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嗦噠秘術真有掐滅佛蕊之能,分離花辛殘體與千葉真身定不是問題。可故事本末不明,花辛沒有這個把握。


    黑袍女為大戰親曆之人,所知定不止幻境中的零星片段。


    花辛嚐試著從黑袍女口中再套些細節出來:“幻境中,你曾叫‘嗦噠王’為巨鋒?”


    “休要廢話,你學是不學?”黑袍女催問。


    “幻境中‘嗦噠王’隻是被擄走,你是如何確定他必身死?你可知道,如今天上有一個神將,名號正是巨鋒。”花辛強調道,“兩人不僅長相一模一樣,那巨鋒神將飛升之日,恰好正是萬年前。”


    半晌,黑袍女一直未作聲。


    花辛盯著她,靜靜等待。


    “我族已滅,他是生是死不重要了。”


    “那洞冥......”


    花辛的話被黑袍女厲聲打斷:“過去都不重要了!我命不久矣,隻想把本族秘術傳下去,延續本族最後一絲血脈。你若學,我便教;你若不學,無需敷衍,我再找傳人就是。”


    幻境中的幻象,花辛一定要弄清楚,隻是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最重要的,還是分解花體。


    隻要不會要了他的命,這秘術有一分成全千葉的機會,他也要學!


    花辛上前一步,拱手行禮道:“請姑娘賜教。”


    黑袍女舉起鎮族杖,摘下巨大兜帽,露出一張像是縱橫著樹根似的滿是青筋的臉。


    “跪下!”黑袍女命令道。


    花辛猛地抬頭,對上那青白可怖的臉,便見青筋中充斥著遊走的魔氣,當即退後護住秦蓁蓁戒備著:“你身上有魔!”


    “跪下!”黑袍女再道。


    嗦噠族與魔族對立,滅族應也與魔族相關,如此血海深仇,黑袍女怎會與魔為伍?


    花辛怕當中有詐,卻見黑袍女眼中坦蕩,才道:“我不會跪你,你要教便教。”


    兩人目光對視,互相不肯退讓。


    相持一陣,終是黑袍女敗下陣來:“罷了,過來。”


    花辛將秦蓁蓁向後推開遠離黑袍女,自己上前。


    “伸手。”


    花辛伸出右手。


    “雙手。”


    花辛配合。


    黑袍女橫置鎮族杖,將鎮族杖交到花辛手上。


    花辛握杖接下,卻發現黑袍女並不鬆手。


    這時,鎮族杖泛起柔和藍光,將二人包裹其中,聯通二人軀體。


    黑袍女嘴中默念咒文,體內藍光流經突起的青筋,通過鎮族杖,灌入花辛身中。


    隨著功法,嗦噠族的發展曆程也一並進入花辛腦海。


    初代“嗦噠王”創族後,各代“嗦噠王”不遺餘力建設家園並將家族製木工藝發揚光大,直至少年“嗦噠王”時期。


    畫麵中,各代族王交接場景迅速閃過,唯獨在少年“嗦噠王”之後後,場景變慢,腦中隻餘一團黑暗。


    角落裏,少年“嗦噠王”緊握鎮族杖,失了意識伏在地上。在黑暗的襯托下,他的身形顯得如此渺小。


    繼而,鎮族杖發出嗡鳴之聲,像是在哀嚎。


    鎮族杖顫動幅度越來越大,直到脫出少年“嗦噠王”手掌。


    脫身後,鎮族杖圍繞少年“嗦噠王”身體上方盤旋三周,終是穿越黑暗,破空而出,回到當時的洞冥山上。


    “王不禪讓、不身死,鎮族杖不會主動離開。”花辛腦中響起黑袍女的聲音。


    跟隨鎮族杖,花辛又見嗦噠部落,原本安詳的地方,此時已是橫屍遍地。


    死去的,皆是嗦噠族人。


    奇形怪狀的魔物仍在單方麵屠殺。


    鎮族杖遊走於屍身當中,仿佛在找尋什麽。


    到公輸水法附近,花辛找到了木鈴兒,應該說是鎮族杖找到了木鈴兒。


    木鈴兒被打倒在地,一個不知是人類魔修還是修成了人形的魔物,正舉手結著法術,瞄準木鈴兒。


    千鈞一發之際,鎮族杖擋在木鈴兒麵前,化解了此招,後落入木鈴兒手中。


    木鈴兒被魔氣餘波所震,收在懷裏的木風鈴掉落出來。


    那魔君見了木風鈴,皺眉道:“原來就是你。”


    自從少年“嗦噠王”被帶走,嗦噠族人便知他凶多吉少。如今鎮族杖回族,結果顯而易見。


    可木鈴兒來不及悲傷,鎮族杖選上她,那她就是嗦噠新王,她必須保住自己的族人!


    “少廢話!我定要殺盡魔族,血祭我嗦噠族亡靈!”


    “大言不慚!”


    魔君單手製住手持鎮族杖的木鈴兒,施禁錮之法將其捆綁,封住口舌:“放心,本君不殺你。”


    魔君帶著木鈴兒占領公輸水法旁的高台,向手下發號施令:“魔族將士聽令,餘下嗦噠彘,給本君悉數活捉!”


    “吼——”獸聲四起,殺紅了眼的魔物們,揮舞著手中兵器回應著他們的將領。


    木鈴兒掙紮著怒視魔君,發出“唔——唔——”的聲音。


    魔君坐上原本屬於“嗦噠王”的位置,頗有興致地看著台下的虐殺,對木鈴兒戲道:“方才本君對上一憨癡少年,他本能殺了本君,可是他沒有,你猜,他如何了?”


    欣賞著木鈴兒的掙紮,魔君幸災樂禍道:“哦,嗬嗬,本君忘了,你現下猜不成。”


    “趁本君心情好,就大發慈悲不讓你猜了。”


    “那少年看著憨癡,本事還不錯,就差一擊,他便能結果了本君。可誰知,他竟收手了,改用秘術,舍命以祭,將本君命數與一佩戴木風鈴的女人相連——”


    “若他不死,你們嗦噠彘尚能有一線生機。不過嘛,如今隻有你一個能活了。”魔君玩味地打量著木鈴兒,繼續說,“為了報複他如此對待本君,本君決定,當著你的麵,把你的族人——一個個地玩弄死!”


    “唔!唔!”木鈴兒想向魔君衝來,囚禁之下卻一動不能。


    “報——傷優魔君!小的們已經把嗦噠彘一個不剩地全給抓回來了。”


    嗦噠族人已不足十之一二,除去老弱婦孺,便是些傷殘了。


    “哇——哇——”一個繈褓中的嬰孩受驚嚎哭,年幼的哥哥將其緊緊抱藏在懷中。


    遠在高台之上的傷優魔君不過勾勾指頭,繈褓便向他飛來。


    弟弟被搶,哥哥立馬被身邊魔物打壓至地上。


    “混蛋!還我弟弟!有什麽衝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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