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瑀見著青鸞並沒有因著他的自作主張而揪著不放,心下鬆了一口氣。


    “什麽話?”,他問道。


    青鸞看了看他,沉聲問道。


    “那日你打傷木林,你卻說他是裝的,為何?”。


    蘇瑀聽著她如此問道,心裏有些驚喜。


    原來青鸞還是相信他的。


    “以他的修為,不至於如此。”,他一臉正色的答道。


    “不至於此??”,青鸞皺了皺眉。


    蘇瑀點了點頭。


    “雖然當時我太過莽撞,但是亦是有分寸的。”。


    他本想將他以前在風嗦山的事情全部告訴青鸞,但有些事兒欲速則不達,他要讓青鸞慢慢看清他的真麵目。


    青鸞對蘇瑀的話不置可否,蘇瑀那日雖說有些失控,但做事確實也是很有分寸。


    “你若願意,我想讓你看場戲。”,蘇瑀接著說道。


    “戲?”,青鸞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蘇瑀眼眸沉了些許,“明日午時,你便知道。”。


    說完,修長的手指在青鸞的耳廓處點了點,微弱的熒光沒入其中。


    青鸞頓時覺得耳朵有些酸脹,想要用手揉揉。


    蘇瑀輕輕按住,“忍一會兒,屆時你便知道真假。”。


    青鸞點點頭,皺著眉忍下了那股不適。


    翌日。


    青鸞既然回來了,按約定是要去密林裏挑菩提子的。


    但昨日和蘇瑀約好了,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獨自待著。


    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蘇瑀到底要幹什麽。


    隻是覺得心裏有些好奇,也有些害怕。


    好奇自不必說,但害怕,卻讓她有些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雖然心裏隱隱有些篤定木林必是對他有所欺瞞,但又害怕去知道真相。


    這廂她正發著呆,細細的感受心裏如何會害怕,耳邊傳了聲音。


    “木兄弟,身體可好些了?”。


    蘇瑀聲音乍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她四下打量一番,卻沒見著人影。


    “嗬!”,耳中又傳來一聲輕笑。


    “蘇兄果真每次見著都在關心我的身體啊!”。


    卿奕南的聲音赫然響起。


    青鸞頓時明白了,應該是昨日蘇瑀放在耳中的東西,起了作用。


    她靜靜的聆聽者裏麵的一舉一動。


    這邊,老君府內。


    蘇瑀和卿奕南在湖邊相對而立。


    對於蘇瑀的突然來訪,卿奕南並不意外。


    隻是沒想到,他居然來得那麽快。


    前日他突然發病,不省人事。


    第二日醒來時,是在老君的寢殿內。


    周圍如征戰後的戰場一般,雖然談不上殘垣斷壁,確實沒剩下一件完好的物實。


    老君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待他急急為老君輸入些許靈力後,老君才悠悠轉醒。


    見著他,滿是褶子的臉皺得更深。


    他心知,這次的發病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


    老君什麽也沒說,隻是讓他好生養病,便閉門不見客了。


    想必應是仙體受到了極大的傷害,要不然也不至於此。


    卿奕南自己倒是覺得身體好似沒甚大恙,但也確實需要閉關幾日。


    可就在這當口,蘇瑀卻找來了。


    想著遲早都會碰麵,便出來了。


    乍一見麵,蘇瑀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一點都不介意前些日子的事情。


    “那日你故意為之,不過就是想挑撥我和青鸞的關係罷了!”,蘇瑀突然說道。


    本想著以他酸溜溜的性子,應該還要再寒暄幾句,啟料居然直接問了出來。


    卿奕南笑了笑,“蘇兄這是說的什麽話,我聽不太明白。”。


    蘇瑀不急不惱,麵目表情的看著他。


    “木兄弟也沒必要在這裏裝糊塗了,我來的目的隻是想問問,你到底是要幹什麽?”。


    卿奕南見他咄咄相逼的樣子,冷笑出聲。


    “蘇兄,我能幹什麽?我一介凡人,還能做什麽?”。


    蘇瑀見著他這樣裝模作樣的樣子,暗忖,這人心思甚是謹慎,這般問下去,定是問不出什麽結果。


    他想了想,笑道:“既是在下傷了木兄弟,那在下在這裏給你賠不是了。”。


    卿奕南微微怔了怔,到底是傷還是裝,他蘇瑀心知肚明,這番裝腔作勢,想要表達什麽?


