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那輛軟枕奢華的馬車之時,趙衍楨果然就端坐在車內。


    見薑念嬌踏入馬車之內,他的臉上隻顯出意外的喜色“嬌嬌,你怎麽過來了?”


    看著趙衍楨這副意外神色,倒顯得自己多無辜似的,又想著自己被餘十三綁架過來,而且趙衍楨這分明就是停在薑府附近,薑念嬌的心中便隻剩了嗬嗬二字來表達自己此刻的心聲了。


    不過趙衍楨顯然是直接無視了薑念嬌的表情,他隻拉著薑念嬌道“嬌嬌,本王這段時日很想你,你有沒有想本王?”


    薑念嬌聞言差點沒翻白眼,想你?她是沒人想了嗎?


    之後趙衍楨便又拉著薑念嬌說了許多話,隻是薑念嬌卻是始終一言不發


    趙衍楨也終於覺察出了薑念嬌的不對,他低聲問道“嬌嬌?你怎麽不說話?”


    隨後在抬頭看到薑念嬌上下瘋狂闔動的眼睛,以及車外餘十三弱弱的解釋聲音“主子,薑姑娘的啞穴還沒解開。”


    趙衍楨方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他隻將薑念嬌拉到自己身邊,隨後又出手解開了薑念嬌的啞穴。


    薑念嬌如今重獲自由,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趁著趙衍楨這一行還沒走遠高聲叫救命。


    隻可惜她還沒叫出聲,便聽趙衍楨笑眯眯的道了一句“嬌嬌,你如果叫救命的話,本王不介意讓他們來見證我們的戀情。”


    話音落下,他更是直接將人拉座到了自己的膝蓋之上。


    見識過趙衍楨耍無賴的方式,還算要臉的薑念嬌隻能默默閉了嘴。


    不過即使如此,她仍是沒好氣的問道“你這是準備帶我去哪裏?我可告訴你,如果讓人發現我跟你在外麵晃悠,上京府衙隻怕會將我看管的更緊。”


    趙衍楨聞言卻似是早有準備的替薑念嬌扣上了一頂白色的帷帽,他隻朝薑念嬌眨了眨眼,隨後笑得十分神秘道“嬌嬌跟著過去便知道了。”


    薑念嬌雖然十分不情願,可如今人都已經踏上了賊船,她再是不情願也是悔之晚矣。


    故而在路上時,她隻一聲不吭。


    而趙衍楨居然也真沉的住氣,沒有多說一句。


    直到聽到車外馬夫,突然高聲道了一句“主子!陳府到了。”


    聽得此言,薑念嬌才像是意識到今日可能還真不是出來瞎晃悠的。


    故而在出來之前,薑念嬌隻立刻瞪了趙衍楨一眼“你來陳府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若是提前說了,我怕嬌嬌便不肯隨我過來了。”趙衍楨笑得眉眼分外溫柔。


    可惜這笑看在薑念嬌眼裏卻隻有嗬嗬二字,他這話說的好像自己很有心情陪著他去瞎逛似的。


    故而薑念嬌吐糟道“我都是被你的暗衛扛過來的,你覺得我有選擇的權利嗎?”


    聽到薑念嬌這話,趙衍楨立刻糾正道“十三已經是你的暗衛了,況且我明明拜托十三問過你的意見後才能帶你出來的。”


    聽到趙衍楨這話,薑念嬌一時隻更覺得糟多無口。.


    “十三那是我的暗衛嗎?那明明是你的暗衛,我如今讓他替我辦事,他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替你送信跑腿倒是第一名。我還得費心養著他?你這根本是給我送了個大爺過來吧。”


    聽到薑念嬌對餘十三的吐糟,趙衍楨沒忍住輕笑了一聲。


    而馬車外的餘十三自然也聽得分明,如今他已經不是趙衍楨的暗衛了,倒也不必再藏匿身形。


    故而車夫餘十三隻試圖替自己解釋幾句“主子,話可不能這樣說啊,我以前都是叫三殿下為主子的,我如今不都改口叫您主子了嗎?而且您睡覺的時候,我都在看家護院,我覺得我還挺盡職盡責的。”


    “改口叫主子?我可謝謝您勒!你的優點怕不是叫誰主子,便給誰吃裏扒外。”薑念嬌又沒好氣的吐糟一句。


    聽著薑念


    嬌與餘十三有來有回的吐糟,自覺自己已經隱形的趙衍楨隻聽得津津有味。


    隻可惜薑念嬌怎麽可能忘記他這個罪魁禍首。


    在轉頭看到趙衍楨臉上的笑,薑念嬌也沒忍住道“你還笑?他若不是受你指使能這樣對我,這人我反正是不要了。”


    趙衍楨便隻低聲哄道“嬌嬌既然不想要,那便不要,本王替你換個人過來就是。”


    薑念嬌立刻瞪眼。


    隻可惜他們還沒吵出個結果,馬車外卻響起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那男子隻出言打斷了他們二人的討論“敢問來的可是三殿下?”


