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從本座手裏分一些好處罷了。”月無缺語氣雖然平靜,可那驚若天人的容顏間卻分明已經有了幾分不屑,她淡淡接道:“葛大海,本座欣賞你的膽識,有能力的人才有資格和我談條件,所以本座會兌現我的承諾,你會拿到你該得到的。”


    葛大海一張肉臉微現喜色。


    微微一頓,月月缺雙眉輕挑,語氣冷漠:“不過本座對背叛者一向極為痛恨,你今天可以為了利益背叛嚴守陽,明天說不定就會因為同樣的原因而背叛我,因為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生意人。所以你雖然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本座卻不一定就會因此將你留下來。”


    葛大海臉色一變,他連忙道:“老朽的確是一個看重利益的生意人,這一點我並不否認。不過今日得見教主神威,簡直驚若天人,心中萬分佩服,所以早已有了跟隨之意,實在不敢有半點異心。”


    月無缺冷然一笑,“巧言令色,果然是生意人的看家本領。你都說了是不敢,而不是不會。不過雖然本座很討厭背叛者,但看在你也為我聖傳出了一點力的份上,本座可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雖不過短短交談,但月無缺那平靜的態度裏隱含的巨大威懾力卻令久經世故的葛大海如坐針氈,大冷天裏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還請教主示下。”葛大海略一沉吟,隨即連忙恭聲回應。此刻他內心忐忑不安,因為他已經從月無缺的話裏感受到了一抹微不可察的殺意。如果這個喜怒無常的大魔頭真要隨性而為,那隻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很簡單。如果你真想表明忠心,想要協助我聖傳掌管落日馬場,那就憑你的真本事去換那一個機會。”


    月無缺看了一眼神態已經極度頹廢的嚴守陽,淡然接道:“你把嚴守陽殺了吧。”


    嚴守陽臉皮抽搐了一下。


    葛大海聞言,神情頓時輕鬆不小,他原本以為月無缺會刻意刁難他,會給他出一些難題,但沒想到竟隻是要他殺了已經沒有抵抗能力的嚴守陽。


    若是嚴守陽沒有中毒功體完整,他葛大海就算隱藏武功多年,而且修為不低,一對一他也沒有把握能贏得了嚴守陽,更別說要殺他了。可如今嚴守陽已如喪家之犬,在中毒以後就算沒人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現在要動手殺嚴守陽,那真是易如反掌。


    沒有任何猶豫,葛大海便說道:“既然教主有令,老朽自當遵從。”


    月無缺淡然不語,她在坐等今天這場大戲的終場。


    葛大海緩緩轉身,望向渾身不住顫抖的嚴守陽,眼神沒有任何感情。


    嚴守陽慘笑道:“葛大海,你我多年交情,到頭來竟然是你來殺我,我真是瞎了眼才把你當成朋友。不過你也別得意,與虎謀皮之事,從來都沒有好結果,況且若是沒有我的獨門信物,那些與我有生意往來的人是不會輕易和任何人打交道的……”


    他話還沒有說完,心口就突然炸起一團血花,隨即一把飛刀已經瞬間穿透了他的身體。


    葛大海不想再聽他囉嗦下去,所以他出手了。


    嚴守陽慘叫一聲,他雙目暴突,心口處鮮血噴湧,踉蹌幾步後,他終於倒地不起。


    一直站在大堂門口處的祁丞,此刻不由聳然動容。他嘴唇顫了顫,好像想要說什麽,可最後終究還是一點聲音也沒發出。


    可是那雙老眼裏,卻隱約有淚光閃爍。


    葛大海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他覺得有時候殺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


    “沒有信物,那我就從你身上拿便是了。”葛大海淡淡說道:“如此重要的東西,想必你一定是隨時都帶在身邊的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朝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嚴守陽走去。


    葛大海是一個精明謹慎的人,他從不做任何冒險的事,所以他要確定嚴守陽到底死了沒有。


    葛大海微微低頭,看著雙目鼓圓臉色陰黑,並且已經毫無氣息的嚴守陽,片刻後他就確定嚴守陽的確已經死在了自己的飛刀之下。


    這個西北武林第一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隻不過好像每一個被殺死的人最後死的樣子都不怎麽好看。


    葛大海俯下身,伸手開始在嚴守陽的衣服內仔細摸索。


    片刻後,他就從嚴守陽身上找出了一件小玩意。


    那是一隻做工極其精巧並且質地極佳的白玉鼻煙壺。


    葛大海蹲在嚴守陽屍體旁,將那隻鼻煙壺拿在眼前仔細觀看,然後他就微笑著道:“一個從來不用鼻煙壺的人,身上怎麽會帶著這個東西呢,嚴守陽,你的這些日常細節,我可是隨時都注意著的……”


    他的話忽然噎住,得意的笑容瞬間在臉上僵住。


    然後他臉上的肌肉就馬上痛苦的扭曲起來。


    他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驚恐之色,然後他低頭,就看到一隻手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


    那竟然是嚴守陽的手!


