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陣仗……”


    看著別墅前一臉糾結的熟人,秦戰皺了皺眉。區區一條死訊,用得著警察、fbi、cia、甚至nsa(國土安全局)一起上門?


    “韓哥,情況不對。”


    他飛速念出一串號碼,並道:“如果我被抓走,你就買張不記名電話卡給這個號碼發短信,再幫忙照顧一下摩根和阿曼達。”


    “短信寫什麽?”


    “照實說。”


    “明白!”


    聽到韓鎮坤的回應,秦戰放下心來,笑問cia的小菜鳥:“格雷格,你不在華夏領事館盯梢,帶這麽多人到我家幹嘛?”


    “抱歉,秦。”


    格雷格.約恩回頭看了一眼,咬牙道:“請跟我走一趟,警方懷疑你與一起綁架案有關,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


    “開什麽玩笑!”


    秦戰出聲打斷:“我在華夏待了二十多天,今天才下飛機,哪有時間綁架?再說了,警方懷疑,你個cia的湊什麽熱鬧?”


    “這你別管。”


    格雷格急了:“總之不要反抗,我和我的同事知道你格鬥水平高、槍法好,所以千萬別做任何可能引起誤會的動作,ok?”


    “好吧,我相信你。”


    秦戰假模假式的歎了口氣,雙手舉到腦後,轉身倒退著向對方走去——正規流程應該是雙手抱頭、跪倒、趴下,他不想跪。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秦!”


    特麽的,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時候醒了……秦戰心裏抱怨一句,趕緊開口道:“我沒事,別過來,格雷格,看好你的同事!”


    “發生什麽了?”


    “不知道,你給帕克律師打電話。格雷格,是去警局嗎?”


    “對。”


    菜鳥硬著頭皮回了一句,隨後便在上司的怒視下抽出手銬。秦戰也不在意,任由他反綁雙臂、上銬、並在身上一通亂摸。


    “嘿!差不多得了,小心我告你x騷擾。”他夾了夾腿,又對每次出事都能遇到的小巡警嚷嚷:“哎,那個誰,你幹嘛去?”


    “尼克.皮特曼。”小巡警無奈的自我介紹,“秦,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屍,需要請你女朋友辨認,另外,我跟他不是一起的。”


    他用下巴指了指菜鳥。


    ……


    “啪!”


    淡黃色文件夾發出脆響,白人便衣雙手撐桌,用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俯視秦戰:“約翰.秦?”


    “你約漢!你全家約漢!”秦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那個字念「zhan」,不是「john」,漢語都不懂還當cia?”


    “閉嘴!”


    白人便衣勃然大怒,伸手就去薅秦戰衣領,秦戰歪了歪頭,雙臂一抬、雙手一扣,用手銬鏈絞住對方手腕,隨後肩膀一沉!


    “啊!!”


    “放手!”


    “狗屎!”


    審訊室頓時亂成一片,有人大聲嗬斥,有人手按槍柄,有人幸災樂禍,但就是沒人上前幫忙,秦戰冷笑著攤開雙手,道:


    “你們都開見了,是他先攻擊我的。”


    “媽的,你找死!”


    白人便衣麵色漲紅,想掏槍,右手卻痛的不聽使喚,於是他擰著身子,別扭的用左手去解槍套鎖扣,不料之前還在看笑話的眾人此時卻一反常態,七手八腳的把他按住,同時他的耳機裏也響起了上級氣急敗壞的阻止聲。


    秦戰雙手交叉,翹著二郎腿看熱鬧。


    fbi、ciapd(洛杉磯警局)、nsa,這四個部門向來尿不到一壺,就像小巡警特意強調的那樣:我跟他們不是一起的。


    因為fbi隸屬司法部,而洛杉磯警局隸屬於市政府,兩者並無統屬關係,所以fbi查出的罪行越大,就越顯得當地警局無能。


    可根據聯邦法律和聯邦與各州之間的管轄協議pd又必須配合fbi,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東廠管得了的我要管,東廠管不了的我更要管”的奇葩局麵,被人把手伸到自己的地盤還啪啪打臉,洛杉磯警局能高興才怪。


    同理,fbi與cia和nsa在職責上也有重疊。


    fbi(聯邦調查局)主內、cia(中央情報局)主外、nsa(國土安全局)屬軍方,於是當某件事既可能影響美國國內安全又來自國外,並且與軍方有關時,三個部門就會你爭我搶、明爭暗鬥,等出了事情又會相互指責、推卸責任。


    所以cia遭罪,其他人隻會裝模作樣的喊兩聲,沒誰上前阻止,但白人便衣掏槍不行,秦戰死了,大家的任務找誰去?


    鬧了好一會兒,白人便衣灰溜溜的走了,格雷格再次登場。


    “秦,他隻是想嚇嚇你。”菜鳥一臉怨念。


    “我知道。”秦戰聳了聳肩,“但他動手了,而且如果我不反抗,你猜他會不會得寸進尺?”


    “好吧,我們不說這個。”格雷格歎了口氣,打開文件道:“根據公開報道,你在華夏期間曾兩次去公安大學講課,對嗎?”


