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迷路了,是的,她走錯了方向,若不是‘偶遇’林長空,恐怕都不清楚自己與淩雲峰背道而馳了。


    一條林蔭小道,柳明月與林長空驅馬走著,突然發現了不遠處的一間破舊客棧,看了眼天色已至正午,且二人的幹糧並不剩多少,隻得落馬朝著客棧走去。


    “掌櫃的在嗎?”


    柳明月進入店門卻沒有發現掌櫃,隻得嬌聲喊道。


    ‘唔......唔......’


    循聲望去,五個男人被一層又一層的繩索牢牢的捆在了地上,地上有著一灘又一灘不可名狀的東西,惡臭撲鼻,他們此刻見到了生人,開始瘋狂的掙紮著,那本被堵死了的嘴巴,不停的發出悶哼的聲音。


    柳明月掩著瓊鼻,滿頭黑線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當初那些把她馬宰了的那夥土匪也是如此,連繩結都是一模一樣的。


    剛想掉頭就走,卻發現林長空已經把第一個人給解開了。


    柳明月一拍額頭,心中努力的祈禱著希望這一次不會發生和上次一樣的事情。


    “你們怎麽會被人綁在這裏?”


    開口的是林長空,他一邊解開著繩索,一邊朝著那幾人說道。


    “我們被個小賊藥暈了,不但將我們的財務洗劫了個幹淨,還將我們死死的綁在了這裏四天!!!”


    掌櫃的癱軟在地上,聲淚俱下的說著李無塵的無恥,他倒是想站起來,但腰杆子如同要斷裂了一般的疼痛,隻能平躺著對著林長空問道“敢問少俠有幹糧嗎?我們兄弟幾個已經四天沒有進食了,等我們緩過來,加倍還你。”


    林長空見這幾人的模樣亦是有些不忍心,回頭看了柳明月一眼,自包袱中掏出了一袋肉幹與數個白麵饅頭,當然,他還不忘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他們。


    掌櫃與幾個夥計還有陳胖子將肉幹、饅頭分食了之後,方才回過了一絲精力,緩緩站起身來,朝著林長空與柳明月道過謝後,便吩咐陳胖子趕緊到後廚去做幾個好菜過來。


    招呼他們的依舊是那個高瘦夥計,其他兩名夥計則在原地清掃衛生。


    高瘦夥計換過一身衣服後,熱情的招呼他們到了外麵就坐,畢竟裏麵的味道屬實有些難聞。


    “掌櫃的,沒有肉了!”


    劉胖子在裏麵喊道,聲音很大,連帶外麵的柳明月二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那邊搞點素菜便行。”


    柳明月見對方並沒有惦記自己的馬,不由內心大定,隨即便和善的對著幾人說道。


    高瘦夥計應聲退下了,同時提二人泡上了兩壺熱茶,並且很‘貼心’的準備好了兩個燙好了的杯子。


    林長空謝過之後,便將自己與柳明月各倒了一杯。


    “茶香泗溢,屬實是好茶。”


    林長空剛喝了一口便讚了一聲。


    柳明月聽罷,也是略微好奇,所以也嚐了一口,可茶水剛入喉,便看見林長空突然暈倒在地,甚至嘴角還帶著方才的笑容。


    柳明月剛想站起身將他扶起,卻發現自己也是一陣頭暈目眩,隨後便是看見夥計、掌櫃、廚子帶著陰險的笑容圍了上來,之後便也暈了過去。


    “掌櫃的,這兩隻豬玀怎麽處理?”


    高瘦的夥計興奮的看著柳明月曼妙的身材,目光之中隱約有著一絲欲念,在他眼裏,這種佳人跟著這種男的屬實是可惜了。


    “先等等,我們也剛吃了他們的東西,看看有沒有問題再說,先把他們綁起來。”


    掌櫃的也是被這個跟頭給摔怕了,自而也不敢率先把事情做絕。


    夥計們動作麻利,將二人綁好後丟到了一旁的角落裏。


    “胖子,去炒幾個菜來,先墊吧墊吧,之後再把男的宰了,那女的留到晚上大家夥開心完了以後再賣了。”


    掌櫃的對於脫困了,感到很是高興,在陳胖子去了廚房之後,急忙又要夥計去拿幾壺老酒,今天慶祝一下自己等人逃出升天。


    陳胖子的動作麻利,沒過多久便上了八個大菜。


    五人圍坐在桌前,推杯換盞間,絲毫不掩那滿是欲望的目光掃視柳明月,甚至幾人已經開始拚酒,看誰第一個上。


    “幹了,這第一杯慶祝咱們又自由了,以後碰見道士就直接掏刀子幹了再說,我先幹了。”


