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收費方式甚至比上京還過猶不及。


    畢竟上京收車馬費隻需要兩三文錢,為的是維護地麵設施,畢竟京城的路麵都是青石磚瓦鋪就的。每隔個幾年便要開始翻修,這些都是需要錢的。


    然而這裏不過就是多年前建鎮時便修好的土路,可就這他們居然都要收車馬這豈不是坑人。


    更離譜的是京城對於行人入城是不收費用的,隻要有進出的憑證,給守城的士兵看過,大家也就放行了。


    然而這裏倒是不用看憑證,畢竟大家說來說去都是一個地的。


    然而這裏卻要收取所有入城者一文錢入城費用。


    這一文錢看起來似乎不多,可他們賺的也不多啊。


    看著這樣的亂象,陳柯雖然心裏不爽,可他有什麽辦法。他還不是隻能按照那些人的規則派對交錢。


    不過在排隊等候期間,他也不忘問前麵挑著一籮筐桑椹的年輕農人。


    “兄弟,我記得之前不是進入城裏內外不是不收錢嗎?如今這鎮裏怎麽開始收起了錢來了?”


    那年輕農人聽到有人打聽這個,先是看了一眼前麵收錢的那幾個家丁,隨後回身看了一眼問話的人。


    他隻用一種打量的眼神看著青年,若不是這青年說的還是家鄉話,他幾乎要以為對方是外鄉人了。


    那年輕農人見青年穿著還算清爽,便也道了一句“兄弟一看就是常年在外,許久沒有回安西了吧?”


    陳柯點了點頭。


    隨後那年輕農人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是咱們這不幸,鹿林村走出來的一對陳姓夫婦把生意越做越大後,好像還用錢跟縣裏搭上了關係,隻又成了咱們鎮的裏正。”


    “這夫妻兩個那可是鑽錢眼裏去了,前些年大雨傾盆,隻將鎮裏原來的老土牆給衝跨了,鎮上組織人來修,這夫妻兩個不肯,非要說請外包讓大家夥每人捐一兩銀子,鎮上人也不富裕啊,大家都不願意交,他們夫妻兩個便請了附近村的人來修,修好城牆後,他們就說這城牆是他們修的,要想從這裏過,便得交錢,不管鎮裏鎮外的,出鎮的,入鎮的,他們都非得收錢。”


    “就這,那些過來修城牆的村的人的錢都沒有給呢,他們來鬧,最後這夫妻還說什麽他們是替朝廷征徭役,他們有義務這麽做,你說這朝廷哪能做這種事,這哪裏是替朝廷征徭役,我看這分明就是替他們自己征徭役。”


    聽到這對夫婦姓陳,陳柯心裏便是一咯噔,又聽他們說的如此荒唐,陳柯心中更是氣憤不已。


    他壓低聲音,卻仍舊難掩憤怒道“鎮裏上一任的裏正難道就不管嗎?還有鎮上的鄉老呢?”


    聽陳柯說起這個,那人隻嗤笑一聲道“那些個鄉老,如今見這夫婦兩個有錢都幫著為虎作倀呢,反正他們什麽事都不用幹就有分紅進賬何樂而不為呢。”


    說到這兒,那人又歎了口氣“倒是老裏正,在見了他們如此損害鄉親們的利益,所以隻身往縣裏告狀去了,可結果人還沒去到縣裏便被人收拾了,老裏正的屍首都是三日後,在金沙河的河灘上被幾個洗衣服的婦人見到的呢。”


    說到此處那人隻是一陣歎息“這陳家家大業大勢力也大,朝廷根本管不著我們,老裏正都抗衡不了他們家,我們又有什麽法子,還不是隻能認栽。”


    “雖然我也不是不想去別的地方賣這些桑椹,可沒有憑證,我們也不可能去別的地方啊,所以要想賣桑椹,我還是隻能來這裏。”那農人說完這話,隻又重新挑起了自己的擔子。


    於此同時,隊伍也終於磨磨蹭蹭的輪到了那農人,那農人交了一文銅板,不想那原本在登記的卻是突然道了一句“兩文銅板。”


    農人聽了立即不解的問道“之前不都是一文銅板嗎?怎麽現在收兩文了?”


    “那是以前,現在規則改了,普通入城的一文銅


    板,你們這些賣東西的還不是因為我們提供了鎮裏的位置,你們才能賣出東西,收你們兩文錢怎麽了?”


    話音落下,那人隻將手一伸,一副要錢要定了的姿勢。


    看著對方這姿態,那農人顯然不甘心,他隻挑起了自己的擔子道“我不賣了總行了吧,你把我那一文錢還給我。”


    然而那人比這農人想象的還要厚顏無恥。


    “給錢?給什麽錢?你浪費小爺這麽多口舌,小爺沒問你要茶錢都算不錯了。你還想要錢?”