    現在那整隻手掌已經完全插進了葛大海的胸膛,鮮血染紅了嚴守陽的手臂,也染紅了葛大海的衣衫。


    “你……”葛大海像是見了鬼一樣驚恐的叫道:“你竟然沒死”


    “你都沒有死,我又怎麽會先死”忽然活過來的嚴守陽五官扭曲著,帶著無比仇恨的神情,他咬牙切齒的盯著麵前的仇人,厲聲道:“他們……我殺不了,可是你,我是一定要和你同歸於盡的……”


    他忽然大吼一聲,那插入胸膛中的手猛然一抓,他用盡臨死前的最後一股氣力,然後一把就將葛大海的一顆心髒扯出了胸膛。


    在場除了月無缺,所有人都不由微微色變。


    葛大海慘嚎一聲,他半蹲著的身子接連後退數步,在胸膛飛噴的鮮血和驚恐萬狀的表情中,他富態微胖的身體轟然倒地。


    他帶著驚恐的表情斷了氣。死在了一個“死人”的算計之下。


    葛大海謹慎聰明了大半輩子,卻怎麽也沒料到嚴守陽竟然會拚著硬受自己一刀,也要以命換命殺了他。


    這種動力已經不是源於武功,而是那無法估算的仇恨衍生而出的精神力量作為支撐。


    嚴守陽拚命保留著體內那僅存的一股微弱真氣,就是為了等待那致命一擊的機會。


    而他也很清楚,一個人隻有在最得意的時候,才會放鬆警惕,所以他抓住了這個機會,將葛大海一擊而殺。可惜葛大海自詡聰明,最後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死在了自己的疏忽之下。


    嚴守陽無聲的大笑著,他拚力抬起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葛大海,他手中緊緊抓住那顆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髒,臉上有一抹快慰之意。


    “月無缺……我會在地府裏等著你……”嚴守陽怒目圓睜盯住月無缺,他那淒厲的話音驟止,然後腦袋無力的落在了雪地上。


    他帶著無邊的憤怒和不甘的表情死了。


    可那隻手,依舊緊緊抓著那顆心髒。


    嚴家大院頓時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靜,血腥味在風雪中竟然彌久不散。


    祁丞看著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禁不住雙腿微微顫抖。


    轎子內再次傳來掌聲。


    “真是一場精彩的好戲。”月無缺輕輕鼓掌,微笑著環顧了一遍院中無比血腥的情景,淡然說道:“尤其是收場,的確讓人讚歎。”


    月無缺目光在那葛大海的屍身上停了一停,隨後冷冷一笑,說道:“葛大海,本座已經說了最恨的就是背叛別人的人。你卻還想和我談條件,真是不自量力。所以我讓你死在嚴守陽手裏,就是對背叛者最好的處決。”


    石凰聞言,心裏一動,原來教主早已看穿了嚴守陽的絕命之計。


    “石凰,你覺得這一局可還算精彩嗎”月無缺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石凰心裏暗自一顫,她連忙恭聲道:“恭喜教主終於得報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這些人真是死有餘辜。”


    月無缺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興高采烈,她臉色相對平靜,然後語氣也平淡如水:“伏鳴鶴,鐵中堂,嚴守陽,還有一個裘忱一,這四個當年讓我聖傳蒙敗的罪魁禍首之人,如今已死其三,剩下一個裘忱一,不日也將認罪伏誅。但除了他們四人,當年參與那場大戰的中原武林中還有不少人依然還活著,所以他們沒有全部死絕之前,我聖傳二十年的屈辱大仇就不算得報。”


    石凰斬釘截鐵地說道:“教主如今神功已成,更有聖物加持,整個中原武林已經無人是教主的對手,他們離死不過就是時間而已。”


    月無缺沉吟道:“雖說中原武林經過當年與我聖傳一戰後式微已久,現今僅存的江湖勢力更不足為慮。但中原還有一個崇真劍派,當年之戰,崇真劍派掌教呂懷塵沒有參與,所以才得以保留實力,據說如今他已經是公認的中原第一高手,這個名號到底有多少斤兩尚未可知,但其實力定然也不會差。”


    石凰沉默了下來,她不能隨意接話。自從三年前受命前來關外潛入落日馬場,謀劃如何對付嚴守陽後,她已經很久不曾接觸到聖傳內部的各種計劃決策了。而且像這種大舉進攻中原的謀劃,她更是沒有資格知曉其中的種種機密。


