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薑芝又進一步解釋道“我阿姐這人向來大方,如果知道你將人抓回去,還不定如何賞你呢。畢竟由我們薑府將人抓到,這事多長臉啊?”


    “更況且那豔郎隻是讓你救他,可沒說要你將他救到何處。”


    薑芝的話顯然也戳中了翠翹的脈門,她現在就是想搞錢,薑念嬌也確實人傻錢多。按照她的個性,她一高興,說不定真會給自己一大筆錢。


    如果豔郎這裏也能拿到錢,這豈不是又天降了一筆小橫財。


    故而翠翹立刻笑著誇了一句薑芝“還是你這小腦袋瓜好使,咱們先回薑府。”


    之後這兩人便往薑府的方向而去。


    此時一番折騰,夜色漸濃,翠翹與薑芝經過一番躲閃過後方才重新回到薑府。


    不得不說,薑家這次的事件發生後的確是滿城戒嚴。


    而今日的薑府也是戒備森嚴。


    見著夜色中的來人,薑府看門的門子隻高喝一聲“什麽人。”


    隨著這話音剛落,薑芝便揭開了自己的帷帽。


    一見到帷帽下露出來的居然是二小姐的臉容,那小廝當即一喜,也顧不得再檢查另外兩人是什麽人,他隻連忙將人往薑府裏送去,同時他隻朝著屋內高聲喊道“二小姐回來了。”


    這話一聲接一聲的往裏傳遞,翠翹感覺過於高調,便與薑芝分道揚鑣,先扛著人回了青瀾院。


    青瀾院裏毓賢妃在趙衍楨帶來的金吾衛護送下早已回了宮,此時這裏自然已經撤下了全部戒備。


    故而翠翹十分順利的便將人拐進了院子裏。


    於此同時,薑家大廳裏原本在用晚飯的薑放與薑念嬌聽到這個消息,隻同時放下了碗筷。


    說實話,沒有薑芝的下落,二人都有些食不知味,雖然宮裏也已經派人去找薑芝了,薑念嬌也派人一直跟著她。


    可如今天色都這般晚了,縱然一開始十拿九穩的薑念嬌也有些坐立不安。


    如今聽到這消息,薑念嬌隻下意識欣喜道“爹爹,阿芝回來了。”


    薑放本是下意識想出門去,可到底還是端住了。


    薑念嬌可沒那麽多顧慮,她隻朝著院外而去,院子外,薑芝正要快步往院外趕來,二人乍然相見,自然免不了抱頭痛哭。


    薑芝雖早哭過一輪了,可一見著薑念嬌,不知怎的,這眼淚倒又止不住了。想著自己之前還因為薑念嬌可能算計了自己母親而有所芥蒂,如今想著自己這條命都是薑念嬌撿回來的,她隻莫名生出幾分羞愧。


    屋內此時隻傳來薑放的輕咳聲,二人方才想起仍在堂內的老父親。


    分開後,薑芝隻小聲道“姐姐,翠翹將今日的凶手抓回來了。”


    聽到薑芝這話,薑念嬌自然也想起了正事,她欣慰的拍了拍薑芝的肩膀,隨後低聲道“我知道了,我先過去了。你去見父親吧。”


    隨後想了想,薑念嬌又補充了一句“父親挺擔心你的。”


    說完這話,她便離開了。


    回到青瀾院時,翠翹果然第一時間便現了身,而且在其他丫鬟請安問禮之時,她隻不停的朝薑念嬌使眼色,薑念嬌有了薑芝剛才的提示,自然知道翠翹的暗示是什麽。


    加上院裏那春華與晚冬到底還沒處置,雖然於瑟是不能興風作浪了,她們這段時間也特別夾起尾巴做人。


    可這種丫鬟到底信不過,故而薑念嬌隻朝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今日用不著你們伺候了。”


    隨後她隻又獨獨點了翠翹的名“翠翹你留下吧。”


    屋裏的丫鬟對此倒是見怪不怪了,畢竟從上次大小姐出事後,這翠翹便已然成了她最信任的人。


    而待得院裏所有人都離開後,翠翹果然不負眾望的將那豔郎從她床底下拖了出來。


    此時那豔郎倒是醒了。


    隻可惜他手腳被綁的十分結實,連嘴裏都塞了布條,當下被人拖出來時,這豔郎隻如一頭待宰的羔羊。


    他倒是分外專一,此時被翠翹拖出來後,他隻也分外痛恨的瞪著翠翹,那眼神仿佛是在譴責翠翹的背信棄義。


    薑念嬌見到今日這凶手,心中自然興奮,她隱隱覺得這凶手與於瑟定然有關係,畢竟今日這凶手利用於姨母混入薑府還真是往思心園而去,而思心園裏恰好關著於瑟。


    而且這人其實她是認識的,當初在寧月坊裏冒充焚梅的小廝雪芽之時,這位豔郎便是那寧月坊裏的頭牌,如今那莊子早被趙衍楨搗了,基本上那些人全部落網,然而這豔郎居然能逃出來,其人可見不一般,沒準這人會知道些什麽。


