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車已經駛出安西小鎮,隻在一條小土坡上緩慢前行。


    沿路並沒有什麽人,隻見得土坡兩處是瘋狂生長的齊人高茅草。


    確認過這些信息後,徐芷蘭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泔水桶的桶蓋,於此同時陳柯隻也從泔水桶中爬了出來。


    陳柯的手腳明顯比徐芷蘭更加的靈活,故而從泔水桶中出來時,那車夫竟然都沒有感覺到後方的動靜。


    隨後先徐芷蘭一步出來的陳柯隻抱著徐芷蘭從泔水桶裏爬了出來。


    而待二人從泔水桶裏出來後,陳柯隻又立刻牽起了徐芷蘭的左手,隨後兩人隻躡手躡腳的從馬車車板後的方向離開,不過在他們往下跳的時候,因為力度問題,車夫還是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不過因為他們已經跳下了車,並且一身狼狽。


    車夫隻以為是餓瘋了的乞丐在偷吃泔水。畢竟這泔水桶裏除了泔水,還打包了許多大酒樓裏吃剩下的殘羹剩飯,這些食物會被再度賣給周圍的一些小酒館。..


    而附近的小酒館便會將這些食物進行二次加工售賣出去。


    也是因此,當地很多人都患有甲型肝炎。


    不過沒有人知道這發病的源頭是在哪裏,而這些大酒樓的食物明顯也比村鎮裏吃的粗茶淡飯要美味許多。


    故而便宜又美味的“酒樓食”可是很多人心向往之的美味。


    而這也是能生錢的一個來路。


    故而那車夫在發現有人居然藏在自己的泔水車上,隻立刻放下車鞭,便要去追那二人。


    然而他跑過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鑽進了茅草堆裏。


    車夫看他們兩手空空,又連忙去看那些打包好的殘羹剩飯。


    好在那剩裝著殘羹剩飯的袋子並沒有被打開。


    見那二人既沒有偷吃也沒有偷拿,那車夫便隻罵了一句鄉野髒話,隨後便繼續駕著馬車離開了。


    而陳柯直待得那車夫離開後,隨後才去拉徐芷蘭的手道“我們走吧。”


    然而一直躲在草叢裏的徐芷蘭卻是突然發出一聲痛呼與尖叫,聽到尖叫,陳柯連忙追問道“怎麽了?”


    徐芷蘭此時已經被嚇得淚眼婆娑了,她低聲道了一句“痛!剛才我好像被蛇咬了。”


    聽到徐芷蘭的話,陳柯隻見一條七步蛇隻也似乎受到驚嚇一般迅速躥進了茅草堆裏。


    陳柯低聲道了一句“這好像是七步蛇。”


    徐芷蘭立刻驚聲問道“什麽七步蛇,我隻聽說過七步成詩。”


    陳柯隨後耐心解釋道“據說七步會倒。”


    聽到這話,徐芷蘭更害怕了,她抓著陳柯道了一句“那我怎麽辦?我不想死啊。”


    陳柯沒有說話,隻是抱著徐芷蘭出了茅草堆,隨後在到了馬路上,他方才問了一句“你被咬到哪兒了?”


    徐芷蘭指了指小腿。


    陳柯二話沒說便撩起了徐芷蘭的褲腿,當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膚時,他正能看到徐芷蘭的肌膚上有一個正在流血的小洞。


    徐芷蘭雖然與陳柯更親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可眼下光天化日,尤其是還命懸一線之時被陳柯撩開小腿,徐芷蘭不禁錘了一下陳柯的肩膀道“你幹什麽。”


    陳柯沒有回答她,隻是俯身便開始用嘴將那毒液吸取了出來。


    隨後他隻又迅速吐出黑血。


    徐芷蘭隻感覺到腿上一陣疼痛,不過在隨後陳柯的行為舉止後,她也意識到了陳柯是在幫自己吸掉腿上的蛇毒,故而她倒是不再掙紮。


    而或許是陳柯的救治及時,徐芷蘭隻感覺到自己的小腿肚上有點疼痛,其他的感覺竟是並不明顯。


    不過陳柯可就沒那麽幸運了,因為直接用嘴將蛇毒吸食出來,他此刻的嘴唇已經烏黑發紫,不過即使如此,他仍是強撐著起身道了一句“我去尋些治蛇毒的藥草,你在


    此處不要走動。”


    說完這話,陳柯便轉身費力的拖著已經漸顯笨拙的身子往前踉蹌而去。


    徐芷蘭雖然擔心自己,可看著陳柯明顯神色不對勁,她這心裏便也越發不是滋味。


    故而眼見著陳柯已經歪歪斜斜,她隻立刻一把扶住陳柯道“藥草在哪裏?你指給我看,我去找吧。”


    陳柯聞言隻道了一聲好。


    隨後陳柯便在徐芷蘭的攙扶下往前走去。


    也不知行了多久,陳柯隻隨著徐芷蘭一邊走,一邊辨認著腳下的野草。


    他記得那味野草在他們這裏是隨處可見的,當年有很多上山砍柴的人被蛇咬了,便是用那草藥外敷著的,隻是平日裏隨處可見的草,如今真要認真的去尋時,卻反而難以尋找到。


    陳柯感覺到自己很可能撐不到尋到那味野草的時候,故而他隻對扶著他往前行的徐芷蘭道了一句“等一下。”


    徐芷蘭驚訝的看向陳柯道“已經找到那味藥了嗎?”


