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頭立刻點頭「對!我閨女就是方月兒,不知姑爺能不能發發善心讓我見見我閨女,我們父女兩個也是好久沒見麵了,我真是十分想念她呢。」


    聽到方老頭這話,躲在屏風後頭的方月兒隻覺得對方滿嘴謊言。他能尋到這裏來,還不就是為了能從自己手裏撈上幾兩碎銀。


    自己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可不就是源於他最開始的拋棄。


    如果不是怕被他賴上,方月兒是真想衝上去將這厚顏無恥的老頭狠狠罵上一頓。


    可她不能。


    而外麵的許天意似乎也能感覺到屏風後麵的方月兒內心的躁動,所以他隻是挑了挑眉道了一句「方老伯,您稍安勿躁,不是我不想讓你與你女兒見麵啊,實在是我沒法子找到你閨女啊。」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方老頭的神色明顯有些慌張起來。


    許天意聞言便也立刻故作驚訝道「方老伯,你還是不是月兒的爹啊?」


    方老頭莫名其妙「我當然是。」


    許天意聞言便也立刻道「您如果真是月兒的爹,那您應該便也知道這方月兒是早不在我們府上了,你還不知道嗎?那周府的人早就將她發賣了。」


    「發賣了?」聽到這話,方老頭似乎有些支撐不住。


    隨後他又立刻道「你們把她發賣到哪裏去了?而且你們憑什麽發賣我的女兒?」


    聽到方老頭這話,許天意倒還有些意外,不過想來這老頭說這話,也不過是為了勒索錢財,所以許天意隻道「我可沒有發賣你的女兒,發賣你女兒的是周家夫人,我一個做女婿的可不能摻和這事。況且你都把你女兒徹底賣了,她簽了死契,本就與你沒什麽關係了,你何必這樣苦苦找她呢,她的處境肯定不會比你好,你找到了又能怎樣呢。」


    聽到許天意的話,方老頭隻立刻道了一句「那姑爺可知道我閨女如今去了哪裏?我其實之前已經去問過周府了,可周府裏沒有主事人,他們讓我有話就來找你們,他們說這裏有周夫人的女婿和女兒,他們一定知道我女兒的下落,所以我就過來了。」


    一聽他是先找過老宅的,許天意便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把鍋往老宅推,而且他也沒功夫與方老頭耗,所以他隻對方老頭道了一句「這事其實我也不知,畢竟你女兒可是將周夫人告進大獄了,我們除了知道她先前在麗春院待過,之後的事情,我們可就一概不知了,而且她都害死了我嶽母,您覺得我們周家還能容得下她嗎?」


    聽到許天意這話,方老頭倒是有幾分老實了起來「是,是我女兒給你們添麻煩了,不過您真沒有我女兒的消息嗎?」


    許天意聞言隻低聲無奈道「當然沒有,你要實在想找你女兒,不如這樣好了,你去麗春院吧,麗春院裏那群人肯定不能放過你女兒,沒準你女兒還在那麗春院裏出不來呢。」


    一聽這話,方老頭便也立刻對許天意道了一聲謝,隨後他便轉身離開了。


    方老頭居然沒有敲詐勒索錢財,這讓方月兒很是意外,可另一方麵,她也覺得還是不解氣。


    看著方老頭佝僂著背脊離開的模樣,方月兒不是覺得對方可憐,她隻是在想這人怎麽還不死。


    不過就算他死了,方月兒也不打算去收屍。


    她最希望看到的結局還是這老頭被亂棍打死,隨後破草席一卷,亂葬崗一扔,那才能讓她心中痛快。


    所以等方老頭走後,方月兒隻是轉身對許天意道「姑爺,您這是什麽意思啊,就這樣讓他走了,您可要想想,我們之所以要兵行險招,可都是因為這老頭啊。咱們就這樣放他走了,我可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善心。」


    聽到方月兒的挖苦,許天意隻是滿不在意的笑道「小姑娘就是年輕氣盛,你


    急什麽,這老頭如果由我來動手,真傷著了,他去官府一告一個準,咱們沒必要惹禍上身,不過如果他真想去找你的話,那麗春院肯定也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咱們這樣做其實相當於讓別人教訓了他,我們還沒有髒手呢。」


    聽到許天意這話,方月兒這才消了氣「你說的是真的?」


    許天意笑道「自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你爹的下場啊。」


    聽到許天意這話,方月兒有些拉下了臉「去看就不必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他自己跳上門來找我,我都不想搭理這老頭,而且你別說這老頭是我爹。我沒有這樣的爹。」


