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莫為別墅的喬珊珊直接上了樓,並在二樓走廊裏撿到了林諾的手機。


    將林諾的手機放進外套口袋裏時,喬珊珊也想起了自己的手機,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地下室找找,她的腳步已經停在了那間被拆了門板的臥房門前。


    房間裏還是三個人......人形生物,隻不過少了個血族始祖,多了個有過一麵之緣的老妖怪。


    石昆侖胸口的五個窟窿已經不怎麽顯眼,但喬珊珊還是注意到了,並腦補出了一幕複雜曲折的愛恨情仇。


    同類人的感應告訴石昆侖,他要是再不說點什麽,就要成為別人的八卦對象了。


    “咳,你好,我叫石昆侖,我已經聽莫為介紹過你了,幸會幸會,稍後還要麻煩你給阿初解開封印,啊對了,林諾那小子怎麽樣了?”


    “他沒事,”頓了頓,喬珊珊繼續道,“總之沒有生命危險,但還需要住院觀察,基本上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我們言歸正傳?”


    石昆侖早已起身,並示意賴在床上的莫為也起來。


    莫為磨磨蹭蹭地挪到床邊,幽怨地用眼神譴責著喬珊珊,爬下床就縮到牆角的單人沙發上去了。


    看起來又虛弱又可憐——楚楚可憐的那種可憐,喬珊珊稍稍地感覺到了一絲罪惡感。


    莫為好像真是被她揍得挺慘的?


    不過,看著他那張雌雄莫辨的臉和清澈靈透的眼睛,喬珊珊心裏既有種破壞了一件完美藝術品的懊悔,又默默地想再狠狠欺負他一遍又一遍......


    魅魔這種生物,還真是可怕!


    喬珊珊有點不好意思,衝著莫為露出一個歉疚的笑。


    “莫為不是那種小氣的性格,別在意。”


    石昆侖大度地道,莫為在他身後冷颼颼地瞪了一眼。


    “嗯、嗯,”既然人家這麽說,她就這麽聽吧,反正這也不是重點,“那我這就給初神解開封印?”


    “需要做什麽準備工作嗎?”石昆侖遠遠地躲到另一邊的牆角,問道。


    “完全不需要,步驟特別簡單,就是把羅盤背麵的這個小珠子捏碎、碎......咦?怎麽沒反應???”


    喬珊珊覺得,自己一手高舉著羅盤的定格動作肯定很傻,但她就是震驚得動不了。


    被捏碎的玻璃珠裏飄出一粒細小的紅色沙粒,然後,就——沒了??


    沙粒呢?消失了?飛走了?融化了?還是光線的問題導致她看不見了?


    等著看大場麵的石昆侖和莫為也都茫然了,搞不清喬珊珊這是還沒開始解封,還是已經結束了。


    片刻後,喬珊珊把羅盤放回口袋裏,清了清嗓子:“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石昆侖和莫為齊齊扭頭去看躺在床上的宋初,又齊齊看向喬珊珊,那眼神裏的意味不言而喻:


    姑娘,你在逗我?


    喬珊珊欲哭無淚:“我真的是按照步驟完成任務了,我也是第一次沒經驗啊!”


    “那要不你再來一次?”莫為提議。


    喬珊珊攤手:


    “初神當年隻給我們喬家留下一滴用來解封的血,按照說明書裏的介紹,這滴血液應該已經帶著被封存的記憶和力量回到她身上了。”


    “記憶和力量?血?阿初的血?紅色的那種?”石昆侖驚訝地追問。


    “不然是什麽顏色的?”喬珊珊被他問得莫名其妙。


    莫為也反應過來了:“對啊,阿初姐的實體是個殼子,她哪兒來的可以封存記憶和力量的血液?”


    “咦?宋初這麽多年沒體檢過?沒驗過血?”喬珊珊懷疑地問道。


    就算她沒生過病打過針或者輸過液,就算上學期間的體檢項目有限,那至少中考和高考前的體檢可是要抽血的,這怎麽可能躲過去。


    “這麽說吧,她那個殼子能在必要時模仿出人類的一切生理特征,就算是要驗血,也能模仿出一個流出血液的傷口,但這不代表她會擁有可以與自身分離開來的,承載她一部分記憶和力量的一滴血。”


    石昆侖想了想,又換了個說法。


    “她以前說過,她的存在是絕對唯一的,是絕對不可能被切分的,哪怕是她自己也做不到,也不管這被分離的是精神、力量,或記憶這種抽象的東西,亦或是具有實體的一滴血、一滴淚、一片指甲,哪怕隻是一根毛發。”


    “也就是說......所以,她留給我們喬家先祖的,是一滴啥玩意兒也沒有的仿製品?”喬珊珊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夠用。


    “如果隻是殼子生成的仿製品,應該不會具有引導你們喬家來尋找她並解封的效果。”


    石昆侖沉思片刻,不太確定地道:


    “我怎麽覺得這所謂的解封,阿初其實並不是在被動等待,而是主動引導的那個呢......”


