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寢室睡到中午的薑明是被餓醒的,昨晚回到寢室剩下四個,正在打兩副牌的拖拉機,要說這年頭什麽活動最能消磨時間還挺有意思,玩牌那就是唯一的,薑明仗著縱橫賭場十幾年的藏牌絕技大殺四方,已經贏到大下個月早飯的薑明,要不是被老六發現自己手裏隻有二十張牌,而對麵三哥手裏牌已經快抓不下了,估計贏一年早飯不成問題。


    沒的玩的薑明被換下去,隻能看看魔師是怎麽給自己帶綠帽子的,這名字帶班的果然都不是正常人。寢室熄燈後又陪著老大yy了一會老七媳婦,又賠所有兄弟罵了會數學老師,這數學老師專門抱女生講題,講的那個細,必須聽的女生說十句我聽懂了才放手,至於男生請教的話就問聽懂沒,沒聽懂回去看書,關鍵人家沒真摟,似摟非摟就差那麽一絲,這麽些年來竟平安無事,這若即若離的調調薑明也是服了。


    窗外陽光正刺眼,薑明在餓肚子和再睡一會之間掙紮,一直挺到老五回來不掙紮了,因為老五帶飯回來了,勉為其難幫老五吃了一半飯菜,在老五我謝謝你啊的眼神中,薑明準備死回去在睡一覺,還沒躺熱乎就被蘿卜大呼叫走了,嫂子讓人回來叫他,大哥去拉煤渣一時回不來,事情急薑明沒穿襪子套上鞋就往俱樂部跑。


    邊跑邊說的蘿卜說得這個費勁,薑明快到地方才聽明白,知道俱樂部要開小市場了,這年頭人腦袋僵化想不出賺錢道,不代表看一幫人收拾小廣場,看不出什麽意思,原本幾家在家屬區推車賣菜賣豆腐眼紅了,派出個代表找羅弘章發現晚了,十個攤位一個不剩。


    眼瞅獨家的買賣要被分流了,賺了幾年好錢的幾家使壞了,找了不少平時小恩小惠收買的鐵路家屬,一大早往這扔垃圾,嫂子多了個心眼留人值夜當然不讓了,在加上有人暗裏挑事,大中午的人越聚越多,國人愛好看熱鬧唄。


    薑明離挺遠就看烏壓壓一幫人,跑到近前就見裏麵直吵吵,停下喘口氣等蘿卜過來說:你爸沒出麵吧。


    沒有,我爸也說讓找你,看你怎麽說。蘿卜邊喘邊說。


    薑明吩咐蘿卜:告訴你爸,千萬別露麵,沒處理完之前藏起來最好,蘿卜答應著悄悄摸上樓找羅弘章去了。


    做做熱身運動分開人群,使出全身力氣往裏擠,看熱鬧的太熱情要不是薑明高喊那是我家人都鑽不去,到了裏圈,看見大嫂領著幾個人和對麵對峙,嫂子個子小卻站得直,手裏拿著鐵鍬頭都輪飛了,對麵十幾人拿著木頭棒子指指點點,嘴裏不幹不淨的正罵著,自己這邊都是女生明顯有點吃虧,薑明衝著旁邊看熱鬧的遊戲廳油子一行人罵道:油子,這是我親嫂子,你再看熱鬧我讓你今天就關門,信不信。


    看熱鬧看的正高興的油子,做夢也沒想到還有自己事,不過看看薑明那張沉出水的臉,再想想回秒回電話的派出所長,這口黑鍋從天降也得接,得罪了那邊什麽後果不知道,得罪薑明的後果卻立竿見影,遊戲廳的遊戲機到沒什麽不怕查,可後麵的麻將機賭幣機才要命,前幾天薑明瞎聊時候點油子,真老板不露麵出事肯定油子來扛,這道理油子當然懂,才吃香喝辣沒幾天的,可不想就這麽早進去啃窩頭。心裏暗罵原來那話在這等我呢,可人在屋簷下不敢不低頭趕緊應了一聲,領著人把兩邊分開了,沒敢直接動手先看看風頭再說。


    薑明沒管別的先看大嫂,拉過來瞅瞅胳膊腿還全乎那就行,真出事自己可過意不去,安慰了幾句。看著油子把場子壓住了,擰過頭臉色猙獰的喊:選個帶頭的出來答話,我是正主衝我說話。