    見方月兒臉色難堪,許天意自然也不再刺激對方。


    京城西市有一條淮河街,這淮河街便是一條有名的煙花柳巷了,那條街上白日裏人煙稀少,然而一到夜晚便是燈紅酒綠,鶯聲燕語。


    麗春院自然也是在那條街上的。


    入暮時分,更鼓還未敲響。


    方老頭佝僂著背脊走在這條街上,行走在這條街上的行人幾乎都是衣裳光鮮亮麗的男子,與容色妖嬈,衣衫輕薄的女子。


    似方老頭這般衣衫襤褸,衣服上麵補丁摞著補丁的行人還是十分少見。


    人們見著這老頭或竊竊私語,拿他取樂,或避他如臭魚爛蝦。


    不過方老頭臉皮厚,他也不在乎這些人的反應,他的目光隻是在這些高樓與女子們的臉上梭尋。


    他似乎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尋找自己的女兒,隻可惜,尋來尋去,他也不曾見到自己女兒。


    而他偏生又一個字都不認識,所以他甚至都找不到麗春院在哪裏。


    而當他想問麗春院的時候,那樓上的行人也都會不待他開口,便或避開他遠走,或丟他一枚銅板叫他滾。


    如此一番行事過後,他也隻能去問那些站在街口攬客的女子了。


    不想這些女子倒是不避開他來,他們當下卻隻是拿這方老頭尋開心「老伯啊,您這麽大年紀也來這種地方啊?」


    方老頭不懂人家取笑,或者懂了,可想著有求於人,他也隻能裝作不懂,他滿麵討好笑容「是啊,姑娘,你們知不知道麗春院在哪裏啊?」


    一聽人家還知道青樓的名號,一名女子立刻道了一句「看不出來,老伯您還是行家呢,我想您一定沒少來咱這花街玩吧?」


    其他女子聞言隻都跟著笑的直不起腰來,方老頭聞言也隻能陪著笑了笑。


    而後這些女郎可是活波起來了,她們本就終日苦悶無聊,如今有個逗悶子的樂子,她們哪裏願意放方老頭離開。


    「老伯,麗春院有什麽好的,你看看咱們幾個哪個不比麗春院的姑娘漂亮年輕,您要是有錢不如來我們這兒吧。」


    「是啊,我們這裏保管比麗春院有趣。」說完這話,這群女子隻還故意拉拉扯扯。


    方老頭自然聽出來這裏不是麗春院了,所以他不肯進去,他隻道「你們放開我,我是來找月兒的。」


    一聽這話,女子們立刻笑的更歡快了「人家還有老相好呢。」


    一聽這話,方老頭便不再賠笑了,他有些憤怒道「她不是什麽老相好。她是我的女兒,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我的女兒。」


    突然聽得對方這樣嚴肅說話,又聽人說是來找自己女兒的。


    當下的一群女子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們隻滿不在意的道了一句「切,真是沒趣。」


    隨後她們便也做了鳥獸散。


    倒是在她們做了鳥獸散的時候,一名白衣女郎卻還留在原地。她看向方老頭問道「你真是來找你女兒的。」


    方老頭點了點頭「是啊。」


    那女子也不知是在想著什麽,她忽然道了一句「你來找女兒幹什麽?」


    方老頭立刻低聲道「我自然是想將我女兒帶回去了,她不能在這種地方給人糟蹋。」


    聽到這話,女子似乎有些動容,不過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麽。她忽然嗤笑一聲。


    接著她隻道了一句「老伯,不是我說,你既然想帶女兒回去,那當初你又為何將你女兒賣到此處來,你可知這一來二去,你再想贖身又有多難?」


    聽到女子的話,方老頭隻低聲道了一句「我也是沒辦法啊,孩子五歲那年,家裏實在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想著將她賣去了大戶人家家裏,我本是想著她給大戶人家做丫鬟也比跟著我們吃了上頓沒下頓強啊。可我也不知道我女兒是怎麽就得罪了那家的大夫人,這大夫人將我的女兒賣到了麗春院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啊。」


    說完這話,方老頭隻還抹了抹自己眼角的眼淚訴說道「我要知道那大戶這樣心狠,我當年說什麽也不會將我女兒賣到那大戶人家家裏去的。」


    聽到方老頭的話,女子似乎也生了幾分惻隱之心。


    「你比我爹強,這事也不能怪你,老伯您也別傷心了,我告訴你麗春院怎麽走。」女子低聲道了一句。


    「你從這條街一直走,走過三棟樓後有一個十字路口,你再往右邊走,走過三棟樓後,第四棟樓就是你要找的麗春院了。」


    聽到女子的話,方老頭立刻道謝「姑娘,你是個好人,俺謝謝你。」


    白衣女子隻道「隻是指個路而已,老伯不必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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