    比起一問三不知的於姨母,以及連自己都不許見的於瑟,顯然麵前這人會是一個好的突破口。


    “翠翹,能讓他說話嗎?”薑念嬌問道。


    翠翹點了點頭,隨後對憤憤瞪著自己的豔郎道“你最好先別尖叫,因為你就算叫破喉嚨都沒人會來救你。況且你現在可是逃犯,大喊大鬧引來外賊的話,我可也愛莫能助哦。”


    豔郎雖然極為痛恨翠翹的說話不算話,可是為著自己這條性命著想,他也隻能屈從的點了點頭。


    翠翹見他還算聽話,這才取下他嘴裏的大團布條,沒了布條嘟嘴的滑稽模樣,豔郎此時倒也恢複了往日的美豔。


    他也沒問翠翹為什麽將自己又拐回了薑府,相反他的目光反而隻灼灼望向薑念嬌,他勾唇笑道“姑娘有什麽想問的,便盡管問吧,能為姑娘答疑解惑是豔郎的福分。”


    說完這話,他那眼神仿佛跟下了勾子似的惑著薑念嬌。


    隻可惜他這張臉一看就是個妖豔***,薑念嬌這人還是喜歡幹淨清純一些的,而且真要比起騷氣來,麵前這人在趙衍楨麵前可不夠看。


    想到趙衍楨,薑念嬌隻又覺得一陣頭疼,她揉了揉太陽穴,強行收回自己的思緒,隨後麵無表情道“既然你願意配合,那自然最好不過。”


    說完,她便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誰派你來的?”


    豔郎笑得頗為邪氣道“這可是機密,我怕隔牆有耳,姑娘不若將耳朵湊過來,豔郎細細說與你聽。”


    他這笑便笑得不太正經的樣子,薑念嬌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那些風月手段,如今也算碰到同行,她自然不為所動。


    豔郎便又啞著嗓子道“姑娘不想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嗎?”


    “姑娘若是嫌累,也可以坐到豔郎腿上,反正豔郎手腳被綁,也不能將姑娘怎樣,姑娘可以自便。”隨後他又淺笑一聲道。


    這話若還有人聽不出調戲之意,那可真是太過遲鈍了。


    便是翠翹也意識到這豔郎現在分明是在勾引薑念嬌。


    “呸!不要臉!我們家大小姐也是你能勾引得動的!你若再不正經說話,我可抽你了啊!”翠翹舉起巴掌,便要往豔郎臉上拍去。


    偏這豔郎倒是半點也不為之所懼,畢竟風月場裏過身,無論男女在旁人眼裏那都不過是***之人。


    他這容貌也注定走不了清倌路線,故而當年在那花樓裏比這更厲害的侮辱可要多得多。


    他揚起臉,反是笑意盈盈的睨著翠翹“姑娘要打便打吧,豔郎受得住。”


    看著這貨分外美豔的一張臉,又聽著這貨賤了吧唧的語氣,翠翹反倒有些下不了手了。


    薑念嬌此時一直在觀察這豔郎,又想起自己當初在寧月坊聽到的一些關於豔郎的風言風語。


    薑念嬌試探著開了口“豔公子,你不必如此作踐自己,我對你也沒興趣,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說完這句話,她隨後便把自己的誠意先亮了出來“你若是願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可以將你放走。”.


    聽到這話,那


    豔郎嗤笑了一聲“薑小姐,我記得你之前也是這麽同我說的,我這個人其實還挺講誠信的不是嗎?我本來都準備放你妹妹走了,可你的人卻在背後偷襲!”


    翠翹立馬解釋道“我可沒偷襲你,你說話要憑良心啊,你今天又不是沒有跟我交過手,我真要殺你,還用得著偷襲?”


    “況且毒藥很貴的好不啦!我才舍不得把毒藥浪費在你身上!”


    不得不說翠翹這話是句句紮心,縱然是豔郎也受不住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他咬牙切齒一番,隨後目光落在翠翹身上“好,就算如你所說,我許諾你兩百兩白銀讓你救我,結果你卻將我拖回了薑府,這話你要怎麽說?”


    翠翹被戳穿此事,立時聲音便也虛了下去“你當時不都中毒了嗎?若沒有我帶你去找大夫驅毒!你這條小命當時就沒了。”


    “至於那二百兩,是給你找大夫花費的。”


    翠翹隨後理直氣壯道“對了!醫藥費還沒結!二百兩可一分不能少。”


    “什麽庸醫一次便收二百兩,這是掉錢眼裏了吧。”豔郎出言諷刺道。


    眼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快吵起來了。


    薑念嬌隻能居中調停“行了,你們這事要吵以後再吵!”


    隨後她認真道“那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豔郎看了看自己手腳腕上的繩索,其中含義不言自明。


    薑念嬌自然也看明白了他的暗示,薑念嬌對翠翹道“行了,翠翹,你替他解開繩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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