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大理寺卿的吩咐,底下人自然隻也匆匆往大獄裏去了。


    而大理寺卿與陸之章在吩咐完底下人去尋王牢頭之後,便也入了室內。


    大理寺卿隻對陸之章安撫道「這事應該沒什麽問題,我昨日親自下的命令,這王牢頭又跟了我這麽多年,等他過來,我們就能知道那刺殺周夭娘的犯人是誰了。」


    麵對大理寺卿的安撫,陸之章隻是點了點頭「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大理寺卿隨後又拍了拍陸之章的手道「你也不用太心急,你昨夜的審查其實已經可以證明那犯人是誰了,如今隻要等那犯人被提審出來,你這案子便也可結了。」


    聽到大理寺卿的問話,陸之章自然隻也跟著平靜的點了點頭。


    這二人說話並沒有避人,一旁的趙樹海自然也聽了一嘴。


    聽到大理寺卿要去尋王牢頭,趙樹海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


    這可不興找啊。


    若是王牢頭被找到了,那自己昨夜請他吃酒,導致他喝的酩酊大醉的事情不就全敗露了嗎?


    一想到這裏,趙樹海當即便也是坐立難安了。


    當下的他隻趁著旁人不注意,便打算偷偷開溜。


    不過大理寺的人對於趙樹海的偷偷開溜也不在意。


    畢竟趙樹海本就是仗著關係來到這大理寺的。進入大理寺後他也是經常遲到早退,或者幹脆請假不來,他這種態度,底下人其實也都是看在眼裏的。隻是大家心照不宣,不肯多說罷了。


