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瑜成看到手中這封信的時候,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楚。他以為自己是斷夢茶樓的老板整個鎮子上的事情他應該無不知曉,可是這信裏麵寫的東西張瑜成卻一概不知。李秀才和孫巧原來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們沒有交集的情況下暗暗地發生了這樣一段戀情,因為孫巧不識字,所以這封信一直都在李秀才手裏從來沒有送出去過。


    “巧,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可能不會被世人所知曉,你有那麽多追求你的人,可是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得到你的青睞,但是我一直都在很小心地保護著這段感情。我不管我們之間到底能不能開花結果,但是我相信上天看得見我們為彼此付出的一切。


    那個時候我窮的連街上最便宜的饅頭都吃不起,是你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麵前,那個時候你就像一個菩薩一樣神聖。我雖然是個書生,可是在感情方麵我不善於去表達什麽。你知道我所有的秘密,但是卻拋開世俗跟我在一起麵對所有苦難,如果這個世界給我的前半生都是在試煉我,那麽你的出現就是他們給我的回報。


    我沒錢也沒有權,我就是個沒用的人,我不是一個適合作為伴侶的人。那些人次次刁難你,想把你據為己有,我什麽都幹不了,可你還是為了我一次一次迎難而上自己一個人承擔了所有的痛苦。我很後悔沒有在你最難過的時候陪在你的身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能力成為陪伴你一生的那個人。


    巧,我知道鎮子上那個黃老板對你很好,他很喜歡你。咱們兩個可能這輩子注定沒有結果了。那個黃老板家大業大財大氣粗,跟他在一起可能是你最好的宿命。雖然他妻妾成群,可是你已經苦了半輩子了,現在成全他是你最完美的選擇。我知道可能我這麽說是很畜生,但是跟我在一起注定是沒有結果的。


    我們就此結束吧,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我走了,你千萬不要想我。”


    這封信裏麵寫的應該就是李秀才相對孫巧說的話,可是這些話張瑜成也不知道孫巧到底知不知道。其實剛開始張瑜成就看得出來這件事情裏麵有蹊蹺,看來孫巧肚子裏的孩子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這個李秀才的。黃老板在欺辱孫巧的時候發現孫巧已經不是處子之身,於是把他逐出了黃府。李秀才發現她被抓緊了黃府於是就對孫巧始亂終棄離開了孫巧,最後孫巧含恨懸梁自盡,化為厲鬼殺死了李秀才跟黃老板。


    張瑜成對活人的故事並不感興趣,可是他卻特別喜歡管死人的事情。尤其是現在的孫巧,他一定要想盡辦法讓孫巧脫罪。孫巧未婚先失身,就算到了地府也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現在就是要讓這個李秀才說出自己的罪行才有可能幫孫巧脫罪。可是之前對黃老板用的人間地獄每個人一生隻能用一次,現在沒有辦法用閻王爺的身份去審訊這個李秀才,唯一的辦法就是像以前一樣先引鬼進門然後循循善誘吧,可是這種情況如不過不是諸葛再世估計是沒辦法了。


    就算沒有機會,隻要是辦法,張瑜cd決定試一試。


    他把信攥在手裏轉身跑回了斷夢茶樓,看了兩個夥計一眼。那兩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張瑜成的意思,開始布置家裏,眼看著馬上就要天亮了。隻要陽光照射進來,就沒有辦法引鬼,所以兩個夥計把準備好的紅色牛油紙把所有能透光的地方都蓋住了。而且馬上黎明,不能再用香爐紅繩來引鬼,隻能叫鬼。可是這種辦法需要兩個人來做,當然張瑜成是不缺小白鼠的,那兩個夥計早就習慣了被各種東西上身。


    李秀才的生辰八字張瑜成一概不知,甚至連全名都不知道,這怎麽叫鬼。鎮子去世的人那麽多,那得叫到何年何月才能成功把李秀才的魂魄叫到店裏來。張瑜成沒想那麽多,直接就讓兩個夥計坐在了他的麵前。


    夥計剛坐下來,直接對著張瑜成伸出了食指,這個動作嫻熟中透著點羞澀,大義中有透著一點不舍。每一次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上身,他們都有種情不自禁的感覺,每一次都會有些不該出來的東西從身體裏鑽出來煙濕褲子。


    很少說話的兩個夥計每到這種時候就會變得活潑起來,臉上都有一種大義淩然的表情:


    “老……老板,這次還會像以前那樣,濕掉褲子嗎……”


    張瑜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兩個:


