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來到九幽樓門前,兩個分別套著牛頭馬麵的人,走上前來。其中,帶著牛頭麵具的人問道:“若無鬼帖,不得入內。”


    獨孤月忍不住道:“鬼帖?”話音剛落,她便發現闖下大禍,趕忙摀嘴,退至宇文風後方。可惜覆水難收,牛頭人聞她此言,登時眼露凶光,怒視兩人。


    宇文風緩頰道:“她第一次來,不懂事,還請見諒。”語畢,他從袖口抽出一張黑色帖子,遞給牛頭人。


    牛頭將帖子上下翻轉,端詳一會,開口道:“確實是鬼帖,不知師承何派?”


    宇文風冷冷道:“蝮蛇宮。”


    牛頭怔了怔,目光閃動,質疑道:“我聽聞蝮蛇宮僅有女子,你乃男兒身,怎會師承蝮蛇宮?”


    宇文風漠然道:“易容喬裝出宮,莫非也要向你通稟?”


    牛頭皺眉道:“你的聲音分明是男子。”


    宇文風不以為然道:“若我喬裝男子,卻用女子聲,豈不此地無銀三百兩?”


    牛頭人雖有些猶疑,但世間之大,罕事不表示不存在。再說了,江湖之中,懂得奇門遁甲之人,也非少數。牛頭稍作遲疑,便放行通關。


    正當獨孤月以為結束,挪步入內之際,一旁的馬麵倏地出手,一攫而來,令她猝不及防。宇文風似早料到此事,移形換位,抬起右手,拍開對方的手,並繞至下方,攻其腋下。


    馬麵沒料到此舉,一時大意,整隻手臂被宇文風纏住。宇文風驀地向後一拉,馬麵的手立時被刮出一道螺旋狀的血痕,令人怵目驚心。


    馬麵劇震道:“千蛇纏絲手?”


    牛頭壓下訝然之色,故作鎮定道:“果真是蝮蛇宮之人,兩位請進!”旋即,兩扇鐵門被推開,宇文風和獨孤月先後入內。


    獨孤月渾然不知狀況,麵色憂容,好似擔心。進入九幽樓,裏頭金碧輝煌,五光十色,卻又讓她忘卻處境,瞠目結舌。緩過神來後,她上下打量,移至地麵時,但見陣陣白煙從下方小孔竄出,寒氣立時撲來,令她不禁打起哆嗦。


    宇文風瞧她這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搖首道:“你呀,可別四處張望。這兒戒備比外頭嚴峻,你這般打量,恐遭致他人疑心。”


    獨孤月垂下秀眸,大窘道:“月兒明白了。”


    宇文風話雖如此,但其自身也在警戒四周。他那雙藏在麵具下的銳眸,迅速且利落地環視九幽樓,絲毫不敢大意。


    半晌之後,他故作挺立,站至木製桌子前方,目光卻揀定二樓廂房。上方廂房供人休憩,唯有一處鐵門前,派有兩人看守。這兩人與門外相同,帶著牛頭馬麵的鐵製麵具,手持三叉戟。


    宇文風暗忖,這門後肯定另有玄機,搞不好是那冥府門重地。既知目標,那接下來的難題,便是該如何潛入了。


    正當他一籌莫展,想不出法子之際,他忽地暼見一男一女,在樓梯踱步許久,好似等待什麽。這兩人目光如炬,戒慎小心,絕不是一般買家。


    不一會,男子使過眼色,女子點頭示意,兩人一前一後,往那扇被人看守的鐵門前去。與此同時,前方用來拍賣的舞台,倏地爆炸,濃濃黑煙立時飛出,壟罩整座舞台。此煙刺眼嗆人,光吸一口,便覺難受。


    宇文風驚覺不對勁,斜眼一瞥,果真瞧見方才那兩人,趁混亂之中,俯身向前,衝到鐵門旁。他倆稍作踮步,銀光便從劍鞘竄出,宛若疾風,迅速在那牛頭馬麵脖子上抹了一下,將其殺害。


    他們左右環視四周,取出牛頭身上的鑰匙,打開門扉,並謹慎將屍體拖入,最後將門關上。宇文風見機不可失,立時摟住獨孤月,在她尚未定過神來,展開輕功,踩踏階梯,往鐵門而去。


    兩人進入門內,映入眼簾的是一條直廊,左右兩側,分別各有廂房。宇文風低頭一瞧,地板上機關已被觸動,箭矢似如雨下,入地三寸,驚險萬分。宇文風猜想,定是那兩闖入之時所致。


    他發現兩旁廂房被人闖入過,櫃倒桌翻,一片狼藉。來至最後一間廂房,他尚未推開門,便聽見裏頭有異聲。


    宇文風撥出一道門縫,往內一瞧。原先進入的那兩人,竟倒臥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人七孔流血,滿身瘡痍,斷氣多時。宇文風仔細一盯,那人腰間玉墜,刻著一個雲字,儼然是燕雲派之人。


