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瑀見狀不對,連忙把青鸞拉出人群,躲到了遠處的大樹下。


    “我!我被通緝了?”。


    青鸞指著自己問道,滿眼疑惑。


    蘇瑀無奈的點點頭。


    這事算是他的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


    青鸞砸了花滿樓,傷了縣太爺的小舅子,被眾人指為妖孽,被通緝是遲早之時,但是意料之外,卻是因為這事兒太快了,讓他們有點措手不及。


    青鸞得到確認後,猛的一跺腳。


    “我去他奶奶個腿兒,輕薄老娘還敢告狀!我打不死他!”。


    一邊說著,一邊怒氣匆匆的想要再去教訓那個病秧子一頓。


    蘇瑀一把拉住她。


    “你現在進去,莫不是讓大家都來抓你?”。


    他記得那張通緝令下麵可是寫了賞金五百兩,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不定人還沒進去,就被團團圍住了,到時候更是麻煩了。


    青鸞頓住腳步,小眼咕溜溜一轉。


    “也是,那我們悄悄溜進去,看看什麽情況!”。


    說完雙手一攤,兩張白色泛著光澤的方形麵巾出現在掌中。


    她遞了一張給蘇瑀,自己捏住對角匆匆掛在而後,擋住了麵容。


    通緝令上是沒有蘇瑀的名字,顯然大家並沒有注意到他,兩人帶著麵巾進去,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大家,這倆人有問題嘛!


    蘇瑀無奈的笑了笑,學著她,也遮住了臉。


    兩人順著南門飛了過去,遠遠的就發現病秧子已經不再了。


    青鸞心中有些悶悶不樂,蘇瑀看在眼裏,柔聲道:“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順便打聽一下情況?”


    蘇瑀心裏堅信,食物能左右青鸞的心情,就算不能百分百起作用,最起碼也能占五成。


    青鸞撇了撇嘴角點了點頭,雖然是來打探的,但初衷不能忘。


    而這個初衷,就是美味的早點!


    兩人在角落找了一個很是普通的小店。


    幾根柱子上頂著幾張拚湊起來的牛毛氈,底下用亂石搭了一個不大的灶台,鐵鍋中的水早已煮沸,旁邊的案板上,用麻布擋著已然包好了的餛飩。


    青鸞望著麵前熱氣騰騰的餛飩,口水直流。


    “老板,再煮一碗備著!”。


    眼前這碗,青鸞覺著最多幾下就可以吃得個精光。


    一碗匆匆下肚後,青鸞端起了旁邊的碗,不一會兒,她再次豪爽的開口道:“老板,再備一碗!”


    蘇瑀一向知道青鸞愛吃,卻不知食量居然如此的嚇人,想著她平時的樣子,不禁寵溺了搖了搖頭,看來,以往已是拘著自己了。


    他把茶碗往青鸞麵前推了推。


    “慢點,別噎著。”。


    青鸞不停的扒拉著碗裏的餛飩,敷衍的點點頭。


    殊不知旁邊的桌子,有人已悄然離席,奔命般向縣衙跑去。


    隻見他臉上難掩興奮之色,眼裏透著精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激動之餘竟是差點摔倒,也不待站穩,又跌跌撞撞向前奔去。


    縣衙裏,一位衣著華麗,風韻猶存的女人正靠在縣太爺懷中輕聲抽噎著。


    “老爺,俊兒竟被妖女折磨成這分模樣,斷不能輕易就這麽算了!”。


    婦人抬起梨花帶雨的小臉衝縣太爺說道,雙眼的通紅,襯得臉上更加白皙。


    雖說已是殘花的年紀,可那嬌柔憐惜的風情,讓縣太爺是看得心痛不已。


    “夫人莫急,通緝令已經發出去了,那妖女定是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的!”。


    縣太爺一邊說著,一邊不停撫摸著婦人柔軟的長發安慰著。


    婦人黯然淚下,揚起風情萬種的眉眼眨了又眨。


    “報!”。


    門外一位官兵匆匆而來,單膝跪地,一手牢牢按在胯間的長刀上。


    縣太爺在婦人臉上啄了一口,走出門外。


    “何事?”。


    一到門外,立馬愁容滿麵,不複剛才那輕聲安慰的自信樣子。


    因著昨日之事,他心煩不已,這次傷的可是夫人的小舅子,這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頓又扒光了掉在城牆上,別說夫人,就是他自己這張老臉,現在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擱。現在小舅子也成了個癡兒,要不是侍女記得妖女的長相,真是瞎子一抹黑,報仇都不知道該找誰!


