打算給郝翎道歉,而在這之前,他需要梁有才的道歉。看著劉允中還在和梁有才用家鄉話在交談著,再轉頭看看鋪位上委屈的郝翎,韶雲抬腳出了宿舍。


    來到門前的小賣鋪,老板娘還在店裏操勞著,不停地整理著狹小的貨架,把有限的空間盡量擴大化,而她的兩個孩子,正安靜地擠在一個角落了,大的在認字,小的在邊上咿呀咿呀的看著哥哥。那一家人的溫馨讓韶雲鼻子一酸,兩個小孩也是失去父親的人,而自己正在吞噬著自己的痛苦和哀傷。


    “老板,來一把牙刷。”韶雨喊著正忙碌的老板娘。


    “好嘞,要那種顏色的,七種顏色都有,要不你來一把亮色吧,看你的臉色不大好,給自己添點色彩。”老板娘似乎看出了韶雲鬱鬱的氣色,隨口建議著。


    “好吧,多少錢”韶雲問。


    “算你便宜點5角吧。”老板娘說。


    韶雲把牙刷拿到手了,感覺非常合手,顏色也炫亮,心情一下子被感染了,“那個老板再多拿兩把吧,這是一塊五角錢。”韶雲突然想到了郝翎和梁有才。


    雖然自己手頭也不寬裕,但不在怎地,就想把這牙刷給他們兩個人一人送一把,戶型梁有才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偷偷地用了自己的牙刷,而自己卻把郝翎給誣陷了,這在他心裏一直不舒服。看著牙刷,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開朗了,是自己的情緒和態度有問題。或許同學間的情誼和關係不該以一種敵對的方式去處理。


    回到宿舍,韶雲沒有說一句話,把牙刷給梁有才和郝翎每個人分了一把。而在拿著韶雲的新牙刷時,一直覺著自己有理由的梁有才,內心有了一絲羞愧感,而郝翎知道韶雲這是給他賠不是,顯然自己也正需要換牙刷呢。一場風波就此揭過,宿舍裏有了交談的話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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