    聖傳一脈到底是何來曆,源於何處何時,在那場牽動整個中原武林的浩劫前,世人皆一無所知。人們知道世上有這麽一種流派組織,便是二十年前那場震驚天下的正邪大戰之時。那時教主月之華武功絕頂,更同時身負兩隻上古魔種,當真有與世無敵之氣概。他率領麾下王首,四大天王,六色聖徒,十二天守,以及近萬聖傳教徒,開啟血洗中原武林的驚世血禍。


    直到後來身為聖傳四大天王的伏鳴鶴與裘忱一臨陣倒戈,加入到了中原陣營,人們才對這個異域組織有了那麽一點了解。聖傳,源於遠離中土的極西之境,據傳成立至今已有數十年時間,他們信奉一種傳說能守護人間,讓世人得見光明的神,那裏的人們尊稱為“天守大神”。而聖傳就是對天守大神最狂熱崇拜的一支神秘組織,拜入聖傳的人都是天守大神最虔誠的信徒,他們並將之作為畢生唯一的信仰。最初的聖傳教義是追隨天守大神能為世人開啟光明的宗旨,他們堅信世間一切都有生命,並且有權利被賦予尊重,能接納世間一切的存在,因為在光明之下,世間一切都能遠離黑暗汙穢,所以在他們那個境域的百姓中具有非常崇高的地位。總的說來,與中土人所信奉的佛門一脈頗為相似。


    但這樣一個看似宗旨崇高的組織也像一把雙刃劍,有好也有壞。最直接的一點就是他們會接納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存在,比如好人和壞人。在聖傳的教義裏,天守大神賦予人們的光明之力,具有消弭一切汙穢的大力量大智慧。可他們卻忽略了無論何種信仰,最能掌控和最不能被掌控的就是人性。人性善惡之分,源於每一個人對善惡理解的不同,所以信仰在善惡之中也就出現了極端的理解走向。而聖傳隨著時間的沉澱,便出現了這種情況。


    於是經過漫長的時間累積,聖傳一脈勢力越發壯大,他們的教徒中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他們接觸到的各種不被世間接納的異端存在也越來越多。勢力不斷擴大之後,他們都麵臨著一個世間誰都無法拒絕的存在,那就是“權欲”。


    極西之境的情況與中土並無差異,都存在著很多宗旨教義不同的流派。但聖傳為了推行天守大神的教義,他們發動了一場漫長的教派之爭,經過多年的爭鬥與鮮血,聖傳逐漸掃除了其他不認同他們的教派,徹底讓整個西境之地都處在天守大神的光明庇佑之下。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的西境之地,就隻存在著一種信仰,那就是聖傳。所以彼時的聖傳,權力與勢力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古往今來,一個人或者一個宗派,一旦隻要嚐到了權力之欲所帶來的甜頭後,都將一發不可止。於是聖傳就開始將目光望向了西境以外,他們開始派教徒遠遊,意圖將聖傳的教義流傳到更遙遠的地方。


    但經過權力侵蝕後的聖傳,已經逐漸脫離了他們最初的本質和初衷,他們開始對那些排斥聖傳的不同聲音產生了極深的敵對之意,這一點在中土尤為突出鮮明。直到聖傳聖女月無缺來到中原後,因為一件如今並不被太多人知曉的事情,終於爆發了一場侵略與抵抗的正邪大戰。


    聖傳一脈的組織結構,以天守大神為信仰,其下便是教主,教主有主宰一切的至高權力,教主以下是王首,王首統領四大天王。然後便是三大長老,他們不屬於聖傳任何人管轄,隻負責監護教派之責,甚至可以直接與教主參與某些重大決策。四大天王以下則是六色聖徒,這六個人名義上隻聽命於教主,有守護教主的職責,最後就是十二天守,他們由十二個人組成。這些就是聖傳最重要的組成力量。


    在聖傳,四大天王意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六色聖徒以青、白、赤、黑、玄、黃六色為名,十二天守則是對應十二生肖。東南西北,人間六色,以及十二生肖,在聖傳的教義中是為包含世間一切的寓意。


    所以這種寓意簡單來理解,就是要讓整個人間都隻有聖傳一教,其野心之大便顯而易見了。


    而石凰身為六色聖徒之一,從她的名字可以得知她在六色中身居“黃”位,因為“凰”也是“黃”的諧音。


    但六色聖徒在聖傳中地位並不算太高,至少和四大天王相比,那六個人離聖傳權力的中心還太遠。所以月無缺的那一番話,石凰就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隨口回答。


