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桂花林外圍,陸知章居然還留在原地,正與暗衛爭執。


    如今乍然見到薑念嬌去而複返,還是朝自己這個方向而來。陸知章不免心下一喜。


    “薑姑娘。”


    薑念嬌沒有看他,隻對著押著陸知章胳膊的人道“你們先放開他。”


    那暗衛到底不是薑念嬌的人,他們聞言隻下意識看了看趙衍楨。


    直到黑著一張臉的趙衍楨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他們這才將人放開。


    陸知章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隨後隻對薑念嬌拱手“今日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聽到陸知章這話,趙衍楨沒忍住冷嘲熱諷一句“可別謝這麽早,她回來是來讓你解釋清楚這畫像是怎麽回事的。”


    說完,不必薑念嬌多說什麽,趙衍楨直接打開了那副畫卷。


    隨著畫中女子在畫卷中展開,陸知章沒忍住皺了眉頭“這是誰?”


    “裝什麽傻,這畫難道不是你畫的?”趙衍楨語氣分外不悅道。


    陸知章隻細細看了看那畫卷,隨後又抬頭看了看薑念嬌,方才似是恍然大悟。他隻對身邊的小廝吩咐了一句“去取筆墨過來。”


    待那小廝離開時,陸知章立刻否認道“這的確不是我畫的,我若是要畫薑姑娘怎麽可能將姑娘畫的這般醜呢。”


    說話時,他又看向薑念嬌道“姑娘若是不信,下次大可去陸某府上參觀,我府上正有不少畫品可證明我的清白。”


    “若不是你,那還能有誰?那人把我的畫像貼的整個西城都是,還說什麽山林一麵再難忘記。”薑念嬌出言問道。


    陸知章隻驚訝道“怎會如此?”


    於此同時小廝也已經取了紙筆過來,陸知章隻寥寥幾筆隨手畫了一副薑念嬌的簡筆畫。


    他雖是草草描畫,然而那技巧卻比剛才那副畫的畫像要更為相像。


    而在描畫的過程裏陸知章忽然開口道“難道是他們?”


    陸知章義正言辭道“姑娘莫要激動,待我回去,我會替姑娘向我那幾位朋友問清楚。”


    “你是說這畫像是你朋友畫的?”薑念嬌有些狐疑。


    陸知章卻是苦笑一聲“他們也都知道我心悅姑娘,但那日我與他們並不知道姑娘是誰,他們或許也是出於好心,才替我到處在尋姑娘。隻是不想我與姑娘原也是緣分匪淺,還以為今生難再得見,不想如今卻又再次相逢。”


    “什麽緣分匪淺,我看是別有用心吧?”趙衍楨在身後說這話時,語氣酸溜溜的,像是打翻了醋壇子。


    陸知章被趙衍楨刺了一番,自然也回擊了起來“我與薑姑娘是不是緣分匪淺,上天自有定論,倒是三殿下,陸某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強取豪奪,實非君子所為,殿下若當真愛惜薑姑娘必然該替薑姑娘著想才是,而不是將您那點心思鬧得人盡皆知。”


    陸知章的話顯然也刺到了趙衍楨“本王與嬌嬌的事情還輪不到一個不相幹的人來說三道四,況且嬌嬌心悅之人是我,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一旦爭風吃醋起來,還真沒女人什麽事,打架鬥毆自不必說,便是這二人的唇槍舌劍那也十分精彩。


    可惜薑念嬌對這兩位都是敬謝不敏,畢竟一個是反派大魔王,一個是虛偽君子。


    故而薑念嬌隻打算借此開溜。


    不想這兩人吵架歸吵架,倒也沒忘記自己都動態。


    眼見著薑念嬌準備離開。趙衍楨與陸知章隻同時開口。


    “薑姑娘,您這是要去哪?”


    “嬌嬌,你走什麽?你倒是說句話啊。”


    “我有什麽好說的,我該說你們二位真般配?還是該祝二位白年好合?”


    果然隨著薑念嬌這話一落下,兩人同時黑了臉色。看向彼此的眼中更是充滿嫌棄。


    而在


    此時,桂花林裏響起一陣喧嘩聲。


    隱在暗處的暗衛不免低聲提醒了一句“殿下,鳳宸宮派來的人好像找到此處來了。”


    而隨著暗衛的話音落下,趙衍楨還來不及抽身,一名鳳宸宮的宮人便眼尖的發現了趙衍楨。


    “殿下在這裏!”那宮人高聲叫道。


    於此同時,眾人隻朝著這邊圍過來。


    “三殿下,奴們可算是找到您了,皇後娘娘如今正四處派人找您呢,還請殿下隨奴才們回鳳宸宮。”


    趙衍楨此時再要逃跑顯然是極為不現實的,他無語的看向這些包圍者。


    陸知章與薑念嬌此時倒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


    “三殿下,鳳宸宮的美人還在等著您呢?您還是快些去看美人吧,可別千萬冷落了人家。”薑念嬌想起之前自己被相親這事攪的一個頭兩個大時,趙衍楨的幸災樂禍,她此刻自然也不忘有仇報仇。


    隻可惜趙衍楨顯然誤解了她的意思,他笑得十分喜悅道“嬌嬌這是吃醋了?”