    宇文風目光遊動,移至臉上,驀地想起此人。這人多年前,曾有一麵之緣,他便是燕雲派首席大弟子莫無痕。素聞他燕雲劍法變化自如,行雲流水,可謂當世劍法高手。如此高手,又為何慘死於此?宇文風端倪他臉上,黏著黑色顆粒,應是某種毒粉的殘留。名門正派弟子,客死異鄉,令人不勝唏噓。


    宇文風目光一轉,與莫無痕同時進入的女子,俏臉上沾著石灰粉,嘴塞白布,雙手被反綁,毫無還手之力。宇文風雖不認得她,但聽聞莫無痕有個青梅竹馬,名為明妍書,與他同是燕雲派弟子,兩人常同進同出。


    獨孤月在門外見狀,一臉愕然,趕忙使過眼色,希望宇文風出手相救。宇文風舉手一擺,示意見機行事,切勿著急。


    屋內除了莫無痕和明妍書,甚有一男一女。宇文風稍作端詳,這兩人分別是冥府門之人。肥胖男子為勾子千,慣用兵刃乃劇毒鉤鐮。身旁白發蒼蒼,駝背彎腰,一口黃牙的老嫗則是屠婆婆。


    獨孤月顯是太心急,一不小心,踢到牆邊,製造了聲響。勾子千猛地扭過頭,大喝道:“鬼鬼祟祟,是什麽人!”


    宇文風見事跡敗露,無奈之下,飛身掠至屋內。他先發製人,先是一招分筋錯骨手襲去,將勾子千左手臂卸下,再踢一腳,撞碎其膝蓋,令他當場跪地。屠婆婆驚呼之餘,身子一斜,舉起龍頭拐杖對準宇文風。


    宇文風眼見拐杖有一小孔,估計是暗藏毒針,不敢大意,立時雙手一晃,暗器偃月飛刀冷不防脫手而出。


    屠婆婆始料未及,偃月飛刀劃過其頸,她雙目圓瞠,當場死去。


    勾子千怒眉一軒,挑起鎖鏈鉤鐮,回旋半圈,朝宇文風拋擲而出。宇文風用腳踢起龍頭拐杖,以鐵杖擋住鉤鐮,免去毒刃鉤心可能。勾子千雙手一扯,鉤鐮收回,拐杖硬是被刮出刀痕,甚是駭人。


    宇文風扔出拐杖,趁勾子千揮舞鉤鐮抵禦之際,乘機向前,雙腳一蹬,掠至勾子千頭頂上方。他左手一探,按住其天靈蓋,右手使出無極崩,霎時間,真氣毫無保留源源灌入,如黃河泛濫般不停歇。勾子千麵露猙獰,雙手一顫,嘔出鮮血,全身經脈寸斷而亡。


    宇文風鬆手退後,緩緩收功。無極崩雖強,但此招十分耗損內力。若非擔憂援兵增至,宇文風本不想使用這招。


    宇文風長籲口氣,緩過神來之後,轉身道:“月兒,將屍體處理掉。”各門各派招式迥異,稍作審視,便可知屍體死於何人之手。宇文風向來謹慎小心,為防被人瞧出端倪,化屍水可謂寸步不離。


    獨孤月手法熟稔,掏出瓶子,將化屍水輕倒。僅僅數滴,屍首頓時冒起白煙,肌膚潰爛。宇文風旋即來至明妍書身旁,將其白布取開。正當明妍書剛想出聲,宇文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用銀針封其穴道,令她口不能語,身不能動。宇文風拾起白布,將石灰粉去除,並將她衣物扯下。


    仍是黃花閨女的明妍書,眼見衣不蔽體,淚水奪眶而出,涓涓落下。宇文風顧不得解釋,將衣裳扔至一旁地麵,倒入化屍水,讓衣物破爛不堪。


    隨後,宇文風舉目四望,彷彿在找些什麽。根據他經驗,此處乃冥府門重地,必然有密室可脫逃。


    果不其然,他從一隻漆釉花瓶上,發現機關。臨走之前,他打破花盆,將泥土抹在明妍書漂亮的臉蛋,頓時變得又醜又髒。宇文風用鬥篷蓋住她,吩咐獨孤月朝四周倒上焦油之後,點起火折子,將屋內燒得一發不可收拾。眼見火勢高漲,他們進入密室,沿著通道,來到九幽樓旁小巷口。


    宇文風取出銀針,明妍書再次恢複自由,方可活動。宇文風忙道:“若不想死,你切勿說半句話,我會帶你離開此地。”


    三人進入街道,後方九幽樓冒出濃煙,底下群眾迅速圍觀起來,交頭接耳。宇文風加快腳步,很快便抵至出口。


    前方又是兩個戴著牛頭馬麵的人,擋在通往上方的出口。


    牛頭走上前,問道:“你們要出去?”


    宇文風點頭道:“正是。”


    牛頭瞥向後方披著鬥篷的明妍書,質疑道:“這人是誰?”


    宇文風悠然道:“方才競標買下的奴仆。”


    馬麵半信半疑,挪身向前,道:“讓我瞧個仔細。”


    宇文風掀開鬥篷,但見明妍書赤裸身子,臉上的汙泥肮髒不堪,滿身臭味,臉上還掛著風幹淚痕。與此同時,宇文風取出十枚銅錢,遞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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