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力是一種強大而神秘的力量,便是元神真仙之流也難以對抗。有大能研究過,認為其應該是屬於規格極高的某種規則,被某些人稱為是至高天條的那一種。凡不如它的規則之力在它麵前都形同虛設,就更別說是修道者了。所以就算是一些邪道修行者和行事極端的魔修都不太願意做過於傷天和的事情。一旦因果規則被激活,饒是你修為滔天也有陰溝翻船的一天。就好比當年的盧永烈,用那麽多的凡人百姓生命血祭,結果不但雞飛蛋打,給別人做嫁衣裳,還落得個魂飛破損形神俱滅。


    聽她這麽一說,灶神好比眼前被破去了一層迷障,也立刻感覺出不妙。他把左掌攤開,掌心圖騰神文射出一道神光直衝天頂。那光線筆直射向龍鬆城上空,在天空中半途卻似遇到了某種阻礙,被擋住了。灶神用力催動神通,隨即空中產生了一陣無形的震蕩。然後頭頂透亮了一些,有什麽東西被神光燒掉了。隨之眾人看到更匪夷所思的一幕,龍鬆城的上空似乎被一片黑色的霧氣所籠罩,牢牢的鎖住。而那黑霧一樣的東西,還在不時扭曲動蕩,在神光的照射下時不時顯露出一張張表情猙獰扭曲的人臉。灶神的神光打破了之前幹擾他們靈覺的東西後,卻再無力穿透這黑霧。他試了兩下,便知無用,隨即收了神通,看向兩位突然出現的法相大能。


    玄袍人仍是無動於衷,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但寧紅羽卻是微蹙秀眉,厭惡的說道:“無故屠戮生靈,布下邪陣。這已經超出修道者做事的範圍了。此乃生靈之敵,當人神共誅之。”灶神之前就感到這位女修的靈力充滿生機,想來應該是修煉某種和生命氣息有關的功法。這種修士最不喜歡血腥屠戮之輩,難怪她有如此反應。寧紅羽又對二人說道:“此必為鬼修手段。雖不知是何人,但其陣仗如此之大必然圖謀不小。兩位道友有何計較?”


    那玄袍人瞥了他們兩眼,嘿嘿笑了兩聲不置可否。灶神則是義正辭嚴的說:“不管什麽目的,戕害生靈困我一城之人便是與我為敵。寧仙子,此前似有人在飛衝路一帶散布邪教,恐怕和這事有關。”


    寧紅羽眼光在二人之間瞟了瞟,點了點頭,說道:“好,那我們就和這布陣之人玩上一玩吧。”說罷她身子一晃,消失不見。


    灶神一愣,心說你這一出是什麽戲啊。正欲出言,卻有一段意識傳入了他的心神。“道友見諒,那黑袍人舉動奇怪,此人來曆不明。我不想他知道我們的行動,隻好以秘法傳音道友了。外間布陣之人無非是想圖謀這城內的什麽東西,你我不需妄動,隻要看住這座城池見機行事便好。我去四處查看一遍,你謹守城隍廟這處古怪之地。靜待我消息,另外留心那怪人的舉動。”


    灶神心思一轉,覺得寧紅羽的安排也算老成之舉。整個龍鬆城最古怪的就是城隍廟,眼下還不知道是不是有東西要從此處衝入現世。自己作為地主,看守這裏也是義不容辭。但這還隻是明麵上,邪教在背地裏傳播,是否有後手誰也不知。寧紅羽暗中訪查無疑是加大保險係數。看來此女心思縝密經驗頗豐,不是那種隻知道埋頭苦修之人。他又衡量了一番,不再猶豫。大袖一展,施展神通,先將城隍廟附近的凡人都弄昏迷了,送到了自己的灶神廟範圍用法陣保護了起來。然後依法炮製,以城隍廟為中心把方圓一裏半的範圍凡人都送去安全之地。自己則直接懸浮在城隍廟的上方,監視動靜。那玄袍修士見了,微微皺眉,但旋即退開了幾丈距離,表示無意幹擾。


