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真島。


    劍時越的精致草廬內,武瘋子閑情逸致的在椅子上吃酒。


    顧長洲離開之後老頭也難得的走出了老宅。“怎麽樣,這拳不錯吧!我這半個徒弟已得三分真傳。”


    “比元洲那位武運之子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呢!”劍時越在一旁麵不改色的忙著修複劍爐。


    “人比人氣死人,不過他若是能夠往返不破境,我便為他塑造這世間最強的煉體三境。裴沛那丫頭當真是那裏都能撿到寶,收了個好徒弟,羨慕不來喲!”武瘋子端著來時路上厚著臉皮在杜老板藥鋪蹭來的百仙酒。


    一柄傳信飛劍破空而來,劍身上刻著一個蜀字。


    劍時越閱過之後,飛劍遁走。


    “西蜀古樓不少人承了你的香火情,你又出生那裏,雖然輩分不高,但是根在那裏。能幫一把,是一把,這藏真島早晚會落入三座天下中的一座,元藏機之後由你暫時接手最好不過。”


    劍時越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武瘋子。


    西蜀古樓乃是兵家一脈分支,不少修士徒步行走山嶽湖澤,以此淬煉體魄,砥礪修行,心力同修,是眾多仙家府邸中最善鑄劍的。


    劍時越是西蜀古樓唯一開辟出無距劍爐的人,鑄劍之術登峰造極,蜚聲天下。曾為西蜀古樓鑄劍十三柄,但真正讓其認可的是與摩訶城年輕老祖的那一戰。


    當時劍時越憑借煉氣士十樓的境界,拚著重傷與摩訶城剛剛步入陸地神仙的年輕老祖力戰,最後於洱海之畔將其兵解。


    為此西蜀古樓遭遇聯合攻訐,不得不封門十三載,每年都有一人背劍去摩訶城挑戰,決勝負,分生死,以至於太上王朝的第一仙家府邸元氣大傷,淪為末流,至今見著西蜀古樓的人都繞著走。


    這次飛劍傳訊是得知劍時越將會重新起爐於藏真島,西蜀古樓有人也想請他鑄劍。之所以飛劍傳訊是因為人在途中,事先說一聲,雖說是一家人,也不想冒昧。


    至於為什麽劍時越會離開西蜀古樓,來到藏真島並留下來,隻有一小部分人知道原因。


    “西蜀古樓氣運還不錯,隻是單單缺一個能夠挑大梁的,那劍十四還不錯,二十多歲就能夠坐穩十重樓境界。”武瘋子伸手攬起麵龐的卷發,噘起嘴嗦了一口酒。


    “樹大招風,現在這世道一天不知道得死多少人物,誰又比誰特殊。”劍時越突然開口。


    “嘿嘿,你開辟無距劍爐之時為西蜀古樓鑄造十三柄劍,這劍十四的名字也由此而來,好歹人家得叫你一聲叔叔,你不是這樣絕情的人。”


    “說得好像你要來鑄似的,你行你來。”劍時越一起身,做了一個你請的動作。


    武瘋子放下酒,表情奇奇怪怪的。“你這不是埋汰我嗎?我這兩下花拳繡腿,不中用地呐!”


    ——


    藏真島與浩然天下有著不遠的路程。


    仙家府邸,世俗王朝一般都有各自的仙舟碼頭。仙舟淩空而行,禦雲而走,恍惚之間,便可行之數千裏。


    有大有小,小者可容納幾十餘人,大者能裝下成百上千。不過也唯有實力強大的一方勢力才能夠擁有,畢竟隨意一艘仙舟的造價就不是一般宗門山頭能夠承受,花的不是世俗王朝的普通銀錢,而是修行世界仙家宗門通用的開元通寶。


    開元通寶由三座天下聯合承辦,由那位手段通天的女財神爺獨掌,對於這被譽為神仙錢的開元通寶,其流通把控得極為嚴謹。


    一艘仙舟的造價至少需要耗費八九顆開元通寶,而一枚開元通寶便可隨意在世俗王朝買一座城池或者幾處不錯的山頭。而仙舟的打造極為複雜,世間能造者唯有千機樓,所以千機樓生意廣,錢也多。


    這樣值錢的玩意兒,顧長洲有一枚,是祖傳的。他一直用一根簡單的細繩掛在脖子,這是他從小最珍惜的東西。原本想送給餘北城,可事發突然餘姑娘也走得突然……。


    當下顧長洲一行人剛剛臨岸,到達中山郡,落腳在一處小鎮客棧。


    中山郡是大隋的土地,藏真島到大宋王朝必須經過這裏。除非乘仙舟或者是修行登堂入室的山上人可禦風飛行。不過很多地方明令禁止淩空飛行,大多是一些主要城池,為了皇室威嚴。


    顧長洲將熟睡的柒兒放在床上,幾個人男孩子打著地鋪。


    顧長洲重新數了數盤纏,心裏合計著大家湊的路費一定要開支有度。


    看著天色尚未暗沉,便背著背簍打算出去準備一些幹糧之類,因為接下來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如果沒有小鎮人家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顧長洲對方庭愷說:“別讓他們到處亂跑,我出去儲備點吃的。”