    說話時,他還不忘拿起薑念嬌的手道“嬌嬌放心,本王的心裏隻有你,那些美人也不過是去走走過場罷了。不管她們生的如何明豔,本王也絕不多看一眼。”


    “嬌嬌若是不信,本王可以現在便領著嬌嬌去鳳宸宮宣布父皇答應的事。”


    薑念嬌可沒想到自己這酸話一說,趙衍楨會比自己還能酸。


    薑念嬌此刻隻徹底認栽“行了,行了,你還是趕快過去吧,若是皇後娘娘知道你我在這裏廝混,定然會生氣的。”


    說完這話,她幾乎是連推帶請的想將趙衍楨推向鳳宸宮。


    隻可惜她推趙衍楨時,趙衍楨還非得當著眾人的麵,在薑念嬌的腕上落下一吻才肯罷休。


    在眾人大眼瞪小眼之際,薑念嬌也不免被他的動作帶的手抖,雖然這點動作比之平常並不算多出格,但被人看著,她還是忍不住臉上一紅。


    好在趙衍楨得了便宜,倒也不再糾纏。


    他鬆開了薑念嬌的手,隻朝著陸知章挑釁的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是一隻鬥勝的花孔雀。


    陸知章對於他的挑釁倒似乎並不在意。


    不過顯然有了趙衍楨的攪局,他們二人自然也沒法再裝作繼續若無其事的走下去。


    二人很快便重新回到了毓秀宮,毓賢妃此時與陸知章的母親正聊的熱絡,見他們這麽快便回來了,不免一愣。


    毓賢妃先開口道“嬌嬌,你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薑念嬌低頭道“我與陸公子已經互相了解過了。”


    薑念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毓賢妃自然不再繼續追問。


    下首陸知章的母親顯然也看出了薑念嬌對於陸知章的興致缺缺,她不免朝著陸知章投去苛責的一眼。


    畢竟要知道她為了陸知章能搭上這邊的關係,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可結果搭上線了,對方卻似乎對自己兒子完全沒興趣。


    這實在不應該啊,真不是她自誇自己這兒子,他這兒子除了門第低了一些,自身是完全無可挑剔的啊,她也不是沒有看到過薑念嬌前任說親對象。誰見了不得說他兒子比那陳家要強。


    或許是因為見著買賣怕是不成了。他們兩家便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之後草草聊了兩三句,陸知章的母親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毓秀宮。


    毓賢妃自然也知道今日這親事怕是薑念嬌自己不願。


    故而考慮到這一層麵,她隻低聲道“嬌嬌,你對那陸探花到底是哪裏不滿意?怎麽今日這般早便回來了。”


    薑念嬌早料到毓賢妃會問起這個緣故,畢竟從以前到現在,毓賢妃是真的認為陸知章是個好人。..


    故而她早想好了應對之策。


    “陸探花確是大有作為不假,他若為官,必能造福一方百姓。就如舅舅一


    般。我心裏對這樣的人自然十分欽佩,可姨母你是知道我的,我並不是舅母那般能幹之人,也未必能吃得了這麽多苦頭。”薑念嬌低聲道。


    聽她說起自己那弟弟,毓賢妃倒是不再說話了,她雖久居深宮裏,卻也知道自己舅母這些年管著高家內宅所有事務,還得為舅舅打點操心日常又有多耗費心力。


    那陸知章她隻聽人說品性好,外表瞧來也確實一表人才,她便想著這樣的男子配嬌嬌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可若對方真是舅舅這般的人,那嬌嬌也確實不是能吃得了這些苦頭的人。


    薑念嬌隨後又繼續分析道“況且我聽說他這次春闈,本該是狀元的。卻因為抨擊了陳家所以才降為探花,這段時日更是因為陳家而不得重用。他這份行事或許是真有遠見,來日若是換了天地,這朝廷之內必有其一席之地。然而以這種方式博出位的來日也必栽在這上頭,便是陛下怕都不能完全保證陳家一定會倒,故而他能確保陳家真能倒台嗎?而他每次又都能如今日一般幸運嗎?槍打出頭鳥啊。”


    聽了薑念嬌這番分析,毓賢妃竟也覺得有了幾分道理。


    她隨後不再糾纏於陸知章的話題,隻轉而道“姨母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可這婚事你也得上心才是啊。”


    薑念嬌見自己姨母已經有妥協的意向,她自然乖巧的點頭“姨母我都放在心上呢,您看您每次召我過來,我還不是每次都過來了。”


    之後哄好了毓賢妃薑念嬌便也決心同毓賢妃告辭離開了,雖然這期間毓賢妃也試圖留過她在這毓秀宮小住幾日。


    然而薑家的一攤爛麻她正頭疼不已呢,又哪有多餘的時間悠哉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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