    那男人說話的語氣倒是十分恭敬,可是薑念嬌跟趙衍楨卻是不約而同皺了眉頭,隻覺得這打斷他們交流的男子忒煩。


    馬車外餘十三隻低聲道“正是三殿下。”


    “殿下,老爺們都在侯著您過來了。”那外麵的中年男人隻又恭敬的低聲說了一句。


    可聽他話意,這卻又分明是在催促自己,趙衍楨隻應了一聲“知道了。”


    眼下看來,他們二人怕是想說話也沒什麽機會了。


    趙衍楨隻能替薑念嬌理了理鬢發,隨後又將帷帽重新替薑念嬌戴上。


    他小聲囑咐道“一會進去,若是沒我的意思,他們說什麽,你都不要理會,也不要離本王太遠。更不要取下這頂帷帽。”


    薑念嬌雖然十分惱恨趙衍楨這賣關子的性格,可眼下人已經到了陳府,她要不想出什麽事,倒也隻能按著趙衍楨的話來做。


    故而她點了點頭。


    隨後趙衍楨在仔細替她係上係帶後,便先她一步掀開了車簾。


    接著在一名身穿茶色綢緞外袍,分明一副富家翁模樣的中年管事便出現在二人麵前。


    管事隻立刻恭恭敬敬的朝著車內行了一禮。


    趙衍楨卻是直接縱身下了馬車,他看也沒看那管事一眼,隻淡聲道“起來吧。”


    爾後他又朝車裏的薑念嬌伸出了自己的手。


    薑念嬌自然知道他是暗示自己出來,便也隻好走出了車轅。


    隨後餘十三隻立刻取了馬凳過來,而趙衍楨便在她踏上馬凳之前扶住了薑念嬌的手,並且小心囑咐道“小心些。”


    待著薑念嬌下了馬車之後,他隻又低聲道了一句“你且跟在我身後。”


    囑咐完這一句,他便鬆了手。薑念嬌雖然不知道他是在玩什麽花招。卻還是依言隻跟在了趙衍楨身後。


    隨後趙衍楨便對著那車夫指示道“你且在前麵領路吧。”


    車夫得了吩咐,這才微微直起身子,隻一路恭敬相請。


    陳府就在王留坊,故而他們過來陳府也沒花多少時間。


    而陳府大房的一行人正恭恭敬敬的侯在門口。


    這些人的麵孔對於薑念嬌來說倒也不算陌生。


    故而比起看他們,薑念嬌的注意力倒全落在了陳府的建築上,要說陳府在這王留坊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門第了。


    故而薑念嬌隻看著陳家正門口的石獅子都覺得竟是比自家要氣派幾分。


    而在薑念嬌心不在焉的打量門口的石獅子時,趙衍楨卻是開口朝為首的一名中年文士致歉道“大伯,今日實在抱歉,眼下本該是我跟母親一道過來的,隻是沒想到宮裏竟然會出了那等大事,如今火都燒到了承乾宮,母親得留在宮裏處理此事,今日倒是不能過來了。”


    得到趙衍楨解釋的文士,自然隻出言應道“隻要皇後娘娘沒事,其他的便也不妨事。反正娘娘下次過來便是。”


    說完這話那文士隻將趙衍楨又往陳府內引去,此時陳府台階之下正侯著陳府的老太君與一應女眷。


    趙衍楨便也露出個討喜的笑容,隻與老太君噓寒問暖幾句。


    那老太君見著趙衍楨,眼下自然也十分欣喜。


    而或許是趙衍楨應對得當,眾人也沒有將視線落到過薑念嬌的身上。


    正當薑念嬌隻覺得自己躲過一劫之時,那陳家大房的夫人卻突然看向薑念嬌開口道“三殿下,不知這位姑娘是。”


    聽到這話,趙衍楨便笑著解釋道“是秋婉姐姐,母親如今因事過來不了,又想了解外祖父更多的狀況,便讓我領著秋婉姐姐過來了。”


    聽到趙衍楨這話,薑念嬌隻覺得趙衍楨現下根本就是瘋了。


    他居然讓自己扮他娘的長侍官,這不是瘋了是什麽?


    他難道就不怕自己露陷嗎?


    可惜看著趙衍楨那副坦然的模樣,他似乎是真覺得自己能勝任秋婉這個角色。


    而在薑念嬌尚且震驚於趙衍楨的喪心病狂時,陳家大夫人便立馬故作熱情道“原來是秋婉姑娘啊,秋婉姑娘來了怎麽也不早說。”


    薑念嬌隻一邊在心裏暗道這陳家大夫人多管閑事,一邊朝陳家大夫人微微福了一禮。


    陳家大夫人自然也連忙回禮,起身後入了內室,她隻又道“秋婉姑娘怎麽還戴著帷帽?不若我替姑娘取了帷帽吧。”


    說完這話,陳家大夫人便準備去取薑念嬌的帷帽,薑念嬌見她一雙手便要朝自己的帽子伸了過來,當下她隻連忙抓住了那大夫人的手道“我近段時日臉上長了些麻子,未免驚嚇到他人,夫人最好還是不要掀開我的帽子了。”


    聽了這話,又被薑念嬌抓住了手腕,那陳家大夫人自然不好再有什麽動作,不過她隻仍舊在心裏暗暗犯著嘀咕:這秋婉的力氣有這般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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