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已經淡了,但隱隱約約的臭味還是讓青鸞難受。


    她強忍著,衝景沛揚起了笑臉。


    “你該不會是在想我不會理你了吧?”。


    景沛聽著青鸞的話猛然抬起頭來。


    眼裏有著疑惑,有著難以置信,更多的則是期待。


    “雖然我脾氣不太好,但是和我做朋友,你也不算吃虧啦!”,青鸞裝作一臉輕鬆的說道。


    氤氳的水汽在景沛的眼裏打轉,他就這樣直直的看著青鸞一言不發。


    “哎呀,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說了我們是朋友,那就肯定是朋友了,當然,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青鸞裝作有些委屈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望著他。


    “不……不,不嫌棄!”,景沛頭甩得跟撥浪鼓一般,清澈的眼眸裏充滿濃濃的喜悅,如星辰般褶褶生輝。


    “那”,青鸞頓了頓說道:“你可以告訴我原因了吧!”。


    景沛眼裏的光芒瞬間黯淡了下去,他微微啟唇,複又闔上了。


    “這並不是你的錯,更不應該成為你自卑的借口。”,青鸞的話有些犀利。


    是的,她沒有說理由,而是說借口。


    “所有的一切問題,隻要你能正視它,願意去改變它,那麽它就不是阻礙你成長的絆腳石。但如果你選擇接受,選擇逃避,那麽它將永遠跟隨你,而且會讓你越來越受到它的限製。”,青鸞拍了拍景沛的肩頭接著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也會願意和你一起去征服它。”。


    不知道是因為青鸞的眼神太過堅定,還是因為她的說的話太有道理,景沛深吸一口氣,開口了。


    “你知道的,我是妖族,我的真身,其實是一直黃鼠狼。”。


    說完這句話,他便停住了,他靜靜的看著青鸞,他想知道在青鸞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麽之後,是不是會和別人一樣流露出輕蔑不屑的表情。


    但青鸞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很平靜的望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在我緊張,或者是遇到危險的時候,身體變會自然而然的散發出那種讓人難以啟齒的味道。”,景沛緩緩垂下頭,眼裏充滿悲傷。


    “我試過了,真的,試過太多次了,可是不行,我控製不了,我甚至嚐試過自毀元丹,看是否能消除這個味道。但當被族人救醒後,我才發現,沒有用,一絲用都沒有,我隻能這樣子,永遠都隻能這樣子。”。


    他雙手抱著頭,眼裏的絕望與無助刺得青鸞心裏難受不已。


    “我該怎麽辦?”,他突然望向青鸞問道。


    青鸞沒有回答,因為她不知道怎麽回答,她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問題。


    沉默片刻後,她說道:“我幫你!”。


    其實青鸞也不知道怎麽幫,她隻知道景沛的眼神讓她很難過。


    也許是一進學堂時,景沛對她的微笑,也許是下學時,景沛對她善意的提醒。


    她決定了,她要幫他!


    夕陽染紅了天邊的雲彩,豔麗的餘暉照耀在兩人身上,如鑲了一層金邊。都說金衣用來鍍佛,那這金輝,是不是就是鍍出世間最美好的心靈。


    回到篤行齋的青鸞一直都在想著景沛的事情,她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對她來說,這事也如登天一般。


    改變真身屬性,就算大羅金仙,也得損大半的修為才得以成功。


    何況是她一個堪堪隻能自保的小鳳凰。


    但這一切,都不是讓她卻步的理由,所以,她在想,要如何做,該做些什麽。


    “篤篤篤”,敲門聲又準時的想起了。


    青鸞都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她忘了忘空空的木雕小床,點了點頭,這人還算守信用。