    “她能自己醒過來的話,幹嘛要多此一舉再給喬家安排下這個延續好幾代的任務?”莫為不太讚同。


    喬珊珊有點懷疑人生:


    “別跟我說,我們喬家對初神來說,實際上是一步沒啥意義的雞肋閑棋。”


    按照石昆侖的猜測,根本不是喬家肩負著喚醒女神的重大使命,而是女神自己醒來後先提醒喬家,喬家人再興衝衝地跑來想盡辦法給她解封。


    這不就跟今天上午的密室逃脫一樣,從頭到尾都是角色扮演,專門演他們嗎?


    “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實際什麽情況還要問阿初自己。”


    察覺到喬珊珊瀕臨崩裂的心態,石昆侖連忙改口。


    他已經聽莫為說過今天發生的事情了,這小姑娘也沒少遭罪,還是不要打擊她了。


    “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耐心等著?”莫為也適時轉移了話題。


    石昆侖活動活動手腕,走近大床,看著床上的宋初摩拳擦掌:


    “不如讓我來試試暴力喚醒服務?”


    “喬珊珊,記一下今天的日期,明年的今天記得來這裏上香。”莫為扭頭叮囑道。


    石昆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摸了摸自己漏風的胸口,自信地道:


    “論起硬度和耐久,古往今來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到能夠跟我比肩的,而且我相信阿初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


    莫為決定安靜吃瓜。


    喬珊珊雖然搞不懂狀況,但還是看出了石昆侖的視死如歸,不由勸道:


    “要不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還是不要冒犯初神了吧?”


    說實話,喬珊珊已經沒有早先剛發現羅盤異常時的衝動了,她現在很冷靜,覺得靜觀其變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在醫院等林諾時,喬珊珊就把前前後後的事情理清了。


    出現在初神身邊的非人類們確實抱有各自的目的,卻也基本上都沒有惡意,她們喬家隻負責解除封印,不負責給女神篩選相親對象,也不是女神的守護者,多餘的事情她不必管,也不必做。


    想明白這一點,喬珊珊頓覺神清氣爽,壓力驟輕,這才一進門就掏羅盤,而不是去刨根問底石昆侖的身份來曆。


    石昆侖端著一張嚴肅臉,清清嗓子,義正言辭:


    “你們不覺得這是個研究阿初底細的好機會嗎?”


    “難道你們不想知道阿初這層殼子裏麵到底是什麽?”


    “......不想。”喬珊珊小聲回答。


    她看出來了,這分明是石昆侖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換句話說,就是手賤。


    莫為早就不想說話了,雙手抱膝縮在沙發裏,占據最佳位置看戲。


    石昆侖挽起衣袖,伸出手指點向宋初的眉心,隨著他緩慢的動作,一層層的光暈自他體內蕩開,並收縮在指尖一點,像是在手指尖裏安了一個千瓦小燈泡。


    很快,燈泡已經不足以形容石昆侖指尖的亮度了,喬珊珊已經不敢直視,莫為也微微眯著眼,從沙發邊的矮櫃抽屜裏找出一副墨鏡扔給喬珊珊。


    透過墨鏡,那指尖一點的光亮也有些刺眼,讓喬珊珊有種直視太陽的感覺。


    石昆侖緊張地額頭冒汗,手指終於觸碰到宋初的額頭皮膚,緩緩地用力下壓。


    指尖的小太陽先是遇到了一層無形的阻力,很快這層阻力就如冰雪消融,石昆侖甚至可以看到他指尖所觸的那塊皮膚上出現的皺痕,像是絲綢被壓出的皺褶。


    皺痕漸漸擴大,又漸漸緊繃起來,仿佛皮膚的張力即將到達極限,很快就要被戳破了一樣。


    石昆侖在收手和繼續之間猶豫了一下。


    心中突然大響的警鈴告訴他,再不收手,可能會出現難以預料的後果。


    這麽明顯的凶兆直覺,石昆侖不能不聽從。


    但收手這個選項並不是那麽容易達成的。


    抽回手指時遇到的阻力遠遠比剛才下壓時要大很多,那層阻礙他戳破宋初外殼的阻力已經一圈圈地粘上了他的手指。


    雖然根本看不見任何異常,但石昆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給裹住了,如果不能及時逃離的話,他就會被這個漩渦徹底吞噬掉。


    阿初的本體,該不會是個黑洞吧?


    念頭剛起,石昆侖就暗道不妙,漩渦中心的吸力陡然增大,指尖的光亮瞬間熄滅。


    站在宋初床邊的石昆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求救,就安靜地炸成了漫天碎片。


    反應不及的莫為和喬珊珊被玉石的碎塊和粉末淋了一身,卻奇跡般地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兩人睜開眼睛,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宋初伸向半空抓著一塊發光石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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