    掌櫃的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幾名夥計與陳胖子隨後。


    “掌......掌櫃的,今天......今天這酒,後......後勁有點大啊。”


    高瘦夥計笑著說完,便迅速栽倒在地。


    掌櫃的一愣,暗罵一聲“該死的臭道士!”之後也步了高瘦夥計的後塵。


    遠在千裏之外的李無塵打了個噴嚏,醒了醒鼻子,也沒搞清楚是誰在罵自己,甩了甩頭便繼續朝著京城而去。


    他早就算到這群人渣在獲救之後會喝酒慶祝,所以在所有的酒壇中下了足量的‘加強版蒙汗藥’,裏麵的藥量最少可以讓他們昏睡一個星期的,但他沒有算到的是自己這個無心之舉,會救了柳明月以及林長空一命。


    兩人從太陽高掛一直昏睡到了星鬥漫天。


    “這......我們這是怎麽了?”


    開口的是柳明月,剛睜開眼便發現了自己被一條粗重的麻繩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我們遇到黑店了,他們在那慶祝呢。”


    林長空努了努嘴,示意柳明月朝那已經橫躺的橫七豎八的掌櫃、夥計們。


    柳明月聽罷神色緊張,問道,“那咱們該怎麽辦?”


    林長空歎了口氣,如同一條長蟲一般的拱到了柳明月的身前,又翻了個身,他的手上有一個完整的瓷碗。


    “打碎它,然後割斷繩索。”


    柳明月一愣,知道也無他法,學著林長空的樣子拱到了他的身後知道,玉口微張,將那個瓷碗給叼了下來,同時重重一甩頭,將之甩出了好遠。


    但.......


    隻聽‘撲~’的一聲,瓷碗給砸到了泥地上,質量很好的瓷碗並未破碎,反而越滾越遠。


    林長空狠狠一鎖眉,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了柳明月那略帶歉意的表情一眼後,無奈的朝著瓷碗繼續拱去。


    昨夜下過雨的原因,泥地濕滑,所以兩人折騰了將近兩個時辰,都沒有將那個瓷碗給敲碎。


    林長空癱軟在地,氣喘籲籲地的說道“我不行了,你來。”


    話音落下,卻是死活都不願意再動了。


    “或許......”


    柳明月拖了個長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林長空費勁的偏過頭,看向對方那尷尬的眼眸,示意她說吧。


    柳明月輕咬下唇,微聲說道“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你說!”


    林長空有些忍不住了,但卻沒有發脾氣,哪怕知道自己再不快點逃生可能會被活剮掉,他也沒有怨恨過柳明月,自己造的鍋,自己背,這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我們或許可以咬著碗,砸向石階,但是可能會因為碎片劃破嘴巴......”


    柳明月看對麵林長空都快哭出來了的表情,不由有些急了,急忙解釋道“我知道我的主意不好,你別生氣。”


    林長空搖了搖頭,這哪是壞主意,這主意簡直好到不要再好了,難道嘴巴破層皮會比將自己剮成一副骨頭架子還疼嗎?若不是被綁的嚴嚴實實的,林長空甚至想就這麽抱著柳明月狠狠的親一口。


    當下也不再墨跡,強打起了精神,將一旁的瓷碗叼住,看向那有數十米距離的台階.......


    平時兩步的路,如今在他眼裏宛若有萬裏之遙,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向前衝。


    “我可以的!我行的!加油!啊啊啊........”


    林長空給自己打完氣之後,開始瘋狂的朝台階蠕動了起來,雖然......速度可能並不快。


    秋風瑟瑟,卷起了一層落葉,要入冬了,偶爾有幾條毛蟲看見林長空與柳明月的樣子,也是有些搞不清楚他們在搞什麽?它才是蟲啊!他們為什麽要學他?


    半盞茶後,林長空終於挪到了台階處,雖然身上應為地上的碎石給劃破了不少傷口,但起碼他終於到了地方。


    林長空又默默的給自己打了一會氣後,閉眼死命將那裝著大半碗他的口水的瓷碗朝著台階尖銳處撞去。


    功夫不負有心人,那瓷碗應聲而碎,林長空吐了口血水,正當他熱淚盈眶的想要將勝利的果實展現給柳明月看得時候,他卻愣住了。


    不遠處的柳明月的繩索不知何時已經被解開了,而在她身邊站著十幾個宛若莊稼漢的男人。


    “女...女...女俠,你...你...你們在玩...玩什麽啊?捆...捆...捆綁誘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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