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連續掄了半個小時的巨劍,卻連李諾衣角都沒碰到,饒是他體力過人,也覺得身疲力竭,氣喘籲籲。


    他不由罵道:“混蛋,你是屬猴子的嗎?跳來跳去,有種接老子一劍。”


    李諾暗忖:“你這算是猜中了一半,銀猴可不就是披著猴子外皮的比蒙。”口中說道:“如你所願。”看準拜倫砍來的一劍,一拳搗出,正中劍麵。


    他這一拳使上了銳勁,可惜的是銳勁沒練到家,作用在巨劍上的著力點成了一個球麵。饒是如此,巨劍也承受不住這股巨大的力道,頓時斷裂,劍尖飛了出去。


    李諾心中暗歎一聲,他經過半個小時的錘煉,魂勁運轉越發圓潤,這一拳實是超水平發揮了,勁力凝聚差不多達到了一顆鴿蛋大小,比之前練習時的乒乓球大小好了若幹倍。可是還是不夠,如果能達到集力於一點,那麽拜倫的巨劍根本不會斷,而是出現一個圓孔。


    但不管怎樣,實戰果然是練習比蒙八勁的最好方法。其實,銳勁和裂勁都不是用來對付兵刃的,最適合的是用來破入魄場,李諾純粹是為了練習才用了出來。


    觀眾發出一聲驚呼,誰也想不到一直躲來躲去的少年會突然發威,而且力量這麽霸道,一拳就擊碎了拜倫的巨劍。


    拜倫更是嚇了一跳,這柄巨劍乃是精鐵打造,堅固鋒利,否則也砍不破噬血魔狼的頭骨。哪知,這麽堅硬的劍麵竟然抵不住李諾一拳。他不由想到李諾戰鬥之初的一腳,要是那一腳也有如此的力道,他怕是一個照麵就得重傷失敗。


    他驚嚇之下,慌忙後退。


    李諾身形緊隨而上,專照劍麵下手,銳勁和裂勁接連發出,對巨劍造成的傷害卻是一樣,斷刃一截一截的迸飛。


    情勢陡然逆轉,攻守瞬間轉換。


    拜倫劍法不弱,身法同樣不差,經驗更是豐富,身形後退,步法絲毫不亂。但不管他怎樣努力,速度始終趕不上李諾,隻能一味被動挨打,手中巨劍不一會就隻剩下劍柄了。


    拜倫前所未有的憋屈,攻時毫無建樹,守時連連敗陣,胸中一口悶氣堵得心慌。他倒也光棍,扔掉手中劍柄,大叫道:“我認輸。”


    李諾的拳頭停頓在拜倫鼻前,倒沒打算真的打下去,目的也是逼拜倫認輸。目的既已達到,這一拳便收勢不發。


    競賽場敲起比賽結束的鍾聲,觀眾兀自不敢相信比賽的結果,初階武者中的佼佼者拜倫竟然就這樣敗了。那些見過李諾第一場鬥獸競賽的人更是腦袋發懵,這個少年到底是馭獸師還是武者呀?馭獸師如果都這麽生猛,早該同階無敵了。


    李諾出了賽場,回到房間門口,發現姬兒帶著芬恩和聶飛塵在等他。芬恩朝他點了點頭,態度不像前兩日般生硬。聶飛塵嗬嗬一笑,目露讚許之色,對他今晚的表現表示肯定。


    姬兒笑道:“今晚打得不錯,早點休息吧。”


    說完便和芬恩、聶飛塵各自回房。


    李諾在背後大聲道:“聶大哥,明晚加油。”


    聶飛塵沒有回頭,隻是舉手擺了擺,讓他放心。


    李諾徑自進門,看到銀猴,興奮地道:“我今晚打得不錯吧?感覺銳勁和裂勁進步了很多。”


    他猜到銀猴肯定待不住,定會偷偷溜去看他比賽。


    銀猴嗤之以鼻,嘲諷道:“是不錯,給你穿上裙子,你這舞蹈肯定跳得更好看。”


    李諾怔道:“我明明很努力了,怎麽就成跳舞了?”


    銀猴正色道:“我跟你說過,比蒙隻攻不守,攻無不克。你一味避讓,正和比蒙戰法大相徑庭。”


    李諾不服氣地道:“可我一戰下來,覺得魂力運轉流暢了許多。”


    銀猴道:“比蒙戰法,以力為本,無論是八勁還是四步,都是以力驅勢,以勢帶形,魂力運轉到位,身體自然會出現相應的動作。你剛好相反,先有了動作,然後由動作帶動魂力,步入歧途。你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隻能勝過偽武技,麵對真正的武技,根本無法應對。”


    “武技也分真偽?”


    “你見識過玄武師的出手,那記冰拳怎麽樣?”


    “很強大,但我還是擊碎了。”


    銀猴冷笑道:“如果我告訴你,他隻用了一分力不到,你還有這樣的自信嗎?”


    李諾大驚,道:“怎麽可能?”