    對麵走出了穿紅帶綠的大媽,斜眉冷眼說:怎麽的扔垃圾不讓扔,我在自己門口倒垃圾還得你們同意啊,老少爺們你們說是不是啊。看熱鬧的起哄喊:是這麽個理。


    薑明看出來了這老阿姨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會發動群眾鬥自己,招手把身後的蘿卜交過來,低聲問兩句,嘿嘿一笑:原來是左六棟的宋阿姨,你扔垃圾真是扔的夠遠啊,你家離這十萬八千裏,你這哪是扔垃圾你這是取經來了,我這可沒唐僧。


    圍觀群眾哈哈大笑,看的不就是這股熱鬧勁,話裏話外帶點色就更好看了。


    我愛往哪扔往哪扔你管不著,不讓我扔你試試。老年婦女特權,宋阿姨玩上不講理了。


    薑明看出來這是要耍賴,笑著說:我讓你扔,你垃圾在哪呢。


    宋阿姨往邊上一指:我扔完垃圾還給我甩回來了,慣你們臭毛病。


    薑明看著垃圾沒說啥,當著所有人的麵拿起鐵鍬慢悠悠的鏟成堆又晃回來,說話了:垃圾我收了,沒事您回吧。


    宋阿姨看著不按套路出牌的薑明沒話了,無事生非也得有借口,本以為不能忍的事還不得架起來幹,薑明偃旗息鼓這戲就唱不下去了,沒主意的宋阿姨回頭看向拿事的人。


    薑明掃了一眼身穿灰褲子的中年男,直接指著:你是領頭鬧事的,有什麽意思就說吧。


    灰褲子橫了一眼宋阿姨,暗道成事不足,都亮了明路,耍賴說:我們就是打抱不平,這小廣場又不是你家的,憑什麽你說不讓扔就不讓扔。


    現在己方人多不吃虧,薑明雙手抱拳,衝周圍拜了拜:各位大爺大媽,大哥大姐,本來想過幾天放點鞭炮,再宣告大家好消息,今天趕巧就直接說了。


    周圍人看著薑明玩起打把勢賣藝那套就更起哄了,這人越聚越多,外麵喊:什麽好消息,說說。


    薑明看著灰褲子快變色的臉:因為啊,這塊地讓我包了要建個小市場,各種果蔬麵食是應有盡有,尤其是應季蔬菜我打算從旁邊的紅山農場成車進直接送到家,這一裏一外啊大家夥一個月省下的菜錢購買幾斤肉啦,大家驚不驚喜。


    這話可真把看熱鬧的驚到了,看熱鬧也就一樂。要是真開小市場這可實惠多了,更何況還說了會便宜。


    薑明直接指著灰褲子:我知道你是在小區轉悠賣菜的,不就是獨門生意的做不下去了,還特麽扔垃圾,你就是來鬧事的,老爺們藏頭露尾不像個漢子,少來陰的我雖然是鐵路的,也不欺負你個外來戶,別看我比你小,就咱兩單練,不死一個不算完,誰慫誰孫子。說完把衣服一脫,吐口唾沫走向嫂子,伸手要鐵鍬。


    嫂子怕薑明打架拉著人,薑明眨眨眼睛,小聲說:沒事嫂子,我心裏有數,他不敢。


    這時候灰褲子也是騎虎難下,看校服就知道對麵的是個學生,和一個上學的鐵路子弟打架,他沒那麽虎,隻要伸手就是輸,打贏了也不光彩,十七八的孩子下手沒輕重,被打死了更冤,眼光示意宋阿姨。


    宋阿姨想想平時占的那些便宜,張嘴說:你誰家孩子,我怎麽沒見過你,叫你家長來。


    鐵路這麽大你還都能認全了,宋阿姨,我知道你和他是親戚,那邊那幾個賣豆腐買這賣那的,都是在小區做生意的,不就是平時沒少孝敬你嗎,你就幫著外人欺負我們啊。薑明直接把話挑開了。


    他們才不是我親戚呢,都路見不平幫忙的。宋阿姨趕緊解釋。


    我一口一個阿姨的叫著,你這耍無賴可不像長輩樣啊。薑明沒客氣指指宋阿姨後麵的人。宋阿姨你告訴誰家扔垃圾還拿著扁擔鎬把子,怎麽啦家裏垃圾堆成山,學愚公移山呢,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別侮辱大家的智商好不好。薑明又衝周圍抱拳大聲喊著。