    卿奕南大大咧咧的進了門,見著青鸞悶悶不樂的樣子,把一床嶄新的被褥兀自放到了床上。


    “怎麽像個苦瓜似的?”,他坐在了青鸞的對麵。


    這屋子簡單得可憐,能坐的地方無非就是這個小桌子和那張小床了。


    坐床上肯定是要被暴揍一頓的,所以,隻能選擇坐在這裏了。


    青鸞抬眼看了看卿奕南那個玩世不恭的樣子,有些羨慕。


    有些人天生下來,感覺就沒什麽煩惱,這樣想來,上天確實有些不公。


    “你說……”,青鸞突然想問問他,有沒有什麽法子。


    但想了想,他一個平凡的修道之人,怎會有答案。


    她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真是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你要說你說完啊,幹嘛吞吞吐吐的!”,卿奕南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眉頭皺了皺。


    “沒啥,說了你也不懂!”,青鸞敷衍道。


    嗬!卿奕南真是有點氣笑了,這都還沒說呢,就覺得他不會懂了,這是有多看不起他!


    隻見他輕蔑的笑了笑,“是是是,我是不懂,就你小白臉,什麽都懂!”。


    青鸞看著他有些微怒,這人莫名其妙的又生什麽氣,生氣就算了,還扯到蘇瑀身上。


    她翻了個白眼後沉默不語。


    卿奕南見她真不打算再說,心裏有些急了。


    “喂,不管我懂不懂,你總要說出來試試吧,萬一我知道呢?”,他往前湊了湊說道。


    青鸞看了看他,突然覺得,好像說得也有道理,多一個人出主意,總是好的,雖然明天要問蘇瑀,但是今天問問他也無妨。


    她清了清嗓子道:“你說,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改變真身?”。


    卿奕南聽後眉頭一挑,“改變真身?”。


    “額,也不算是了,就是說,你的真身有一些你不喜歡的特殊地方,想去掉。有沒有什麽法子?”,青鸞模糊的說道。


    卿奕南眉頭微蹙,一臉審視的看著青鸞,“你們鳳凰還有什麽難言之隱?”。


    青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不是我!”。


    遂又不耐煩道:“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


    卿奕南撇了撇嘴角,想了片刻。


    “有!”。


    青鸞一聽雙眼放光,他還真知道?


    “你快說!”。


    “聽說……”,卿奕南頓了頓接著道“我隻是聽說啊!太上老君的仙丹可以!”。


    青鸞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真的假的?”。


    “我也隻是聽說了,到底真假我就不知道了!”,卿奕南聳了聳眉頭。


    太上老君,仙丹!


    青鸞眼中一道精光閃過,大伯不是在那邊?要不先去問問大伯?


    她上下打量了卿奕南一番,“你最近可好?”。


    卿奕南一臉莫名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怎麽突然問這個了?


    “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我大伯?”,青鸞問道。


    隻見卿奕南立馬擺了擺手:“不行不行,這在太上老君府了,我和太上老君又不熟,怎麽可能帶你去!”。


    他心想著,如果青鸞去了,那不就知道鳳朝陽根本就沒有替他療傷了?雖然鳳朝陽和太上老君關係不錯,但太上老君何許人也,怎麽可能親自替他療傷。這青鸞可比鳳朝陽精多了,回頭讓她知道了,那多的事情都得出來了!


    青鸞看著他著急忙慌拒絕的樣子,輕叱一聲。


    雖然他說得有些道理,但是,真是沒出息!


    看樣子,這事兒還是得找蘇瑀才行!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青鸞不客氣的攆人了。


    卿奕南看著她那不耐煩的樣子,心裏一陣火氣。


    這人真是夠翻臉不認人的,知道沒用,就急急忙忙的想攆他走。


    他輕哼一聲,坐著沒動。


    青鸞詫異的看了看他,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我說我要休息了!”。


    卿奕南也不理睬,顧自坐著,還慢悠悠的端起了麵前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這茶不行,明日我給你弄點好的來!”。


    聽他說到這個,青鸞看了看麵前的茶杯,又狐疑的轉過頭望了望床上的被褥,再想到了妝匣子裏麵的白玉珠子耳墜。


    “你是從哪兒弄的這些東西?”,青鸞突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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