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雲以為眼花,但仔細想想,不可能,自己的目力極佳,聽覺也很敏銳。


    剛才的影子一定有古怪,韶雲左右看看。


    忽然。


    渾身的毛孔豎了起來,韶雲轉身,一雙幽靈一樣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呼吸之間,巷口一片寂靜,隻有那雙盯著韶雲的眼睛。


    韶雲聚氣凝神,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的神經緊繃著,時刻準備應對著未知的危險。


    韶雲能從那雙幽靈一樣的眼睛中,感覺到危險,似乎下一秒,危險就會籠罩全身。


    對視了短短的幾秒鍾,韶雲的身上出現了汗意,他知道對方很危險。


    “瞄。”一聲輕叫,呲溜一聲,影子從牆頭上跳了出去。


    竟然是一隻貓,好可怕,莫非是金琳說起的那隻,消失多年的黑背貓


    看著消失在夜風中的黑影,韶雲揣測著,剛才如果那隻貓攻擊自己,絕對是躲不過去的。


    搖著頭,韶雲清醒了一下頭腦,擦了擦臉上的汗意,抬腳往弄堂口外的店鋪走去。


    “老板,來兩瓶二曲酒。”韶雲心裏想著剛才消失的貓,機械地拿出錢買酒。


    “兄弟,有零錢不店小利薄,也找不開你呀”老板一臉的尷尬對韶雲說道。


    韶雲一愣,抬眼一看,竟然掏錯了,把金琳給的一百塊給拿了出來。


    “有,有,不好意思啊。”韶雲急忙拿出金琳剛剛給的零錢,對老板露出歉意。


    自己在恍惚間,似乎有難為老板的意圖。


    老板看了看韶雲,沒有言語,心想:這年輕人也不是故意擺闊,可能真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不然拿不出這麽大麵額的錢。


    離開店鋪,韶雲在剛才黑影消失的地方,停留了一會兒,再看著高高的院牆。


    知道對麵是上次自己摔下去的二中後操場,是一片寂靜的草坪。


    他很想追過去查看一下,但還是忍住了衝動。


    韶雲帶著滿腹的疑惑回到鋪子裏。


    梁珊珊和金琳已經把飯菜,做的差不多了。


    三個人圍坐在桌子旁,韶雲摸著新買的椅子,入手光滑,有點絲絲的涼意。


    酒杯斟滿,金琳毫不客氣地坐在上首位。


    拿眼睛看看韶雲,瞅瞅梁珊珊開口道:“今天是姐最開心的日子,終於可以安安穩穩地坐下來吃飯了。姐有一種家人的溫暖,二弟,小妹,謝謝你們!”


    說著話金琳端起了酒杯,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梁珊珊被金琳的話,說到痛處,她有個家,但很少有溫暖。


    眼圈泛著紅,語氣哽咽:“謝謝姐,謝謝二哥,我也很開心。幹杯!”一杯酒就像茶水。


    韶雲發愣,難道自己買了假酒,什麽時候二曲酒這麽單純了。


    金琳和梁珊珊喝酒的感覺,似乎不對勁啊。


    韶雲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辣辣的還是那麽濃烈的酒香。他放心了,看看金琳,看看梁珊珊,一仰脖子,也一口把酒杯裏的酒喝個幹淨。