    “真正的武技隻有高階以上武者的魂場才能施放,魂場之力瞬間爆發,形成各種各樣威力強大的武技,而比蒙戰法的目的就是正麵粉碎它,絕不會逃避。”


    李諾囁嚅道:“這麽說,我今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你也可以當成是教訓。記住了,先練好八勁,不要再想其它。還是那句比蒙聖語,沒有不破的技能,隻有不破的力量。”


    李諾揚了揚拳,鄭重道:“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比蒙八勁中的衝勁最簡單,就是最大程度的聚集魂力,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正麵硬剛。衝勁可用於全身多個部位,不僅僅限於手腳,有肩頂、肘擊、膝撞等等,如果運用得好,甚至可用於腹部。


    銀猴在教導衝勁的時候告訴李諾,比蒙八勁實際是魂勁的使用方法,並不受身體的部位限製,例如肘擊就可運用比蒙八勁中的任何一勁,不隻是衝勁。至於具體如何使用,完全存乎一心,這才是真正需要通過實戰去體驗總結的。


    又是整整一天時間,李諾掌握了衝勁的使用,手、足、肘、膝都能使出,而身體其它部位還有待練習。


    到了晚上,聶飛塵叫上李諾,隨姬兒和芬恩來到競技場的豪華包廂,去觀看當晚的一場角鬥,銀猴吊著李諾也跟了過來。


    李諾聽了聶飛塵介紹,這才知道競技場原來還有這樣的貴賓包廂,對竺音大陸魔法陣的應用充滿了興趣,暗想自己成為法師後,不知能不能掌握這種技能,心中滿懷期待。


    這場角鬥中的一名角鬥士大有來曆,乃是弄簫城的路易士公爵的次子帕爾默·比爾,也是姬兒繼母給姬兒指定的未來夫婿,號稱弄簫城領地最年輕的高階,在整個天籟帝國都享有盛譽,在年輕一輩中的聲名僅比蘇羿伯爵稍遜一籌。


    帕爾默比蘇羿名氣稍低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的實力,而在於他的出身。他作為公爵次子,隻能作為其父親爵位的第二順位繼承人,隻要他的哥哥不出意外,這一輩子基本是不可能成為弄簫城公爵了。帕爾默的姑媽,也就是姬兒繼母,千方百計地想要姬兒嫁給他,就是希望帕爾默能夠另辟蹊徑,入主弦音堡,將來帕爾默的孩子就會成為弦音堡的公爵。


    姬兒知道繼母的心意,不想弦音堡淪為弄簫城的附庸,所以極力反對這場婚姻,因此才有了下個月初的決鬥裁決。姬兒來競技場挑了聶飛塵作為這場決鬥裁決的決鬥者,而聶飛塵二十天後的對手正是這位帕爾默。


    比賽尚未開始,包廂中,姬兒好奇地打量著銀猴,道:“這隻猴子也是初階魔獸?”


    李諾搖頭道:“不是,他隻是我的寵物。”


    銀猴沒有魂場流出,他若說銀猴是魔獸,反而不好解釋,把銀猴當成寵物,倒是沒人懷疑。


    銀猴揪了李諾頭發一下,表示對自己被當成寵物的抗議。


    姬兒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放在心上,轉頭對聶飛塵道:“你出身弄簫城,想必對這位二公子很是熟悉了。”


    聶飛塵點了點頭,道:“他是一個武癡,也是一個可怕的對手,每日練武從不低於六個小時,經常會來競技場磨煉戰鬥經驗,所以他既不缺手段,也不缺經驗,如果可能,我絕不希望成為他的對手。”


    “你有幾分把握?”


    “一分也沒有。”


    姬兒皺眉道:“如此說來,我豈不是找錯人了?”


    芬恩插口道:“小姐誤會聶兄的意思了,高手過招從來都是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能確定結果。聶兄說他一分把握也沒有,倒不是妄自菲薄,而是對對手的重視,隻有身臨戰場,才能真正了解對手的實力。”


    姬兒沉聲道:“那你們好好看,能夠多了解對手一分都是好的。”


    帕爾默是一個金發青年,身材修長,長相英俊剛毅,一套金色鎧甲嚴絲合縫地穿在身上,令他看起來英武逼人。他完美地詮釋了一個青年英雄的形像,很難從外表上挑出一點瑕疵。


    他的出場理所當然地伴隨著掌聲和鮮花,全場都在高呼他的名字,那些貴族千金和婦人聲嘶力竭地呐喊著,企圖引起他的注意,可她們注定要失望,這個完美的男人從進場的那一刻目光就沒有偏離過前方,那裏站著他今天的對手。


    帕爾默為武而生,為武而活,每次走進決鬥場,他的眼中就隻有對手。無論怎樣的對手,他都會給予最大的敬意,因為他覺得這是一名武者最起碼的素質。


    他的對手也是一名高階武者,同時還是一名變異武者,一個身材矮小的刺客。


    刺客在吸收靈氣的時候,能同時吸納四種屬性靈氣中的兩、三種,這就使他們的武魄發生了變異,產生的魄場可以使出獨屬於自己的特殊武技。


    對於任何一名武者來說,刺客都是最莫測的對手,你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使出令你意想不到的技能。很可能一個不起眼的疏忽,就要了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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