    所以趙樹海這次的開溜,大家也沒放在眼裏。


    而偷偷溜出大理寺之後,趙樹海隻也立刻對身邊的小廝道了一句「昨夜宴飲過後的王牢頭到底去了哪裏?」


    小廝低聲道「昨夜宴飲過後,王牢頭喝的酩酊大醉,我們按您的吩咐,給他在瓊花樓安排了一間上房,我估計他這會子還在那裏麵休息呢。」


    聽到小廝的話,趙樹海立刻按耐不住道「走!你趕緊給我備馬,我們去瓊花樓一趟!」


    小廝聞言自然隻也好奇的問道「公子,咱們去瓊花樓做什麽啊?」


    趙樹海一臉這小子真不上道的表情「別廢話,趕緊備馬。」


    小廝被趙樹海再三催促,當下自然也不再多言,很快他便從馬廄裏牽了兩匹快馬出來。


    隨後這主仆二人騎上快馬便往瓊花樓而去。


    到的瓊花樓的時候,趙樹海不待小二打招呼,便直接抓住一名小二的衣領道「昨日我讓安排的客人如今可還在瓊花樓?」


    店小二是認識趙樹海的,麵對他的問詢,小二點了點頭。


    「昨日我們店裏的慧娘是按照您的吩咐給王牢頭準備的上房,並且慧娘纏著他,他一直呆在房裏沒出來過呢。」


    趙樹海聞言讚許道「好!既然他還沒走,那你趕緊帶我去他的房間!」


    小二聞言趕緊點頭,隨後這小二便帶著趙樹海主仆二人匆匆往王牢頭的房間裏去了。


    到了房間門口之後,趙樹海抬手便要敲門。


    不過在敲門之前,趙樹海又回頭對小二道了一句「等會你給我把門守好了,別讓任何人進來,有事我一會再叫你。」


    小二聞言自然配合的點了點頭。


    隨後趙樹海便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王牢頭!我是趙樹海!你在裏麵嗎?」


    然而麵對趙樹海的敲門,門內卻並沒有人對此做出回應。


    趙樹海見狀皺了皺眉,他又看向那店小二道「你確定他還在你們店裏?」


    店小二立刻點頭「小人十分確定,客人離開都是要辦退房手續的,而且慧娘昨夜在房裏也一直沒有出


    來過。」


    聽到這話,趙樹海這才重新抬手敲了敲門「王牢頭!我知道你在裏麵!趕緊給我開門!」


    然而即使趙樹海加重了敲門的手,這門內卻依舊沒有回應。


    趙樹海見狀當即臉色一沉,隨後他直接一腳踹在了門上。


    隨著一聲巨響,房門被趙樹海給直接踹開。


    踹開房門之後,趙樹海一眼便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王牢頭。


    不過此時的王牢頭脖子上正有一道勒痕,他被勒的麵色青紫,舌頭伸出,雙眼圓瞪,已然全然沒有了氣息。


    看到這一幕,趙樹海當即臉色一變「王牢頭!你這是怎麽了!」


    不過此時的王牢頭對此已然沒有了任何回應。


    趙樹海咽了口口水,他讓身邊的小廝去試探王牢頭的鼻息,那小廝也十分害怕,不過他還是顫抖著伸手探了探王牢頭的鼻息。


    隨後小廝隻對趙樹海搖了搖頭「公子,他沒氣了。」


    聽聞此言,趙樹海隻感到自己渾身一顫,他整個人都仿佛掉入冰窖一般「這......怎麽會這樣?」


    店小二也被裏麵的景象嚇的連連後退。


    然而趙樹海身邊的小廝卻在這一刻突然反應過來什麽,他對店小二惡狠狠的威脅道「你給我進來。」


    店小二不敢說話,趙樹海身邊的小廝隨後又道「讓你們店主進來同我家主子說話!還有別大嚷大叫,不然你這店子得倒閉。」


    店小二立刻點頭如搗蒜,隨後那店小二魂不舍守,隻匆匆便往樓下去了。


    而趙樹海此刻顯然還是沒有一個主意,他隻背手團團轉道「這可怎麽啊?這可怎麽辦啊!」


    見趙樹海一副魂不舍守的模樣,趙樹海身邊的小廝思路卻是十分清晰,他此刻顯然已經有了一些主意,他看了看那推開的窗戶和淩亂的房間。又回想起那店小二曾經說過這屋裏陪著王牢頭的慧娘如今也不見蹤影。


    小廝當下便也不禁低聲對趙樹海道「公子,您別慌,這王牢頭死了其實對咱們也是有好處的,咱們不就是為了讓王牢頭閉嘴嗎?現在王牢頭都這樣了,嘴巴不是閉的更緊?」


    聽到小廝這話,趙樹海倒也覺得對方說得有幾分道理。


    隻是他又看了看小廝道「他是不能開口了,可是昨日是我請他吃了酒,這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他在這裏死了,店家肯定要報官,一報官那陸之章那裏,陸之章若是知道這事與我有關,他為了大理寺卿之位,肯定要將事情查到我頭上,到那時候你說我能討得了好?」


    小廝顯然早有謀劃,他對趙樹海搖了搖頭道「誰說咱們要報官,公子,你且聽我說吧。」


    話音落下,小廝便趴在趙樹海耳朵邊嘀咕了一陣。


    趙樹海聽到小廝的話,立刻拍手道了一句「妙啊!我怎麽沒想到。」


    隨後趙樹海又誇讚了那小廝一句「關鍵時候果然還得是你小子的腦子靈活!」


    待那店主進來之後,趙樹海隻也平靜了些許,在與小廝商量過後,他當下隻也立刻指著地上的屍體對店主興師問罪道「你們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王牢頭為何會死在你們店中?是不是你們將他勒死的。」


    那店主看到這情形,自然也被嚇得不輕「大人,這事跟我們可沒有關係啊,小人也不知他是怎麽死的,還請大人明鑒啊!」


    聽到店主這話,趙樹海立刻冷笑一聲「你不知他是怎麽死的?可他就死在了你們店裏,你說跟你們沒關係,然而你們店裏昨夜陪他的慧娘如今卻不知所蹤?你們拿什麽來證明你們跟這一切沒關係,要我說你們這店該不會是個黑店吧。」


    「趙大人,這人真與我們沒關係啊!大人您一定要明


    鑒啊,還請大人一定要幫幫我們啊。」那店主仍然試圖為自己叫冤。


    「事實如此清晰,你還敢狡辯!難道那慧娘不是你們店裏的人嗎?你居然還在這裏遮遮掩掩,你可知這店裏死了人,你這店子會有什麽下場?」趙樹海怒聲發問道。


    被問話的店主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了,他們店裏死人了,而且死的還是一個牢頭。


    加之那與他在同屋的慧娘如今也不知所蹤。這慧娘是他們店裏的員工。


    這事不管怎麽想,他們店子若是想要繼續開業下去恐怕都是十分危險的,而且搞不好自己今日都要跟著吃上官司也不一定,也是考慮到這一點當即那店主也不喊冤了,他隻目標明確的同趙樹海求情道「趙大人,一切都是小人的錯,還請大人一定要幫幫小人啊,小人願意將近三年所得全部分給大人。」


    趙樹海見對方不再喊冤,便也覺得自己目的達成了。


    他當即便對店主道「你這事我也很難辦啊,畢竟這裏死的可不是什麽尋常的阿貓阿狗,這裏死的可是一個牢頭,而且這王牢頭原先可還是大理寺卿的手下,你若是報官,大理寺卿必定會介入這個案子,而這案子又與你店裏的姑娘有關,若是沒一點相幹還好,與她有些牽連,你便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店家被趙樹海的這一番話隻說得越發瑟瑟發抖。


    「大人!趙大人!求您一定要給小人指明一條活路啊,小人情願用五年所得,換大人的一條活路!」


    聽到這店家的話,趙樹海隻覺得威脅到這個程度也差不多了,所以他當下隻是見好就收,隨後他隻又換了一副嘴臉道「你這事本來我應該是要秉公處理的!然而你我也算相識一場,我也確實不想太過為難於你,不如這樣好了,我給你指明一條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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