    隨後那人不知怎的,突然便看到了那框子裏的桑椹,這桑椹每年結的都不多,賣起來自然也較為昂貴,可他這裏卻有一筐子桑椹,他記得夫人可是最喜歡吃桑椹的,他若拿過去給夫人吃,夫人一高興,說不定會給他一筆賞錢呢。


    故而那小廝隨後隻又轉換了一個客氣的臉容道“你不想交入城費用也可以,小爺看上你這筐桑椹了,你這桑椹小爺全要了。”


    這話若是在鎮裏聽到的,有個這樣大方的買主,這農人恐怕都要高興的合不攏嘴了。畢竟一次性全賣光了,他也可以早點回家不是。


    然而一聽這人說要將自己筐子裏的桑椹全買走。


    那農人卻隻覺得愁都快愁死了。


    “這一筐我就給你九文錢吧,剛才你給了我一文錢,那我給你湊個整,十文錢吧。”


    一聽這話,那農人立刻抱起了自己的筐子,低聲哀求道“老爺,這也太少了吧,我這筐子裏的桑椹一把便是三文錢,筐子裏少說也有十幾把,怎麽著也不該隻賣九文錢啊。”


    “嫌少?”那小廝不悅的挑了挑眉頭。


    農人立刻低聲道“不是,是我娘子病重,我還指著賣了這筐桑椹給她去鎮上請個郎中,您這樣,我連藥錢都付不起啊。”


    “所以你想從爺爺這裏訛錢了?”沒想到這農人一番解釋,不但沒有引得那小廝同情,反而直接被那小廝從其中的意思都扭曲了。


    農人立刻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管你哪個意思,你這桑椹我買定了,我說九文就是九文,你要不賣,那這九文都沒有了。”


    說完那小廝直接將剛才大家交的過路費裏掏出十文銅板,扔到了大馬路上。


    說完他隻又讓一旁的打手去抬筐子。


    那農人見狀說什麽也不肯鬆手,打手們見農人不肯鬆手,便直接將那農人拖過去打了一頓。


    那小廝也全不看在眼裏,他隻對剩下的一名小廝道了一句“夫人愛吃桑椹,我去給夫人送過去,你繼續在這裏登記吧。”


    說完這話,他隻又示意一個青年陪他一起將這筐桑椹抱走了。


    而賣桑椹的男子還在絕望裏掙紮嘶喊。


    “陳餘文,你們***!總有一天,你們家錢財變糞土……”


    不過這話還沒罵完,那人的罵聲便被人堵住了,隨後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眾人似乎已經見慣了這情形,便是喜歡湊熱鬧的,隻也不看那邊一眼,眼下倒也隻有那些來賣東西的小販們吸取了那賣桑椹的教訓,隻趕緊將自己筐子裏品相不好的東西都擺在了上邊。


    他們可不想將自己的東西賣給陳家。


    而陳柯雖然看到了年輕農人的遭遇,覺得憤慨。


    可是一來他不是打手的對手,二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三文錢路費,趕緊交出來吧。”那小廝突然開口對陳柯道。


    陳柯顯然已經知道這些小廝收錢已經是隨心所欲了,故而他也不反駁,隻乖乖從自己的身上取出了三文銅板。


    雖然人說財不露白,陳柯也沒有將家財展露出來。


    然而這些人看向陳柯的包袱時,眼睛裏卻是有著明顯的貪念的。


    畢竟這陳柯的打扮雖然不張揚,


    可應當也不窮,尤其自己收他三個銅板,一般人不想當冤大頭多半已經開始說話了,他卻是二話不說便給了。故而他猜這人口袋裏肯定有錢。..


    或許他就跟昨天那個有錢的小娘子一樣,想到此處,那小廝隻朝他露出個笑臉道“你們應該不是鎮上的人吧?要住宿嗎?鎮東口有一家最大的酒館,那裏提供住宿服務。”


    聽到對方的話,陳柯隻道了一聲謝,然而那小廝卻又道“謝什麽啊,我讓夥計帶你過去吧。”


    話音說完,不待陳柯反駁,他便讓夥計領著他過去了。


    陳柯雖然不想讓這人跟隨著自己,可也不好拒絕,而且這一路看過去,這鎮上的客棧似乎也隻有這一家。


    而且這一家單單看過去,似乎也確實還有那麽點像模像樣的。


    穿過彩門歡樓,小廝隨後很快便將陳柯引入了鎮上的這家酒樓。


    不過這酒樓雖然氣派,裏麵的客人卻不多。


    而且他們的語言雜七雜八,說什麽的都有。


    小廝直接將他引到了掌櫃的麵前。


    “客官打尖還是住宿?”掌櫃的問道。


    陳柯實在沒有找到其他能住宿的酒樓,便也隻能說了一句住宿。


    那掌櫃的隨後又問道“客官要住哪裏?”


    陳柯正要說話,那小廝卻替他先說了“貴客當然要住配得上身份的豪華間啦!不如咱們就安排到天字號裏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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