    方庭愷點頭答應,一旁的陳九兒一聽顧長洲要出去,兩個眼睛賊溜溜兒的轉,“我陪你一塊去。”


    “剛才咱們住店的時候,那路口有兩隻好大的惡犬,比徐慶家的黑子還要壯,我估計如果被盯上可能沒啥好日子,我出去都得繞著走。”顧長洲一本正經的說道。


    陳九兒怕狗,比現在更小的時候被徐慶家的黑子狠咬過一回,那黑子咬住就不鬆口,這小子有了陰影,至此落下個怕狗的毛病。


    陳九兒一聽,不經打了個冷擺子,“那個……天兒黑的太厲害了,我守著柒兒跟大家就行,你早去早回。”


    顧長洲笑了笑,背著背簍,將錢袋子揣在懷裏,輕輕地關上門出去。


    月白風清,人影在地,青衫少年仰頭見月,走過青磚小道,良夜安好,腰間有酒,甚是美好。


    顧長洲沿著街道很快便將所需之物采備齊全,打算就著美好月色而歸。卻隱隱感覺被人窺視。


    少年吃不準來人的目的,擔心陳九兒與柒兒等一群人的安危。若無其事的往小鎮另一頭走去,心裏隱隱的不安讓他喝了口酒。並非出於害怕,而是擔憂。


    少年整個身影完全沒入鎮子另一頭,一條狹長的小道,光亮很淺。


    顧長洲已經拉開拳架準備出手,卻被跟來的身影吃了一驚。


    “馬天龍……你怎麽會在這裏。”顧長洲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馬天龍,也說不上討厭,因為這個少年有些壓抑,心思深沉。


    馬天龍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你能在這裏,我為何不能?夜黑風高,最宜殺人。顧長洲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


    顧長洲能夠感受到馬天龍與之前不太一樣,“他被山上的仙家宗門看中,選作弟子,他的體質成為劍修理所當然。隻是沒想到馬天龍竟然有著恐怖的修煉天賦,短短時間便躋身中三境。”


    “你想怎麽樣?”


    馬天龍在顧長洲的臉上沒有尋到絲毫自己想要的表情,驚恐、懼怕、慌亂、惶然。不經有些憤怒,語氣森然道:“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顧長洲知道對方說的不是假話,因為馬天龍不吹牛,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會閉口不提。


    “但是我不會占你便宜,聽說你練拳。那種下九流的路子也的確適合你,我真後悔將你視為我第一個大道之敵。”馬天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你不出劍,五五開。”顧長洲忽然沒來由的說了一句。


    馬天龍的臉陡然怒紅,麵容扭曲。他自來孤高自許,自己上山沒多久便超越同門,成為上霄峰萬眾矚目的焦點。他很享受這種感覺,如同臣服。


    可剛剛步入武道一境的顧長洲,竟然對他說:“不出劍,五五開。”


    這句話令他感到了奇恥大辱,速度極快的衝顧長洲衝去,一把扼住了顧長洲的喉嚨。“你天生一副短命相,要那麽多機緣有什麽用,白白送入,守也守不住。若不是你上了那座山,我都不會多看你一眼,更不會視你為大道之敵。”馬天龍一張臉猙獰無比。


    中三境的馬天龍當下已經是一副銅皮鐵骨,對於顧長洲他並未使用煉氣士的手段,而是選擇純粹體魄出手。


    因為顧長洲邁入武道一境,他要不使手段的贏。因為有心結,所以要解開。


    顧長洲的脖子被其死死扼住,馬天龍的巨力之下,嘴角摳鼻已經溢出血跡。


    不過顧長洲始終保持著一個奇怪的姿勢,馬天龍想要將他舉起,卻發現沉如千斤。


    “初入武道而已,不值一提。”馬天龍的聲音帶著嘲弄。


    顧長洲忽然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令馬天龍有些心悸。


    “馬天龍你這樣的人怎麽會範這種錯誤。”顧長洲一抬頭,腰間的拳陡然而出,赤拳猛出。竟然將馬天龍擊飛撞牆,氣血翻湧外溢。


    “你竟然在蓄勢……。”馬天龍翻起身來。


    顧長洲已經再次擺好拳架,隨時準備應對。


    馬天龍很生氣,竅穴內飛出一柄飛劍在手。


    不知何時其身後出現一位中年人,“此刻再出劍道心便會生障。你既然視他為大道之敵,那就是至死方休,來日方長,走吧!”


    馬天龍恭敬的跟著那人離開。顧長洲體力不支,扶著牆壁,舊傷未愈又添新患,無疑是雪上加霜。


    顧長洲終於鬆了一口氣,是馬天龍不是別人,柒兒他們沒事。


    黑暗中的少年,提了提身後的背簍,東西都在,這才放心往回走。


    顧長洲心裏一直很疑惑這馬天龍為什麽如此針對自己,他其實很想問,也問過,馬天龍壓根兒不搭理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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