    看熱鬧的哈哈大笑,就是這個理,非親非故不為點好處誰出頭啊,宋阿姨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事露餡了,灰褲子不是鐵路人,哪敢隨便張嘴也沒詞了。


    薑明舉起手示意靜靜:我知道你們就是想找事,獨家買賣做不成了,鐵路的一幫大傻子不能當肥羊宰了,以為找個漢奸就能把市場搞黃了,又可以悄麽聲的賣菜賣肉發大財。


    看宋阿姨聽見漢奸要反駁,薑明大聲說:宋阿姨,他們賣東西質低價高,為啥大家硬可騎自行車去南邊大市場買菜都不在家門口買,你不清楚嗎,不能因為你家有人免費送就坑大家夥吧,你幫著親戚沒人說你不對,可多少鄰居就活該被宰嗎。


    他們不是我親戚,我還要說多少遍。宋阿姨這嗓子都發尖了。


    不是你親戚是你保鏢啊,你扔個垃圾後麵跟個儀仗隊,你還不是國家領導人先當個局長再說吧。薑明取笑道。


    我說不過你,等我找你家長。顏麵盡失的宋阿姨留下句場麵話跑路了。


    沒了帶頭人,灰褲子帶人也要走,薑明翻臉了直接攔住喊:老少爺們,剛才宋阿姨都是鐵路自家人,人民內部矛盾說說就算了,這幫人吸著咱們多少血還欺負人,這事要是算了,以後鐵路人出門可被人戳脊梁骨。


    薑明太明白單位係統的人情世故了,隻要你是自己人,哪怕不認識你,聽說過你爸媽也行,凡事也會給三分麵子,雖然薑明不算鐵路子弟,但是在鐵路念書算半個,大哥大嫂可是正經家屬本係統子弟,有宋阿姨在薑明怎麽也要收著,把長輩拿話擠走行,動手有理也不對,但是剩下的這幫慫恿宋阿姨起頭鬧事的,薑明不打算放過了,打虎不死必受其害。


    嫂子還有油子都不含糊將人攔住了,看熱鬧的也沒散,大中午的閑著也是閑著,薑明說,各位大爺大媽叔叔阿姨,我剛才說話衝了,太年輕不懂事,晚上我叫著家裏人上門給宋阿姨賠不是,畢竟我是晚輩應該的,可這幾頭爛蒜,吃咱們的喝咱們的,還特麽不知足,得寸進尺,今天我就給他們辦了。


    薑明看看周圍自己人夠多,民心可用忽悠的差不多了,走到灰褲子跟前就是一個嘴巴子,又把腦袋伸過去:來,你還手啊。


    灰褲子看看薑明,又看看薑明背後拎著鐵鍬木棒的十幾號人,在看看更後麵黑壓壓圍著的鐵路職工,一個個臉色不善看著自己,這特麽誰敢當這麽多人麵還手,打死都不知道誰打的,弱弱的說:你想怎樣辦,給個痛快話。


    後麵看的蘿卜聽著眼眶莫名濕潤,這句話好熟啊。


    薑明反手又是個嘴巴子,我讓你說話了嗎。指指這幫鬧事的說:本來打算你們賣你們的,我賣的我的,拚價格拚本事,鐵路這麽大市場誰都能活,給臉不要臉就是你們了,都是拖家帶口的,我今天也不把事做絕,除了他,指指灰褲子,其他人寫份檢討就算了,蘿卜讓你爸報警去,老少爺們別散啊,派出所的一會就來,大家給做個見證啊。


    鐵路裏沒人摻和這事就不叫事,沒一會兒張建設帶人開車到了,看見薑明就踢了兩腳,薑明皮糙肉厚也不在乎,羅弘章從樓上下來把事情經過說了下,一個小狐狸兩個老油條商量下決定不聲張,畢竟小市場招標什麽都沒有,事情壓下去就算了,張建設喊人進俱樂部嚇唬著一個個都寫了保證書,羅弘章拿著煙在外麵散著,和看熱鬧的聊聊天盡量控製輿論。


