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映天平視前方,眼神非常淡定。他靜靜地走了過去,端正的站在宮主麵前。


    冷鈺苒欣喜地大聲宣布:“現在,唐映天正式加入天寒宮,成為我冷鈺苒的真傳弟子!”


    “轟”的一聲,大廳內登時炸開了鍋,人們嘰嘰喳喳地談論開來。


    冷璿羽又氣又急,差點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如果這樣的話,在第二代天寒宮成員裏,自己的首席位置將不保;而且從長遠看,意味著自己無緣宮主之位。


    這時,冷鈺苒妙言即出:“雖然映天目前隻是掛名真傳弟子,但我們會一視同仁,殊無二致。”


    宮主的這番話對冷璿羽來說,就如同鶯聲燕語的妙音。掛名弟子?哈哈,僅此而已!


    不少人驚訝宮主收一位掛名弟子咋搞得這麽正式,要知道,以往的掛名弟子師父都沒有,而且隻在宗門登記造冊就算了事,哪會讓大家集合敬觀,重禮相待。


    但是,有一些人還是看出了其中的深意,從剛才五人同出“迎賓閣”和現在他們的滿意神情,以及宮主“一視同仁,殊無二致”的說法,這位唐映天絕不簡單,不能小覷。


    接著,映天接過太上長老親自遞過來的茶水,半跪在地,畢恭畢敬地向宮主敬茶一杯,還親熱地叫了一聲:“師父。”


    冷鈺苒老懷大慰,欣喜地接過茶水,滿臉笑意地一飲而盡。末了,她親切道:“徒兒,起來吧。”


    這樣,拜師儀式結束。過程縱然如此簡單,遠遠無法和真傳弟子正式的拜師儀式相比,但這樣的操作對於一位掛名弟子而言,已是破天荒的事了。


    此刻,唐映天正式成為天寒宮宮主冷鈺苒的唯一弟子,雖屬掛名,但也是絕無僅有的掛名真傳。


    第二天一早,冷鈺苒帶著映天來到一間裝修精致的小屋,塞給他一塊餅幹大小的和田黃玉。


    映天知道,和田玉中有“一黃二紅三羊脂”的說法,這種黃玉是那種產量極少的原生色玉石,也是極為罕見和珍貴的。


    冷鈺苒慈愛地說:“映天,這是代表宮主真傳弟子的身份玉牌,上麵有為師給你取的宗門名號。在任何地方遇到天寒宮成員,你都可以出示此玉牌。你要牢記,見玉牌如見宮主。”


    說完,她轉過頭,看了看房裏的陳設,雙眼紅紅地說道:“你師姐璿玉……以前也有同樣一塊玉牌。而且,那一部你想看的秘籍原本就在她身上。”


    映天知道師父說的冷璿玉就是以前的真傳弟子,這間房屋應該是她的臥室。按照師父的言外之意,師姐冷璿玉和秘籍原本一起香消跡滅了。


    怪不得師父之前傷心自責,她怪自己沒有保護好徒兒,導致人殞物毀吧。


    映天又想,師父既要送我身份玉牌,怎麽會帶自己到這裏來,難道……。他不好開口詢問,生怕觸及師父內心那一處傷痛。


    吃過午飯,映天和芷菡相伴而行,來到天寒宮外的古道前。走了一會兒後,他們並肩坐在一塊凸起的大石頭上。


    “芷菡,沒想到雪山深處還有這麽一處長滿荒草的古道。”映天感歎道。


    看著道路兩邊綠黃相間的荒草地,感覺自己就像那裏的一棵小草,在冷風冰雨中搖曳掙紮,卻不懼雪霜,茁壯成長。


    葉芷菡微笑道:“風起於微末,浪成於微瀾。我們都很渺小,但嫩苗雖嬌,水滴雖小,也能連成一片,合成一體,最終會聚風擊起千層浪,淘盡黃沙始見金。”


    映天深情地看著她,讚賞道:“芷菡,你成長得很快啊!平時在堅持學習吧?”


    芷菡點了點頭,聲如蠅蚊道:“我現在也喜歡看文學方麵的書了。”


    接著,她抬起頭來,含情脈脈地看著映天,鼓了鼓香腮,不服氣道:“我雖然是藝體生,以前在知識上落下太多,但我會追上來的,總有一天會趕上你。”說完,還捂嘴嬌笑起來。


    羞澀紅袖掩,遮卻嬌笑靨。映天看著她白淨的臉蛋泛起淡淡紅暈,長長的睫毛如漂亮的蝴蝶翅膀撲閃飄逸,頓時心馳神往,迷離醉熏。


    芷菡咯咯的笑著,抬眼一看,發現映天正癡癡地盯著自己,臉頰頓時通紅起來,輕輕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又羞澀地低下了頭。


    映天一下子清醒過來,尷尬地伸了伸懶腰,故意打著哈欠道:“芷菡,大雪山真漂亮啊!”


    接著,他關心地問道:“你查明葉家的情況了嗎?”


    芷菡神色漸黯,搖頭道:“沒有……不過,一定和謝周兩人有關。另外,不僅有南宮家,還有省城周家插手。而且,我總覺得他們不隻是圖謀家族財產,可能還有其它的陰謀。”


    映天點頭道:“你說的對,他們所圖之事不少,目標之一還看上了你呢。”


    他在錦城芙蘭河邊的茶館裏聽劉震宇說過人之精血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芷菡奇怪的冷寒毛病。在問過師父冷鈺苒後,他越發肯定問題出在芷菡的身上。


    現在,他不說芷菡是那些人的主要目標,擔心她由此產生對葉家事件的愧疚感,反而淡化她本人的原因,盡量說得輕鬆些。


    “我嗎?!那……是周墨辰了。”芷菡以為又是說婚的事情,氣憤道:“他怎麽還賊心不死?”


    映天又點了點頭,淡然道:“大家族的人當真霸道,這和強搶民女有什麽區別。”他見芷菡平靜下來,接著說:“聽說葉家有祖傳的一滴血液,你了解嗎?”


    “嗯?”芷菡看著映天,好像在努力地回憶什麽。


    突然,她雙眼發亮,有些激動地說道:“我想起來了,在上小學時……這件事和你有關呢!”


    映天驚訝道:“小學的時候,我們都害羞,好像沒有打過多少交道,更沒有怎麽交流吧?”


    芷菡嫣然一笑,又說:“那時候大家都很幼稚,你應該忘了。就在一次上美術課時,你和方豆豆在後麵說悄悄話,還被老師丟了一個紅色粉筆頭。”


    映天笑道:“我記起了,是不是我說在床下可以找到寶貝。你就……”


    芷菡歡喜道:“是啊!我聽了你們的話,就信以為真。那個周末,我在爺爺……呃,就是原葉家主的床下找到一個小木盒,裏麵有一個玉瓶。”


    在上學時,映天和方豆豆兩個二貨經常會被老師丟粉筆頭。隻不過,芷菡說得這麽明確,特別是那個稀罕的紅色粉筆頭,讓他一下子想到當時的情形。


    這時,芷菡情緒低落下來。看樣子,她現在還對爺爺和父親心存芥蒂,責怪他們把自己嫁給周墨辰。


    接著,她又說:“玉瓶裏有一顆血紅的小糖丸,我當時就打開瓶蓋吃了它。哦,應該是吞了。你說的莫不是……它居然是血液?!”她越說越驚詫,以至於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


    映天全身一激靈,仿佛這是冥冥之中安排好了的一樣,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灣柳壩上空的七彩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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