    “是去過兩次,但隻報道過一次,所以,你哪來的公開報道?”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們想知道……”


    “為什麽不在意?”秦戰冷著臉道:“格雷格,我配合你,是因為我當你是朋友,但如果你用對待犯人的那一套對我,我同樣可以在律師到位前什麽都不說。”


    “不,你必須說。”


    提線木偶語調平淡,照本宣科一樣念叨:“我不是警察,cia的工作事關國家安全,我有權在律師不在場的情況下審問。”


    “如果我不說呢?”


    “我們會以間諜罪起訴你。”


    “起訴能請律師嗎?”


    “……能。”


    格雷格敗退,雖然cia經常無理由關押懷疑對象,但眼下是多部門聯合詢問,而且眼前這位也不是他們能隨意欺負的對象。


    眾人低聲交談幾句,少頃,一位黑人起身。


    “秦先生,你好。”他出示工作證:“我是fbi探員劉易斯.桑德爾,fbi願意以朋友的身份和你對等交流,你覺得怎麽樣?”


    “我拭目以待。”


    “很好。我們接到線報——準確的說,是某個由日本人組成的社團向我們舉報,說你與一場綁架案有關。”劉易斯攤了攤手,意思是誠意我已經有了,該你了。


    果然不出所料!


    秦戰心中冷哼,仰首道:“我看到了你的誠意,抱歉,我想我幫不了你。我在華夏殺過一個日本人,但從沒綁架過日本人。”


    “ok,你認識小倉英太郎嗎?”


    “聽過,沒見過。”


    “那你跟他是什麽關係?”


    “同學?”秦戰不太確定的回道:“我知道他和我在同一所學校,但不清楚他在哪個係,這麽說……是他被綁架了?”


    劉易斯點頭。


    不得不說,這哥們兒確實挺平易近人的,所以秦戰也不介意跟他抱怨兩句:“夥計,知道南加大為什麽換安保公司嗎?”


    黑哥們一愣。


    “因為校警在九一八那天對我開了一槍。”他自問自答道:“而校警之所以開槍,是因為他們收了黑錢,小倉英二郎的黑錢。”


    “能詳細說說嗎?”


    劉易斯來了興趣,畢竟線索往往就藏在不經意間,不管對方是不是綁架案主使,多了解一些他和被綁架者的矛盾都不是壞事。


    秦戰笑著點頭。


    除了尚未開口的nsa,對麵已經底牌盡出,而他的底牌還在路上,所以他要做的就是拖,拖到議員有足夠的時間了解情況。


    果然,就在他給眾人科普九一八對華夏的特殊含義、以及小倉英二郎為什麽要阻止留學生集會時,審訊室外間傳來了爭吵聲。


    ……


    警局會客室。


    詹姆斯.帕克在門外以一敵三,對fbi、cia、nsa狂噴口水,喬納森議員和秦戰則端著警局局長現磨現泡的咖啡怡然自得。


    “抱歉,秦。”大佬看了看表,低聲道:“競選到了關鍵時刻,很多事來不及關注,稍後艾德會把這件事的詳細資料給你。”


    “謝謝。”秦戰對男秘書點頭致意,又問自家老板:“有什麽我能幫您的?”


    “有。”


    喬納森麵無表情的道:“支取政治獻金的郵件已經在你的郵箱裏待了兩周,我很需要那筆錢,董事長先生能批一下嗎?”


    秦戰趕緊翻手機。


    投資公司本質上是三家政治勢力使用政治獻金的合法渠道,由於朗費羅夫人是ceo,注冊地又在米歇爾的勢力範圍,所以出於製衡,提取獻金時必須由代表喬納森的秦戰簽字,但他當慣了甩手掌櫃,早忘了自己還有個商務郵箱。


    “會議邀請?”


    看著郵箱中的邀請函,秦戰一臉疑惑,喬納森笑著解釋:“沒錯,距離聖誕還有兩個月,我們都想給自己送一份聖誕禮物。”


    “好吧,我會去的。”秦戰眨了眨眼,決定回家再找摩根解惑,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先生,您不是很需要那筆錢嗎?”


    “是需要,不是急需。”


    說到這,大佬端起了咖啡,秘書艾德笑著接上:“秦,半個月前,蘇珊大媽進了重症監護室,州長有意指定boss做繼任者。”


    臥槽,這貨要升官了?


    秦戰連聲道喜,按照聯邦憲法和加州法律,如果參議員在任期內死亡或辭職,州長可以直接指定繼任者,而蘇珊大媽不僅是現任參議員,還是喬納森的死對頭兼競爭對手,她進重症監護室,對喬納森而言不啻於雙喜臨門!


    “沒什麽好高興的。”


    準參議員故作謙虛:“蘇珊的任期還剩幾個月,在她任期屆滿後我依然要參加選舉,所以十一月到一月期間對我很重要。”


    就是十一月開始撒幣唄……秦戰秒懂,恭維道:“華夏有句話叫「近水樓台先得月」,以您的優勢,獲勝隻是時間問題。”


    喬納森搖頭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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