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胤大感有趣,心中暗笑道,想不到盲阿七裝瞎,啞嬸也作啞,若有人跟他說金蟾島還有什麽腿瘸手斷之人,他現在怕是打死也不信了。


    段少胤本想靠近寸許,聽其內容,但肚子忽地發出咕嚕聲,他這才意識到今天一整個下午與東方印練武,就連午膳也忘了吃,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段少胤無奈之下,隻得收斂自己的好奇心,轉身返回廳堂。


    他稍作用膳,又四處溜達良久,待到返回別院,已是子時。他匆匆入屋,隻見玉麵佛坐在椅子上,輕啜酒盅,臉上帶著些許睏容。


    段少胤尚未詢問玉麵佛,一旁梳妝台旁,慕容琴放下梳子,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還知道要回來,我還以為你今晚要睡在哪個姑娘房裏。”段少胤尷尬一笑道:“這裏的姑娘,哪一個比得上你呢?”


    玉麵佛拊掌笑道:“段兄既會這樣說,那便表示物色過了?”


    段少胤橫了他一眼,咋舌道:“不須你多嘴。”


    玉麵佛聳了聳胳膊,露出微笑道:“也是,那在下就告退了。不過段兄還是要注意時辰,今日若非我也在場,沒人送她回來,怕是今晚她要住在洛神公子之處了。”


    段少胤訝然道:“洛神公子?”


    玉麵佛故意裝作訝異,反問道:“段兄不知道嗎?今次聚會主賓乃八雅士與圓空大師,身為茶代表的洛神公子當然也在場。唉呀,段兄可惜沒去見他,他確實如傳聞般英俊俏美,見了他一眼之後,隻怕男子也要動心,更遑論女人。”說話之時,他刻意將目光瞥向慕容琴,然後才轉過來看向段少胤。


    段少胤自知理虧,幹咳一聲道:“今日多謝你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玉麵佛笑道:“那是當然,我可沒像沈兄一樣不解風情。”言罷,他長身而起,踏著輕盈步伐離開別院。


    剛關上門,段少胤走上前來,將慕容琴緊緊摟在懷中,好似深怕她會消失。慕容琴見他心裏有話,卻默然不語,不禁莞爾一笑。慕容琴輕問道:“你不問我對洛神公子的看法嗎?”


    段少胤歎了一口氣道:“我當然想知道,但你若不說,我也不迫你。因為我若苦苦追問,反而顯得我小孩家子氣,毫無風度。”


    慕容琴脫出他的懷抱,在床上坐了起來,微嗔道:“雖然你不問,但我還是要解釋清楚,以免你又胡思亂想。”


    段少胤脫下外袍,把她拉倒入懷,苦笑道:“那你說說,今晚聚宴如何了?”


    慕容琴挨到他胸膛處,柔聲道:“今日八雅士聚會,雖少兩人,略顯悲愁,但也不失為一場文人雅士的盛宴。洛神公子確實如傳聞所述,翩翩風度,落落大方,外表與內在兼有,無怪乎世上許多女子為他著迷。”


    段少胤忍不住道:“你該不會是其中之一吧?”


    慕容琴俏臉微紅,嗔怪地白他一眼道:“今晚聚會散去後,他邀我去房裏獨處,我也不便拒絕他的美意,若你朋友沒來找我,我或許會住下也說不定。”


    段少胤大感愕然,驚呼一聲道:“什麽!”


    慕容琴與他對視,噗哧地發出一陣嬌笑聲,笑意盈盈道:“逗你玩的,你當人家是三心二意之人嗎?我怎可能與洛神公子獨處,更遑論住在他那。我在宴會結束後,本想去金蟾夫人那邊坐坐,等你親自來接人家,恰巧你朋友玉公子來了,我才肯跟他回來這。”


    段少胤大感尷尬,卻又鬆下一口氣。他猛地抱住慕容琴,擰了她的臉蛋一把,笑道:“想不到以清冷聞名的琴夫人,竟然也有這麽俏皮一麵,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慕容琴摟緊他道:“你呀,就是不信任我對吧?”


    段少胤歎道:“你要知道,我身在武林之中,看慣了各式的人,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倘若對方有心,哪怕是在你酒裏下藥,你也隻能任其擺布。”


    慕容琴白他一眼,嬌嗔道:“你當人人跟你一樣嗎?”


    段少胤露出苦笑,默不作聲,將她壓伏在床上。霎時間,慕容琴下裳敞開,露出那對雪白渾圓的美腿。慕容琴玉頰染霞,閉上美目,不敢直視他,宛若乖順的小綿羊。


    冬風吹來,屋裏湧起一陣寒意,慕容琴雖身無寸縷,但臉上洋溢幸福的笑意。段少胤怕她受風寒,替她蓋上被子。慕容琴伏在他懷裏溫存良久,忽地坐直嬌軀,質問道:“你還未說你去哪鬼混了。”


    段少胤露出苦笑道:“你怎知道我是去玩而不是辦正事?”他前移少許,先與這俏佳人脣舌交吻一番,這才將盲阿七和啞嬸的事,不厭其詳地告訴了她。慕容琴聞言一驚,杏目圓瞠,驚呼道:“莫非盲阿七就是凶手?”