    “府裏來了一人,說見著那妖女了!”。


    跪地的官兵頭也不抬,急急回答道。


    “快,叫進來”。


    一聽有妖女的信息,縣太爺立馬把人宣了進來。


    來人見著縣太爺直直跪在地上。


    “稟縣太爺,妖女正在城南腳的餛飩店裏吃餛飩呢!”。


    臉上的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在地,他扯起袖子隨意抹了一把。


    “那還不隨我速速趕去!”。


    縣太爺已經聽說此女來無影去無蹤,這去晚了,可就白費力氣了。


    眾人馬不停蹄的趕到城南的餛飩店。


    報信之人鬆了一口氣,還好,她還在那兒吃呢!


    當時就覺著不對,一個女人怎麽這麽能吃,遂抬起眼隨意打量了下,這不看不知道,越看越眼熟,這美麗的小臉,不就和那城牆的畫像一模一樣?


    在他眼裏,這哪是女人,這分明就是會動的銀票!


    青鸞夾起碗中最後一個餛飩,愜意的吐了口氣,一手還輕輕拍了拍肚子,終於,要吃飽了。


    正待放入嘴中,一個五大三粗,一身幽黑官袍的男人帶著一群官兵把她團團圍住。


    那人已過而立之年,刻意留長的胡須使得本就魁梧的身材更添幾分威嚴。


    “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他大喝一聲,嚇得青鸞小手一抖,餛飩從竹筷上滑落掉入碗中,濺起少許湯汁。


    青鸞眉頭一皺,抬眼撇了過去。


    幾個膽大的官兵在一聲令下漸漸向青鸞靠攏,手中的長刀蓄勢待發。


    青鸞平生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品嚐美食時被人打擾。


    隻見她一身火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地盯著來人。


    一旁的蘇瑀見狀不對,抬手按住了青鸞拍在桌上的小手。


    輕輕摩挲了兩下,搖了搖頭。


    這人間有人間的規矩,在人間的地盤,再怎樣都得按他們的規則行事。


    他手掃了掃錦白長袍,因為他總是覺得剛才的湯汁有些飛濺到了他的衣袍上,一手按著青鸞的小手站了起來。


    他一動,周圍的官兵更是如臨大敵一般,齊齊組隊矩陣一般形成了個銅牆鐵壁,把縣太爺保護起來。


    再人世間,人們潛意識裏覺得,女人之所以這麽無所無懼的鬧事,那多半就是有個強大的男人在後麵撐腰,而蘇瑀,就是青鸞背後的那個男人。


    “你,你別過來!”。


    最前頭的那個捕頭,神色嚴峻,想努力克製住全身不著痕跡的抖動,此女的事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他可不想被扒光了掛在城牆上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蘇瑀理了理衣裳,往前走了兩步,正正麵對著被保護得嚴嚴實實的縣太爺。


    隻見他一抬,行禮作揖。


    縣太爺心裏一直緊繃著的弦,隨著他這個動作,鬆弛下來。


    看著這個年輕人溫文爾雅的樣子,應是個識時務的。


    他抬了抬手,示意身前的人往一旁挪挪。


    身前的官兵聽話的各自往旁邊走了兩步,但仍舊一臉緊謹慎的盯著蘇瑀,手中的長刀,更是死死的捏著。


    “大人?這都是個誤會!”。


    蘇瑀話不多,因為他心裏也不知道,這到底算不算是個誤會!但青鸞的這個通緝令,怎麽都得想方設法給撤了才行,免得以後留下麻煩。


    縣太爺不屑的輕哼一聲!誤會!這都把人掛城牆上了還是個誤會?


    “年輕人,做得起,也得擔得下!你區區誤會兩個字,恐怕是不能服眾了!”。他一臉輕蔑的望著蘇瑀,私下想著,莫不是昨天的情報有誤,這態度,明顯不像那些人說的蠻橫不講理。


    蘇瑀抿了抿唇,正欲開口,青鸞從後麵幾個大步跨到了他前頭。


    “怎麽的?還想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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