    蘇瑀看他沉默不言,接著說道:“我和青鸞的好事將近,青鸞將你視為朋友,我做了這般事情,自是要來跟你說一聲抱歉。”。


    男人看男人永遠不會看錯,麵前之人對青鸞的心思昭然若揭,若不說些話出來讓他失了理智,那就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卿奕南雙眼微眯,“好事將近?”。


    蘇瑀笑了笑,“是的,已在相看定親的日子了。”。


    雖說日子已經定了下來,但是為了保險起見,蘇瑀決定不告訴他具體的日期。


    霎時卿奕南的臉色如烏雲密布一般,黑雲在眼中洶湧翻滾。


    “這能不能定,定不定得成,還不一定。”。


    蘇瑀搖了搖頭,“這些事情就不需木兄弟擔心了,既是雙方允諾之事,時間早晚而已。”。


    卿奕南的呼吸越來越重,他用力的壓抑住自己想要扼上他脖頸的衝動。


    他深吸一口氣,笑道:“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能走到那一步?”。


    蘇瑀眉色淡然,似乎不在乎他說的話。


    “在下自然修為不及木兄弟高,但在下亦不懼你。”。


    卿奕南冷笑一聲,“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蘇瑀不置可否,“這話應當我送予木兄弟才是。我和青鸞青梅竹馬,天賜良緣,喜結連理不過是順應天意。”。


    話剛落地,一股強大的氣息瞬間飛自眼前。


    卿奕南一手緊緊的扣住蘇瑀的脖頸,雙眼微紅。


    “順應天意?我就是天意!”。


    蘇瑀一臉無畏的看著他,因著喉嚨被扼住聲音很是沙啞。


    “木兄弟,這般妄自尊大,小心日後路不好走。”。


    “路好不好走,我也能走,隻是你,我不讓你走,你便不能走。”。


    卿奕南雙眼怒瞪,仿若要吃人一般。


    蘇瑀但笑不言,隻是直直的盯著他。


    須臾,卿奕南用力一甩,蘇瑀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他不疾不徐的站了起來,輕輕的拍打著衣袂上沾染的塵土,一臉平和。


    “屆時在下必定如上次所說,誠邀木兄弟去府上薄飲兩杯。”。


    卿奕南猛然抬起手,手中靈氣大盛,下一瞬間就要向蘇瑀揮去。


    倏地,他停住了。


    手也跟著收了回來。


    “你在激怒我?”,他笑了笑。


    “木兄弟說笑了,我何需激怒你?”,蘇瑀眼下有些不屑。


    那輕蔑的神情反而讓卿奕南回過味來。


    他雖然知道蘇瑀會找來,但來的目的應該是像上次一般叫他離開,或者說質問。


    但現下他卻一直都在不斷的抓著自己的痛點,激怒自己。


    難道是想讓自己動手?莫不是要做給誰看?


    一陣冷汗浸出。


    遂又淡定下來。


    周圍沒有青鸞的氣息,亦沒有其他法器的蹤跡。


    殊不知,蘇瑀放在青鸞耳廓的是他的一抹神識,這神識,若不是強大修為者強行提取而視,是不會發現的。


    而提取神識,則是如抽筋剝皮一般,會讓被提取者生不如死,修為大損。


    而且修為之人甚是注重自己的神識,輕易不會讓別人竊了去,更別說像他一樣,分了一抹放在青鸞身上。


    卿奕南是聰明人,必然不會留下這麽大的把柄讓青鸞質疑。


    所以蘇瑀才會獨自前來,套他的話。


    卿奕南已經冷靜下來,但是卻不願意再和蘇瑀多說。


    “蘇兄若無事,我就先告辭了。”。


    蘇瑀笑了笑,“木兄弟如此著急,可是怕會被人聽見?”。


    卿奕南笑了笑,“聽見?我在這裏,誰人能聽見?”。


    說罷看也不看,霎時消失了身影。


    卿奕南走後,蘇瑀麵無表情的站了片刻,也跟著提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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