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打更的人就到李秀才家裏想問問到底是怎麽個情況,這一進去就看見裏麵一具燒焦的人啊,家裏沒有李秀才的蹤跡,估計那人就是李秀才了。哎呀老板,你說這幾天這到底是怎麽了呀,鎮子上怪事兒一件加一件的發生。現在所有人出門都提心吊膽了,生怕自己突然就死了,你說這可怎麽辦啊老板。”


    李秀才是鎮子口賣字畫的一個書生,家裏是農民出生,說是飽讀詩書可是連著幾年科舉都停留在秀才。生父生母死的早隻給他留個了小房子,於是他就在那整日擺個攤把平日裏自己寫的畫的拿出來賣以此填飽肚子。可是,就算張瑜成足不出戶平日裏在斷夢茶樓裏也沒曾聽說過這個李秀才跟孫巧之間有什麽糾葛,如果這是孫巧幹的那就隻有兩個原因:一,李秀才跟孫巧之間肯定是發生了些什麽事情;二,孫巧已經殺人不眨眼,見誰殺誰。第二種情況是張瑜成心裏最壞的打算,如果變成這樣不能即使阻攔那很快這個小鎮子裏就會屍橫遍野。


    發生這樣的事情,街上也開始多了幾個裝神弄鬼的神婆還有算命瞎子,他們在鎮子裏傳播孫巧化成了厲鬼要報複整個鎮子的消息,弄得整個小鎮都人心惶惶的。就連這斷夢茶樓裏的所有人都在談論這些事情,更有甚者就讓街上那些騙錢的神棍到家裏去做法事驅邪。那些有錢的商戶還美其名曰為民除害到山上去請了一班和尚到孫巧的家裏做法事,其實他們都是曾經為了得到孫巧而迫害過她的畜生,做法事隻是怕孫巧的魔爪放在他們的脖子上。


    張瑜成看著空無一人的街上,這幾天基本上大部分的店麵都不敢開門,怕招惹到孫巧還有幾個人的冤魂,整個街上隻有斷夢茶樓和幾家酒樓還開著門。店裏麵喝茶的人也特別少,陳三是其中一個,這三件事兒他都知道大概的經過。他可不是一個有錢做得起法事的人,所以隻能呆在茶樓裏看看剩下那些不怕死的茶客有沒有不敢在街上走要拉車回去的客人。


    現在這兩個人可能都是孫巧殺害的,這就足以證明現在的孫巧已經完全沒有了她活著時候的善良,已經活脫脫成為了一個惡魔。他坐在櫃台上努力想著到底該怎麽辦,她到了頭七那一天到了地府就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牢永世不得超生。張瑜成的眼神中露出了殺氣,雖然已經沒有挽回孫巧殺人的罪過,但是讓她免於受到地獄刑罰的方法還是很多的。


    為數不多的幾個茶客都走了,看到沒有要做車的人陳三也一起離開了。張瑜成讓夥計把大門關了起來,他決定招來黃老板的亡魂問問清楚,如果這個罪惡滔天的黃老板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那麽孫巧就會被地府赦免一部分罪過。


    把茶樓裏麵的所有桌子都撤走隻剩下了一張,一共放了三張凳子,兩邊的凳子上放了兩個紙人,張瑜成在紙人上畫了一道看不懂的符。接著他又在一張黃紙上畫了幾個符號貼在了自己的腦門上坐在了最中間的那張凳子上。


    兩個夥計在門外放了一個香爐,上麵隻插了一根香,上麵綁著一根紅繩。接著張瑜成又在地上貼了一個紙人,雙膝黏在地上,紅繩綁在腰間,上麵寫著陳三提供出來黃老板的生辰八字。隻不過紅繩是從窗戶上連到室內的,大門緊閉。完事具備,就等晚上了。


    他很清楚,這麽做是會損陽壽,但是他不在乎。如果能幫孫巧早日投胎免於牢獄之苦,不要這五十年陽壽又怎樣。張瑜成是個很難動情的人,他這麽幫助孫巧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總有那麽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時間長了,也就變成了感情了,可是他這樣的人是不能擁有家庭的。如果有下輩子,相信張瑜成還能遇到孫巧一定不會把她讓給別人。


    可是張瑜成也知道,自己沒有下輩子了。


    張瑜成最不愁的就是時間,對他來說到天黑也隻不過是一會兒會兒的事情。每次等打更聲這店裏麵的三個人就一直用這樣的姿勢保持著,互相之間不會說任何一句話。那個看見李秀才屍體的人被嚇得不輕,官府無奈隻好請來一個新人來打更,這個新來的聽說這個鎮子上最近發生了很多怪事兒。所以,他打更的時候很用力,想用這樣的聲音幫自己壯壯膽子。