    聖傳自當年一敗之後,其主要力量幾乎消亡殆盡,身為聖女的月無缺在其父也是時任教主的月之華以及聖傳殘餘不多的人拚死相護下得以狼狽逃回西境,開始了為時二十年的蟄伏。隨後月無缺成功繼承了兩隻魔種之一的“玄穹”。這二十年來,月無缺與聖傳對中原之境恨之入骨,無時無刻不在謀劃再一次踏足中原的計劃。而如今他們真的卷土重來,那就代表聖傳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就算此刻的中原有一個號稱天下第一的呂懷塵還在坐鎮支撐著中原武林的門麵,但他們也並不覺得僅憑老道士一個人就能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威脅。況且聖傳尚有一隻無比恐怖的魔種沒有回歸。


    石凰略一思索,便恭聲說道:“屬下這幾年也曾聽聞過崇真劍派的名聲,雖未親眼見過那個老道士,但從那些坊間傳言可以得知,那老道士的確有些不同凡響。不過屬下認為,以如今教主與聖傳的實力,就算老道士本領通天,可他一個人無論如何也難以抵擋教主與聖物的神威。所以教主一雪當年被他們屠殺驅逐之辱,便是指日可待了。”


    月無缺淡然一笑,笑容卻極為冷漠,道:“既然本座已經再次踏足中土,那無論是誰,隻要敢擋在我之路上,便隻有毀滅一途。”


    她雖是一個女流,但言辭之間卻露出了一種連無數男人都無法比擬的霸氣。


    石凰恭聲道:“教主令下,聖傳必將戰無不勝。”


    “恭維話就少說罷。”月無缺淡然道:“本座給你的安排,你當真可有不願之意”


    石凰連忙道:“教主有令,屬下自當遵從。”


    月無缺微微頷首,說道:“本座的決定並非臨時起意,至於緣由剛才已經給你說了。這幾年你處處小心謹慎,如今終於可以恢複身份,以後也不必再委屈自己。況且此次重臨中土,也定然會麵臨一些不可預料的變故。而教中各部均有任務,所以由你坐鎮此地,也是任務之一,而本座也比較放心。”


    “屬下遵命,一切聽從教主安排。”石凰恭謹地道。


    月無缺微微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風雪,忽然吐出一聲極為細微的長氣。


    這一聲細微的吐氣,有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一絲疲憊。或許是因為勞累,或許是因為釋放了隱藏太久了的仇恨。


    這個一教之主的女人,並非隻有強大的武力,相反,她還有著極其深沉的心思和高深的謀略。她所有的行動都有極為嚴密的謀劃,而現在那些計劃正一步步按照她預想有條不紊的在進行著。


    隨後,月無缺再次說道:“我離開以後,會留下一些教中身手不錯的門徒為你所用。畢竟今日之後,我聖傳之名再次轟動中原,一定會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前來尋釁滋事,到時候你自可做主,要他們有膽來無命回。”


    “是。”石凰點頭,然後略一停頓,再接道:“教主風塵仆仆而來,路途遙遠勞頓,還請暫時停留一日,好讓屬下為教主接風。”


    “不必了。”月無缺道:“這個地方讓本座十分憎恨討厭,本座一刻也不想多呆。至於交代給你的事,你好好做就行了。倘若有什麽其他必要的消息,你要盡快派人與本座聯絡。”


    石凰不敢再多言,隻是恭謹的點頭。月無缺便輕輕一抬手,四位抬轎人同時抬起轎子,幾乎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四人一轎便又輕飄飄的從嚴家大院中飄了出去。


    “屬下恭送教主。”石凰連忙再次躬身施禮。


    那四個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動作和語言的轎夫,便是十二天守中的辰龍、寅虎、醜牛和午馬。


    十二天守對應十二生肖,但他們十二人每個人具體叫什麽名字,目前尚無人知曉。


    轎影飄飄而去,一路鈴聲叮當清脆,漸行漸遠。


    而那條高大無比的巨漢也邁開大步離去,不過他在轉身時,雙眼卻盯著石凰看了看,那眼神裏竟是帶著一抹古怪的意味。


    隻不過一眼,石凰卻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渾身赤裸。


    她心頭一驚,隨即便是一怒,慌忙側過頭,可偏偏卻無法發作。


    等她再回過頭時,院中已經沒有了人影。那牆頭上的那條詭異的黑影也早已消失不見。


    “蚩炎,下次你若再敢色眯眯的看著我,我一定要挖了你的狗眼!”石凰頓時臉色煞白,她渾身同時殺氣湧出。


    她目光看向那處牆頭,微微皺眉,心道:“夜鴉,幾年不見,你的殺人功夫又精進了。看來這次教主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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