    然而陳柯卻是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感覺有點撐不住了,你去找那藥好不好。”


    徐芷蘭有些無措道“可是我不認識那藥草。”


    徐芷蘭隨後低聲道了一句“你告訴我那草長什麽樣子,我去尋吧。”


    陳柯點了點頭,隻低聲道了一句“那草是三角葉片的藤蔓,它的莖身之上有一層細密的小刺,果實似小型葡萄,熟時也呈紫色。”


    聽到陳柯這話,徐芷蘭隻一邊記著特征,一邊追問道“那該怎麽使用。”


    陳柯看著徐芷蘭隻道了一句“敷在傷口上便好了。”


    有了陳柯這句話,徐芷蘭便也立刻放下陳柯,隨後去別處尋找起了陳柯口中的藥草,此後不知尋了多久,在一處茅草層裏,她居然真的找到了那藥草,那三角葉片的野草隻在其中生長了一大片,當下她心中自然一片歡喜。


    她隻立刻便去扯那藥草,不過片刻的功夫,她便扯了許多杠板歸,隨後她隻用自己的雙手將那些藥草搓揉碎了,不過待她揉碎了那藥草,她方才意識到陳柯的身上是沒有傷口的,所以這外敷的藥草多半隻能敷在自己的腿上。


    可是陳柯是以為替自己吸蛇毒而暈厥的,自己應該怎麽做呢?


    正在徐芷蘭為難之時,她想了想,隨後隻幹脆將那藥草直接喂進了陳柯的嘴裏,接著她自己又開始嚼食起了一部分藥草,隨後她隻將之敷在自己的腿上,最後她隻用布條將那傷處敷好。


    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路上更是一個行人也沒有,加上晝夜溫差過大,徐芷蘭自然也不敢繼續留在這裏,她隻想去別處尋個地方休息,可是陳柯一直沒醒,反而身上還發起了燒,徐芷蘭一時也著了慌,她連忙扶著陳柯準備離開。


    隻是還沒走上幾步路,她便聽到身後似乎有蹄子的聲音響起,聽到那聲音徐芷蘭隻立刻便升起了一股希望。


    她朝著對方看了過去,隨後很快便發現來的是一輛小驢車,小驢車上座著一個身材幹瘦,皮膚黝黑的老人,故而她隻立刻朝對方招了招手。那人在被徐芷蘭招手之後,隻停下了驢車低聲道了一句“大閨女可是要搭車,不知要往何處去?”


    徐芷蘭被對方一問,也是一愣。


    她可沒想好要往哪裏去,隨後她思索片刻,隻突然想到陳柯似乎跟自己說過他是在一個叫鹿什麽村的地方長大的,也許往那裏去不錯,故而徐芷蘭立刻道了一句“我們要往鹿什麽村去。”


    “鹿什麽村?”老者隻也有些糊塗。


    徐芷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不記得那個村子叫什麽名字了,隻記得前麵有一個鹿字,中間還有一個字我記不清楚了。”


    聽了徐芷蘭的話,老者隻補充了一句“鹿林村?”


    聽到對方這話,徐芷蘭立刻點頭道“對,就是鹿林村。”


    老者隨


    後道了一句“閨女看著不像是鹿林村的人,而且口音聽著也不像。”


    徐芷蘭聞言立刻出言解釋道“我不是鹿林村的人,不過我……夫君是鹿林村的人。”


    聽到這話,那老者方才了然。


    不過他心下還是有些好奇隻不知這姑娘到底是誰家的媳婦,畢竟這女子雖然一身狼狽,身上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掩蓋她的白皙肌膚與絕色容貌。


    故而老者隻出言問道“其實我也是鹿林村的人,隻不知閨女是誰家的媳婦?”


    徐芷蘭是騙人的,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就是鹿林村的人,當下她臉上隻是一紅。


    不過隨後她隻又想到自己騙人歸騙人,但陳柯從小離了家,他家人應當也不知道他這些年的具體情況,故而她隻立刻道了一句“我的夫君是陳柯。”


    聽到這話,老者更為震驚了,於此同時他也看到了一個青衫青年正躺在地上,看身形,那人可不正是自己那大侄子。


    他沒有多話,隻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自己大侄子身邊。


    一看到青年,他隻立刻喚了一聲“柯啊?”


    青年自然沒有回答他的話,老者一摸他的額頭,卻見他額頭正是滾燙一片。


    他不免看向徐芷蘭道“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弄成這般。”


    徐芷蘭有些戒備,沒有開口,老者便又開口道了一句“閨女,你別怕,忘了跟你說了,我是陳柯的叔叔。”


    一聽到對方的自我介紹,徐芷蘭立刻臉色紅透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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