    “吃菜,嚐嚐姐的廚藝,還是第一次做菜。”金琳對自己燒的菜充滿了期待感。


    “嗯,好吃,好吃,比食堂的菜好吃多了。”韶雲夾了一筷子,還沒有入口就誇讚著。


    “騙姐的吧,就嘴巴甜,好吃多吃點,酒菜全掃光。倒酒,倒酒。”金琳也不客氣,催著韶雲倒酒。


    “我也來,今天要吃飽喝足。”梁珊珊不甘示弱,也不把酒杯伸過來。


    三個人,觥籌交錯,筷子飛舞,不大一會兒功夫,一瓶酒就喝光了。


    “還要開不,要不就這些了,喝多了傷身。”韶雲看金琳的小臉已經喝的通紅,不想再開第二瓶酒。


    “不行,再開,姐今天心情好,千杯不醉,好好陪姐喝酒。”金琳搖著手中的空酒杯,看著韶雲的眼睛有些迷亂了。


    雖說韶雲給金琳和梁珊珊斟酒,每次都故意很少的量,一瓶酒,大半是自己喝了。但對於酒量有限的她們來說,喝的也差不多了。


    “那可說好了,再喝一杯結束,留著下次喝。”韶雲看勸不住金琳,隻好妥協。


    “別,別一杯,就三杯,姐要是喝醉了,還是以身相許。”金琳嫵媚地笑著,又拿韶雲開刷。


    “姐,我也要喝,不過我們是兄妹,不能以身相許。”梁珊珊也有了酒意,說起了醉話。


    韶雲拿兩個人沒辦法,一人斟了一小口,想糊弄她們。


    看著她們不分真偽,一口就喝進嘴裏,韶雲偷偷地笑著,知道她們已經夠量了。


    一口酒就是最後的臨界點,金琳和梁珊珊,都有些暈了,趴在酒桌上,頭發沉,想迷糊。


    “我去,千杯不醉,三口就喝醉了。”韶雲收起酒瓶,急忙把金琳和梁珊珊扶到床上,並把她們的鞋子脫了下來。


    兩個人的醉態真是迷人,金琳的小腳白皙修長,皮膚嬌嫩,幾乎沒有一絲瑕疵。


    金琳的身材曲線太美了,韶雲不敢直視,拉過剛買的新被子,把兩個人的嬌軀蓋好。


    韶雲心裏苦笑,金琳和梁珊珊對自己太信任了。看她們的姿勢,一點防範都沒有,幸虧是自己,換作別人早出事了。


    韶雲默默地收拾著殘羹剩盤,一陣忙乎。


    月亮已經出來了,弄堂裏有風聲,空氣中的露水氣息很重,弄堂的院子裏,隻有大屋門前,亮著一盞燈,發出微弱的光亮和月光遙相呼應。


    韶雲輕輕地帶上房門,出去找地方小解,酒水喝的太多了。


    走到夾皮牆的位子,韶雲又想起了白天看見的枯骨。


    他正打算在夾皮牆內解決內急,突然一牆內刮起一陣涼風,韶雲渾身打了個冷噤,下意識地抱住肩膀。


    抬起頭,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正像燈泡一樣從夾皮牆內的深處射來。


    韶雲的渾身寒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什麽人”韶雲清嗬一聲。


    眼睛依然在那裏沒有動,韶雲渾身一激靈,這到底是個什麽鬼,難道是枯骨發出的熒光。


    韶雲首先想到的是那堆枯骨,韶雲感到害怕,這是個夜晚,看著是有些瘮人。


    韶雲彎下身子,撿起一塊磚頭,緊緊地握在手上,他怕那對眼睛突然襲擊自己。


    尿意全無,就這樣靜靜地對視了幾秒鍾,韶雲的汗快出來了。


    “什麽東西快出來!不然我就不客氣了!”韶雲有些急了,他大聲地對著夾皮牆內喊著。


    依然沒有一絲動作,幽光的眼睛似乎定在那裏似的。


    韶雲抬手,一磚頭砸了過去,呲溜一聲,“瞄。”叫聲衝著韶雲撲來,韶雲一個閃身,影子從身旁飛出了夾皮牆。


    韶雲回頭看去,一道黑影快速地竄上弄堂的院牆,消失在月空下。


    韶雲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應該是晚上買酒的時候遇見的那隻貓。


    韶雲心裏想著,轉身回到金琳的屋內,找到白天她們剛買的手電筒。


    看了一眼醉酒後,熟睡的金琳和梁珊珊,轉身到了夾皮牆內,他要看看那隻貓到枯骨那裏幹什麽。


    手電筒的光亮照在牆內,韶雲小心翼翼地來到白天看見的枯骨堆前,拿手電筒照著。


    周圍的陰氣很重,枯骨的白骨基本上氧化,頭蓋骨卻保存完好。


    韶雲仔細地照著,泛著熒光的骨頭,突然在頭蓋骨的邊上,亮閃閃的東西引起了韶雲的注意。


    “是一隻鐲子”韶雲一驚,而且是亮銀色,雖然歲月久長,但光澤依舊。


    白天韶雲並沒有看見這個鐲子,或許被其他的骨頭壓住了。


    俯身撿起鐲子,韶雲用嘴吹了吹上麵的骨灰。就著手電筒的光亮,看了看,上麵竟然有一行小字。


    金花兩個小字刻的線條分明,手工非常細膩。


    韶雲心存疑慮,揣測著,這個鐲子白天沒有看見,或許是剛才那隻貓扒出來的。


    看見鐲子上的金花字跡,讓韶雲聯想到此處的房主金花婆婆。


    刻有金花的鐲子是不是指的金花婆婆,如果是,那為什麽會出現在枯骨這裏


    枯骨到底是誰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韶雲。


    韶雲蹲在地上,又照了照枯骨的頭蓋骨,他想從中找出線索。


    頭蓋骨上有一絲裂縫,和周圍的骨頭不一樣,明顯是生前受到利器的穿刺造成的傷痕。


    韶雲輕輕地翻動著枯骨,除了那絲裂縫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不同。


    韶雲想起了金琳說的傳聞,難道這個枯骨,是那個失蹤的刀客,那隻貓會不會是通靈的黑背貓呢


    韶雲越想越有可能,從兩次貓出現的情況來看,速度驚人,和傳說中的黑背貓描述相仿。


    如果夾皮牆內的枯骨,是那個失蹤的刀客,就說的通了。


    黑背貓是刀客帶過來的,通靈,主人被害了,它一定知道凶手。


    為了主人,它一定不會走遠。


    如果傳聞是真,那麽死去的首飾匠,有可能是黑背貓幹的,韶雲做了一個大膽的推理。


    假設夾皮牆內的枯骨,是那個關中刀客,他和金花婆婆生活了好幾年,黑背貓應該清楚他們之間的事情。


    在金花婆婆結識了首飾匠後,可能她們之間的事情被刀客發現。


    金花婆婆聯合新歡首飾匠,設法謀害了刀客,最後把屍體藏在夾皮牆內,謊稱失蹤。


    但黑背貓通靈,探的了秘密,最後把首飾匠殺死,但放過了金花婆婆。


    或許金花婆婆已經得到刀客的真傳,武功厲害。黑背貓,撼動不了金花婆婆,才玩失蹤,最後找到了主人的所在。


    韶雲正蒙頭想著,突然手裏的鐲子一陣陣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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