    “鬼是陰物,你們兩個又是血氣方剛的男子漢,不排泄點**怎麽讓鬼附身。放心好了,這次估計要辛苦你們兩個,完了我會找裁縫給你們兩個重新做褲子的。”


    張瑜成走到門口把插銷插好,防止有茶客進來阻礙了法事。


    桌子的東西不多,一道黃符,一碗水,還有一個插著三炷香和兩根白蠟燭的香爐。張瑜成在紅繩的兩頭打了個結,一頭係在三炷香中最中間的一根,一頭係在一個夥計的食指上。拿起了黃符,在香和蠟燭的上方揮了三圈。雙手合十,然後隻留下兩根指尖接觸的中指,放入水裏。接著,左手手指上的水滴在了香爐裏,右手手指上的水抹在了那個夥計的額頭上。


    “天地二合,兩道無極。四麵八方,冤魂聽令。李氏秀才,現於此身!”


    張瑜成閉上了雙眼,夥計也閉上了眼,張瑜成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來,指向了夥計的眉心:


    “開!”


    “瓜娃子,幹啥子嘛,這裏是啷過,你又啷過。”


    這是什麽口音!那個夥計一臉憤怒地看著張瑜成,好像是個死在鎮子附近的外來人。


    張瑜成揮了揮手:


    “叫錯人了叫錯人了,你下去吧。”


    “神經。”


    那個冤魂下去以後,那個夥計看起來有些疲憊,精神有些萎靡。最關鍵的是,他的褲子有一塊地方顏色特別深,又一次被煙濕了。張瑜成把繩子係在了另個夥計的食指上,對著他做了同樣的事情。


    “哎喲,這個俊小夥是誰啊,怎麽長得如此這般好看。要不是老娘死了,還真想好好地撩你一把呢。”


    張瑜成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我叫的是李氏秀才,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上來看什麽,看風景嗎?”


    “哎喲喂,你這個俊男子怎麽這麽衝啊,人家姓李名秀才還不行了?”


    張瑜成抬手摸了摸腦袋,無奈地搖了搖頭:


    “行了行了,交叫錯人了,你下去吧。”


    那個夥計一下子就低下了頭,同樣,那個部位也濕了一整塊。


    接下來,張瑜成還是繼續折騰這兩個夥計。一直到中午太陽日曬三竿的時候才停下來:


    “算了算了,看你們這個樣子,就知道你們撐不住了。先去休息吧,我再去想想辦法。今天就先不開店了,我出去一會兒給你們買兩條褲子回來,到樓上去休息一會兒吧。回頭,估計還要折騰折騰你們。”


    那兩個夥計上樓後找了個桌子趴著睡著了,張瑜成走了出去。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李秀才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但是一定有個人知道。那就是陳三,這個人以前不幹拉車的之前是個算卦的,就是那種騙吃騙喝的神棍。雖然沒有真本事,但是吹吹牛逼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幾乎所有人都找他算過命,隻是後來因為很多人都覺得他算得不準然後這行就幹不下去了。


    那個時候的人很信命這回事兒,所以李秀才肯定找陳三算過命,他一定知道。


    要想找到陳三非常簡單,這中大熱天陳三基本上是接不到客人的。他一般都會到斷夢茶樓來喝喝茶,但是今天茶樓不開門,他為了生計還是要在外麵看看有沒有客人。那麽他要麽就拉著客人到鎮子的角落去了,要麽就是在菜市場的大樹下麵乘涼。


    張瑜成跑到了菜市場,那裏有一排拉車的車夫,其中就有陳三。


    看到基本山不出茶樓的張瑜成居然出現在了菜市場,所有人都覺得很驚訝。


    “張老板,我可是聽說您從來不出這茶樓半步的啊,怎麽今個這麽有閑心地出來逛逛啊。”


    陳三站了起來:


    “今天早上我到茶樓門口看了一眼,看見老板把門都關喆,這以往斷夢茶樓都是從年頭開到年尾,大過年的還開著。最近怎麽又是趕客人又是關門的,這我上哪喝茶去。我本來還在納悶呢,原來是張大老板出來閑逛了。”


    張瑜成並沒有被這些玩笑逗樂,板著一張臉到人群中吧陳三拉了出來,拉到了別的地方。陳三被張瑜成拉著一直回頭看著自己的車怕被人偷了,可是平日裏張老板一直很照顧自己,陳三又不能拒絕他。


    “告訴我,李秀才的生辰八字。”


    “啊?他的生辰八字我怎麽知道啊?”


    “你以前是個算命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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