    二更天的時候,張瑜成並不意外為什麽今天的打更聲出奇的大。因為那個新來的不是鎮子上的人,他不像其他人一樣一到晚上就不敢靠近斷夢茶樓。幾乎是從橋邊上傳來的聲音,有些刺耳,張瑜成不禁眨了一下眼睛。


    他到櫃台上拿出了一塊白色的香料,形狀跟黑色的差不多,除了顏色不同基本上看不出有什麽差別。同樣點著了以後放在碗裏端著放在桌子上,然後找了塊很久沒有用過的驚堂木放在桌子上。正了正身子,坐在大廳的中央,重重把驚堂木拍在桌子上,大喊了一聲:


    “傳犯人黃先仁上殿。”


    接著,之前連著兩個地方的黑線上出現了一個彎曲的點,這個點開始慢慢地朝著紙人移動。點到紙人位置的時候,張瑜成眼前已經是一個雙膝下跪的黃老板。


    張瑜成臉上沒有表情,可是黃老板的臉上卻十分驚恐。


    “小民黃先仁,不知道閻王爺大人叫小人到這地府九重所為何事,小的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啊。”


    張瑜成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大膽黃先仁,你**未出閣女子孫巧,還將其逐出家門,還不知罪。本王定將你打入十八重地獄,刀山油鍋責刑三千年!”


    黃老板看了一年張瑜成身邊的兩個紙人:


    “兩位官差大人且慢,閻王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小人確實是強奸了孫巧。可是,當時孫巧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你說我又怎麽能把她留在黃府呢。小的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就算我強奸了孫巧,也不至於上到山下油鍋吧。”


    黃先仁一臉委屈地看著張瑜成,此刻在他眼裏的張瑜成是一個凶神惡煞的閻王爺。這是一種十分邪門的行術,代替地府的人在陽間懲罰惡鬼,這種辦法要付出的就是陽壽,一次就會折掉五十年的陽壽。張瑜成是個幾乎沒有感情的人,可是他的感情又十分複雜,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說出為什麽就是想為孫巧無限製的付出,就算自己也要上到山下油鍋,他也決定救孫巧一次。


    可是黃老板在地府所說的絕對是實話,如他所說的話孫巧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了,所以她就算被黃老板強奸了也確實沒辦法留在黃府。而且孫巧沒有出閣就失了身如果報官到時候要吃苦的還是孫巧,浸豬籠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麽說,這裏麵還有很多張瑜成不知道的事情。孫巧也並沒有告訴自己她為什麽不是處子之身,那孫巧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黃先仁,本王問你,是何人殺害看了你。”


    黃老板低頭想了一會兒:


    “報閻王大人,小的記不清臉了,但是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是個穿著紅色衣服的女鬼,小人被害的好慘啊,閻王爺大人一定要為小的做主啊。”


    紅色衣服的女鬼?那不就是孫巧麽,黃老板是被孫巧殺了,如果李秀才跟這件事情有關係,那麽就說明孫巧的處子之身很可能就是李秀才幹的。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亂,張瑜成也覺得有些頭疼。


    “行了,你先退下吧,本王自會定奪。”


    黃先仁消失在了斷夢茶樓裏,張瑜成趕忙剪斷了那根黑繩。這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孫巧從出生到死後都沒有離開過這個鎮子。她的處子之身也不可能是在鎮子外麵被人奪去,肯定是鎮子裏哪個忍不住的小東西幹的壞事兒。


    張瑜成想了起來,孫巧是在被黃老板欺辱之後三天自盡的,可是弄婆一般隻需要三天就能判斷一個姑娘是否有身孕,所以就是說這個孩子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誰的孩子。現在唯一死掉的兩個男人,嫌疑最大的就是李秀才。


    張瑜成讓夥計收拾好了店裏,然後獨自一人跑到了李秀才的家裏。那屋子已經被官府貼上了封條,可是張瑜成還是一樣推門而入,一進去就有一股焦味和屍臭味。很多蒼蠅在屋子裏盤旋,他的屍體已經被官府的人運走了。


    張瑜成平日裏對這個李秀才的接觸也很少,因為他根本也不是一個喜歡喝茶聊天的人。唯一見過的一次還是在張瑜成聽說外地來個賣烤雞的出去嚐一下遇見,第一感覺就是這個男的長的張瑜成還要清秀。


    要想知道一個書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需要看他平時寫的東西。在張瑜成翻閱李秀才一大堆作品的時候,從裏麵掉出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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