    段少胤猶豫了半晌,徐徐道:“我也沒有證據,不能斷定是他。在這金蟾島上,懂得武功的人並不少,隻因下人身懷絕技就懷疑他殺人,這未免太過草率。”


    慕容琴懷疑地道:“難道你不認為他是凶手嗎?”


    段少胤聳了聳肩,笑道:“先入為主的觀點,很容易影響判斷。你沒聽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不過,他應該也不是好人。”


    慕容琴仰起俏臉,目射奇光,困惑道:“何以見得?”


    段少胤搖頭笑道:“我見過他的劍法,那劍法十分狠毒,絕非常人所練之武。再者,一個人若無做虧心事,何必要裝瞎呢?”


    慕容琴不自覺摟緊了他,擔憂道:“那你打算怎麽做?”


    段少胤若無其事地道:“若他真是凶手,後方必有他人唆使,我不想打草驚蛇。當然,我也不可能放任他危害到你。”


    慕容琴橫他一眼,不悅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知道怎麽保護自己。”她心念一閃,忽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你方才所說的啞嬸一事,這倒讓我想起一人。”


    段少胤問道:“想起了誰?”


    慕容琴思索片晌,徐徐道:“我聽聞金蟾夫人生下今廣目的時候,身子忽然不適,所以無法有充足的糧食喂飽他,故找了個乳娘。金廣目十分黏他,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至他三歲時甚至錯喊她為親娘。”


    段少胤訝然道:“那金蟾夫人怎麽處置她?”


    慕容琴幽幽一歎道:“金蟾島是何等地方,在江湖好歹也有威望。我記得金蟾夫人當時拿了一大筆錢,遣送那名乳娘返鄉,避免落人口實。”


    段少胤問道:“乳娘答應了嗎?”


    慕容琴搖頭道:“據說這乳娘對金廣目已生情感,甚至自願無償待在金蟾夫人身旁,隻為了看金廣目成長。據說過了半個月,那乳娘家中有事,所以最終還是回去了。不過,若你方才所言屬實,她或許仍留在這裏,而那人就是啞嬸。”


    段少胤沉思半晌,歎道:“這麽說來,金蟾夫人讓她留下的條件,或許就是讓她裝成啞巴,才不會把這事說溜了嘴。”


    慕容琴淒然道:“她對金廣目一往情深,真是難能可貴。”


    段少胤撫著她粉嫩的細頸,含笑道:“號稱天下第一琴的琴夫人,是否動了母性光輝?既然你這麽羨慕她,何不親身體會?”


    慕容琴心中一懍,大窘道:“唉,其實我瞞著你一件事。”


    段少胤移上虎軀,愛憐地摟著她們蠻腰,輕描淡寫地道:“若你是想說借藥草避孕一事,那就不用說了,我已知道了。”


    慕容琴嬌軀劇震,瞪大雙眼,訝然道:“你何時知道的?”


    段少胤看她受驚模樣,心內湧起柔情,輕聲道:“你以為能瞞我嗎?”


    慕容琴幽幽地瞟他一眼,抿脣道:“你不惱我嗎?”


    段少胤苦笑道:“我愛的人是你,又不是隻為了讓你替我傳宗接代。你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會迫你。隻要你活得開心,我便心滿意足了。”


    慕容琴俏臉微紅,深情地看著他,抿唇道:“我並非不要孩子,隻是不想成為你負擔。台麵上我們雖隻是朋友,暗地裏我早已將你當成丈夫看待了。待你闖蕩江湖覺得膩了,我會陪你一同隱居山林。若你嫌我人老珠黃,到時不肯接納我,我也不會怨你半分。”


    段少胤倏地坐起身來,將她攔腰抱起,雙手抱在她背後,笑道:“傻瓜,在你眼中我是這般薄情之人嗎?”


    慕容琴聽得歡喜,正想再與他赴巫山之際,外頭傳來腳步聲。深夜時分,有人疾來,段少胤心想有個譜了。果不其然,木門被推開的同時,隻見沈三飛佇立門前。這下段少胤也耐不住性子了,他無奈道:“酒鬼飛,你三番兩次壞我好事,究竟是何意?你若想找人喝酒,我遲些再去找你,這總行了吧?”


    沈三飛冷然道:“若隻是喝杯酒就能解決這事,我情願一個月不喝酒。”


    段少胤心中大訝,嗜酒如命的沈三飛說出此話,那肯定發生大事了。他鬆開慕容琴,匆匆下床,沉聲道:“究竟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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