    薑明叫油子把灰褲子拽進了遊戲廳,所長駕到油子早就清場了,灰褲子老實的很,在旁邊也看明白了,那個熊臉警察卷了薑明幾腳,踢歸踢但能看出來是親戚,俱樂部的羅主任沒事了就冒出來拉偏架,本以為宋阿姨戰鬥力挺強的灰褲子暗歎;你關係這麽硬賣什麽菜啊。


    薑明讓蘿卜問灰褲子話,不說實話就扇耳光,隻要不打死就行,自己和油子坐著喝汽水看熱鬧,油子小弟凶神惡煞的幫忙圍了一圈,蘿卜覺得仗勢欺人的感覺不賴。


    滿識時務的灰褲子沒等打,就什麽都說了。灰褲子是個菜販子,鐵路小區推車賣菜的都從他這進,一年到頭不少掙,知道要開小市場,聚集了賣菜賣肉賣豆腐想要把地方強占,可沒想到羅弘章搞的挺正規,說合同都簽完等明年再說,獨家生意沒得做的灰褲子,就把愛占便宜的宋大姐鼓動出來鬧事,哭窮賣慘又送了一堆東西,以為外地人互掐的宋大姐動心了。


    薑明早知道好買賣一定不好做,就是二十年後擺個地攤要搶好位置,人腦袋打掉狗腦袋的都有。囑咐羅弘章做好準備先挖坑,看誰先跳出來,幹不過就合夥,幹的過就埋了晾晾肌肉。暗地裏也和嫂子說了,事要鬧起來但是要有度,做生意畢竟是求財,至於大哥嗎,大嫂和薑明信不過那狗脾氣,嫂子想招給支走去電廠拉煤渣,畢竟現在沒進錢隻能挑煤核給兄弟姐妹當福利了。


    一聽真是菜販子鬧事,油子納悶的問薑明了:你這工作做的挺細啊,賣菜賣豆腐挨個都認識,這本事當間諜都合格。


    薑明嘿嘿一笑:我哪認識誰是誰,我人多我嗓門就大,我說誰是,誰就是,不是也是,鬧事的除了同行沒別人,帽子往上扣就完了。


    你這不是忽悠人嗎,真打起來你可算帶頭的。油子好心勸兩句


    找我麻煩就是自找死路,隻可惜無法無天,被法律保護的日子沒幾天了。薑明憂傷的道。


    為什麽呀。油子不解了。


    一周後我就滿十八歲了。望著滿是惆悵的薑明,油子表示不想說話。


    事情問的差不多了,薑明把灰褲子叫過來,又問了問現在蔬菜行情,接著問灰褲子還想不想在鐵路繼續做,灰褲子哪想還有這好事,忙說有事您說話,薑明也明說了灰褲子推車賣啥,小廣場這邊不管,但是有兩條件,一是價格方麵兩邊商量著來,但是這邊拍板,二是薑明開業用的蔬菜副食灰褲子幫著進,一個月一結賬壓貨錢,要是同意就簽合同,不同意的話反正人都認識了,去派出所查查身份證看看地址,大家繼續玩唄,十幾號人沒事做閑著也是閑著。


    油子看著薑明軟硬兼施,灰褲子哪有回絕的餘地,喊蘿卜叫嫂子和灰褲子簽合同,和嫂子三言兩語說完意思,沒事了的薑明又送走了大舅張建設。油子感覺薑明會是個人物也願意結交,正巧大哥也拉著人回來,約著一起找個館子喝點酒,薑明喊著劉洋蘿卜,今天蘿卜表現不錯,像個合格的小弟,就不扔下幹活了。主要是羅弘章在樓上看著沒好意思。在加上大哥油子,五個人去金胖子家吃大鵝。


    這交情啊都是酒裏泡出來的,聊著下午的事,聊著聊著大哥問薑明:我那陣問,:這錢進貨擺攤不太夠,你說不急有人給,你算到今天有人鬧事,你能訛到錢。


    薑明嘴裏嚼著鵝頭,含糊說道:沒,算那小子倒黴,不過他是菜販子更合適。


    那你原來打算哪找錢,回家跟家裏要啊。大哥疑惑道。


    邊吃邊說,薑明有點噎著了,沒說話指指油子,油子納悶說:有我事。


    喝口啤酒順下去,說道:本來打算舉報遊戲廳,在賣個好給你,這錢不就出來了,算你運氣好,就請我吃頓飯便宜你了。薑明滿意的打了個飽嗝。


    大哥:……。


    油子: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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