    灶神清場了附近百姓,但是他卻沒發現,在城隍廟不遠處的一間三層小樓上居然有一個年輕人屏氣凝神也在關注城隍廟的情況。灶神的神力把附近梳理了一遍,但偏偏就沒能發現這個人。此人正是那位從未來重生的楊正,此時他的心裏也驚駭不已。楊正在酒樓偶遇了薑博,使得他堅信自己是重生歸來。他當時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未來所知龍鬆城即將迎來一場大變,有長生教大能開啟異界空間,招引了某個秘境進入現世。由於在未來他這個時候還沒入道,加上涉事的宗門事後對此有意掩蓋。所以他所知道的事情並不詳細,隻知道似乎是長生教暗地傳播邪神信仰,借了某一位邪神的護法打開了一座秘境。意欲從中獲取寶物,但也放出了無數的怪物。有幾位雲遊大能恰逢此事,為阻止長生教而大打出手。最後勝負如何眾說紛紜,但索性沒有引起太大的破壞。楊正現在有一件秘寶護身,又已經開始偷偷修煉,心中便盤算像從這場混亂中撈點油水,得些法寶靈材之類。所以他提前跑到城隍廟的一間民房裏監視這裏的變化。不料,他在目睹了薑博和蔡壇主等人進入城隍廟法陣之後,不到一日的時間,居然又憑空蹦出了三位法相級別的大能,差點沒把他給嚇尿了。這三位光是站在那什麽都不做,其威壓與氣勢就讓他手腳發麻,靈脈封堵,險險喘不上氣來。但就在他要崩潰的時候,卻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流遍他的全身。不但把大能威壓給輕鬆化解,還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使其實力提升到了玄光層次,甚至比薑博這種還不能玄光顯化身外的水平還要強上許多。楊正不但沒有歡喜,反而是心中大駭,這太匪夷所思了。他嚴重懷疑自己落入了什麽天大的局中,但卻無力反抗。隻是修為雖然提升,但是在那三位的麵前依然不夠看,還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嚇得一動不敢動,心中盤算了半天也想出什麽注意。後來三位大能又有舉動,灶神更是以神念梳理當場。他都能感覺到那如同水銀瀉地,有如實質的神念掠過自己身上了。但是卻仍然沒有把他如何,反而有另一股力量就在幾個大能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給帶到了某個商鋪的閣樓之上,換了角度觀察。整個過程中,楊正就像個牽線木偶一般沒有半點自主。他現在心中苦澀,暗暗想道,是不是自己的重生就是某個大能的安排,為的就是這一刻呢。自己卷入大能的紛爭之中,還能不能活著出局。不過,他在前世畢竟也混過些場麵的,也是修出過兩儀金丹的人物,心中煎熬和迷茫過後,便又冷靜下來。決定咬牙頂住,一狠心倒想要看看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麽。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丹田中的那件羽扇法寶已經有了些變化,其上的靈禽羽毛少了好幾根,而且其中一根正緊緊的粘在薑博留在城隍廟外的定神幡上,紋絲不動。


    這時在整個龍鬆城中也起了一番變故,灶神雖然盡力的將一些居民迷暈後送到了遠離安全的地帶。但是龍鬆城作為比首府勁竹城還大的北地大城,其占地有方圓不下四十裏的麵積。灶神頂多也就能安置五六分之一不到的人,剩下的一多半人此時已經開始陷入恐慌之中了。龍鬆城承平日久,所以並不像有些地方那樣夜晚會宵禁。雖是夜間但還是有些人在外遊蕩,也有一些小吃店通宵開張。當灶神以神通斬破虛妄時,這些人和巡夜的更夫還有城防士兵首先發現了頭頂的黑霧。兵丁們立刻通知了城衛的軍官,消息被層層上報。還沒等傳遞到鎮路將軍府的時候,便開始出現了異象。還醒著的人們,有的開始看到了死去的親人故舊,並與他們說話。睡著的人則是如同睡死了一般,怎麽也叫不醒。體格健壯的青壯年還好些,但是年幼和衰老的,幾乎都產生了幻覺在和死人說話,而且像中了邪一樣不約而同的往城西集結而去,隻是不知為什麽行動僵化,十分遲緩。


    在驛站中,值夜的衛士也發現不對叫醒了李泰等人。李泰別看年輕,而且沒遇到過什麽大陣仗。但是畢竟出於將種之家,還是有些見識。他立刻帶人召集驛站所有的人手,不過除了他帶來的這些人,最後隻叫醒了十個,其餘的,除了還有一口氣,基本和死人一樣。沒過多一會,年老的驛承又對著空氣自話自說,並且自顧自往外走去。別人都沒看出毛病,唯有僧人惠凡大叫一聲:“孽障放肆!”便祭起了一件寶貝。此物一出,在黑夜中便亮起一團金光,在光團中傳出一聲冷哼。周圍便發出了幾聲“啵”的輕響,如同有泡沫碎裂。然後驛承一個踉蹌絆倒在地。有人扶他起來,問其緣由,才知道剛才他心裏一迷糊,竟看見死去的老伴叫他吃夜宵,便跟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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