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炎帝六賢塚。


    以田光為首的六位堂主,分別站在大廳中央的兩側神情莊重的迎接甘羅等人。


    “尚公子請上座。”


    田光恭敬的行了一禮,做出了請的姿勢。


    嬴政沒有回答直接坐在了主位之上,從田光等人的表現來看,顯然已經知曉他的身份。


    大司命站立在嬴政身後,待嬴政坐下之後,甘羅與田光等人也相繼在各自安排的位置下坐了下來。


    門外走進來幾名女子,她們各自端著水果和酒水分別放在了甘羅等人麵前。


    其中一名粉色長裙的女子麵帶微笑,伸手拿過酒壺走到嬴政的麵前替他斟滿了一杯酒。


    女子動作輕盈,舉止之間盡顯柔媚百態。


    “尚公子請喝酒。”


    嬴政並不答話,女子也不在意,她伸手拿過桌子上的另一個酒樽斟滿了美酒,輕輕遞到甘羅的麵前。


    甘羅一怔,他看了一眼女子遞過來的酒樽卻並沒有接,女子輕輕向他吐了口氣,柔媚道:“怎麽不喜歡人家遞的酒。”


    “田蜜小姐敬的酒,在下怎麽會不喜歡呢。”


    有一絲冰冷的寒光令甘羅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甘羅瞥了瞥勝七,見他一臉怒氣的看著自己,田蜜看在眼中,臉上笑意不減。


    甘羅尷尬的笑了笑,他接過了田蜜手中的酒水,俯身一口飲下了杯中的酒水。


    “想不到甘羅少俠竟然認識奴家。”


    田蜜的眼波仿佛如水一般盯著甘羅,她接過甘羅手中的酒杯,有意無意間碰了碰甘羅的右手。


    空氣中的氛圍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勝七皺緊了眉頭,一臉不悅的將目光從甘羅身上移了回來。


    “農家已經被羅網滲透,俠魁卻還有心思在此請我們喝酒。”


    嬴政打破了有些僵硬的氛圍,羅網刺客出現在大澤山,而作為農家六堂之首的田光,卻絲毫沒有應對的行為,這讓他感到非常失望。


    “尚公子旅途勞頓,今日先讓農家先盡一下地主之誼,我們先喝酒在議事。”


    嬴政有些不悅,田光恍若無視,接著說道:“尚公子身份尊貴,一定品嚐過不少天下間的美酒,不過我農家的這杯水酒,尚公子一定不曾嚐過。”


    嬴政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水,天下間的酒水他的確嚐過不少,可麵前的這杯酒,看起來仿佛與水無異,並沒有散發出一丁點酒水的香氣。


    “請。”


    嬴政端起酒樽,便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嬴政直感到腦海中立馬湧起一股眩暈之感,他微微沉吟了一會,驚訝道:“此酒香而甘甜,入口時喉嚨仿佛如水一般,純而不烈,隻一杯下肚便已有千杯之感讓人有種醉生夢死的感覺。”


    “尚公子謬讚了,我農家的這杯水酒正如尚公子所言,名為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醉也不清醒則好,夢也不沉睡則妙,一切仿如過眼雲煙醉生夢死,果然好酒。”嬴政仿佛陶醉在這醉生夢死的酒暈之中,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似回味無窮。


    大司命感到有些驚訝,嬴政的神態從剛才的不悅竟隱隱變為了陶醉的模樣,看起來竟像是忘卻了身邊所有事。


    蓋聶皺了皺眉,他下意識間握緊了腰間的佩劍。


    “尚公子好像喝醉了。”


    甘羅感到有些奇怪,剛才他一杯酒下肚,並沒有任何醉意,怎麽尚公子一杯酒下肚,竟仿佛像是喝了幾十杯白酒有了一番醉意。


    難道是他與尚公子喝的酒還不一樣?


    “甘羅少俠有些不知,這醉生夢死酒還沒有人能喝過三杯。”


    感受到甘羅眼中的疑惑,田蜜輕輕趴在甘羅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甘羅眼前一亮,他有些生氣的說道:“俠魁這是看不起我,雖然尚公子身份尊貴,但我們也是一起來的,這醉生夢死酒豈有不讓我等嚐嚐的道理。”


    田光啞然失笑道:“是我考慮不周,甘羅少俠莫要生氣,這就給你上酒。”


    田光給田蜜使了使眼色,田蜜笑意盈盈的替甘羅斟滿了一杯。


    “我可不信這酒喝不了三杯。”


    “甘羅少俠可以試試。”


    甘羅也不拐彎抹角,笑道:“不錯我正要試,田猛堂主有沒有興趣一起。”


    田猛一愣,連忙退縮道:“不不不,這醉生夢死酒在農家保持最高紀錄的是勝七堂主,連喝兩杯不醉,甘羅少俠如果有意比拚,還是和勝七堂主一較高下吧。”


    甘羅到是沒想到田猛竟然會推薦勝七來陪他喝酒,在農家六堂之中魁隗堂與烈山堂明爭暗鬥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田猛堂主謙虛了,既然來到農家做客,這主人不喝客人豈有喝的道理。”


    “甘羅少俠說的不錯,現在我們是身處在烈山堂,田猛堂主作為主人哪有不陪客人喝酒的道理。”


    勝七雙手環胸,當下附和了甘羅一句。


    “這…”


    田猛麵露難色,他看了一眼田光。


    田光絲毫沒有理會甘羅口中輕視他的意思,當下笑道:“田猛堂主酒量的確不行,這杯水酒就由在下喝了。”


    言罷,也不等甘羅有所回應,直接拿起酒樽斟滿一杯一飲而盡。


    甘羅也不爽田光的麵子,也是一杯直接下肚。


    蓋聶和大司命相互看了看對方,他們不知道田蜜究竟在甘羅的耳邊說了什麽,甘羅竟仿佛絲毫不在意嬴政的安危。


    “好酒。”


    甘羅整個人興奮了起來,他輕輕閉上了眼睛,仿佛整個人還纏綿在醉生夢死酒之中。


    不過他與嬴政的表現不同,嬴政是閉目養神一副陶然世外的模樣。


    常人喝醉酒要麽是與人侃侃而談,要麽是倒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


    可這兩種情況在嬴政的身上並沒有展現,反而在他喝完酒之後整個人陷入了一種美好的回憶,臉上笑意盈盈真如醉生夢死一般。


    反觀甘羅品酒之後到像是真喝醉酒一番,一隻手直接將田蜜摟在懷中,一臉醉態的說道:“來俠魁我們接著喝。”


    “放肆,放開她。”


    勝七大吼一聲拍案而起,他的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是對於甘羅的行為動了真怒。


    “呲。”


    有微風輕輕吹起,大司命秀眉微皺,空氣中泛起一陣殺意,隻見勝七緩緩握緊背後的巨闕,淩然而立。


    甘羅臉上笑意不減,他宛如沒有看見勝七動怒一般,微笑道:“勝七堂主是覺得隻喝酒沒有興致,想要舞劍助助興嘛。”


    在場的農家堂主紛紛屏住了呼吸。


    勝七怒火中燒正要發作,一旁的朱家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掌搖了搖頭。


    “你放開。”


    朱家本來想要說些什麽,誰知甘羅一下將懷中的田蜜給推了出去。


    “好,我放開。”


    田蜜一聲驚呼,顯然也是沒有想到甘羅會突然這麽做,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慎怪道:“公子真不懂得憐香惜玉,奴家一個柔弱女子,怎麽經得起你這樣推敲。”


    “女子往往會利用自己的柔弱作為一種武器,而且一旦成為了凶器,那麽在羅網之中也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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