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米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阿讚li邊打圈兒一邊念誦經咒,念誦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到了最後,聽得我頭都暈了。


    在此期間,大偉、我爸,還有保姆叔叔因為是異性所以都被請去了房間外麵。


    阿平沒有去,我們需要他來翻譯,而且無論從外表還是內心,我都沒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看待。


    我們的目光都聚焦在姨婆的肚子上,特別是我和我媽,都比較好奇那些米到底能起什麽作用,又或者會發生什麽奇跡。


    然而米並沒有變化,好好立在床頭櫃上的瓶子卻就那樣倒了,在桌麵上斜斜地滾了幾圈兒,就在我們以為它肯定得落在地上摔成碎片之際,它又在桌子的邊沿處自己停下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阿讚li止了念誦,用手擦了擦額角的汗,站了起來,從她的包裏拿出一塊兒手帕大小的布遞給了我。


    一看顏色,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塊兒裹屍布,並且還是從屍體上扒拉下來的,透著一股子腐味兒。


    我遲疑了一下,接過來看著她。


    「你把米裝回碗裏,用這個布包起來,然後盡快出去找最近的一棵樹埋掉。」阿平幫阿讚li譯道。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便有人敲響了外婆家的房門。


    我爸應該是去開門了,大偉疾步過來,通知我們說救護人員已經到了,讓我們快點兒收拾收拾。


    於是也顧不上問,我急忙蹲到床邊,把姨婆肚子上的米胡亂撥回到碗裏,然後用那塊兒裹屍布包起來綁了個結兒放到了旁邊的床頭櫃上,順帶把瓶子扶正了。中文網


    剛做完這些,救護人員就進來了,四個人,還抬著一個擔架,被我爸帶著進來了姨婆的房間。


    「來,先讓一下,我們先檢查一下。」


    一位女醫生徑直走到床邊,動作熟練地為姨婆量起了血壓。


    她捏了幾下,忽然,姨婆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猛地倒吸了一口氣,接著便直直地彈坐起來,弓起身子猛烈的咳嗽。


    女醫生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一下,但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麵的急救醫生,隻是手微微震了一下,便撇開血壓計的氣囊幫姨婆拍起了後背。


    保姆叔叔倒來水,我媽接過來給姨婆送到了唇邊兒,可姨婆卻推開我媽的手,咳得不能自已。


    咳著咳著,仿佛被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姨婆的臉憋得通紅,一副氣兒上不來的模樣使勁兒往外清嗓子。


    這還不夠,緊接著她又把手伸進自己的嘴裏,用指頭去掏嗓子眼兒。


    「yue」了好幾聲,姨婆的食指和中指似乎終於碰到了什麽東西,於是她一點點地往外拉。


    居然是一團頭發!


    看起來就像是我平時洗頭發時把脫落的長發揉成團,濕乎乎的好大一團兒,還有些發絲落在外麵,發絲上還掛著口水。


    這下子醫生徹底驚呆了,瞪著姨婆手中的頭發硬是半天說不出話來。


    姨婆將頭發從口中拉出來,落在外麵的發絲細長,還有兩三根卡在嘴裏,弄了半天才搞出來,然後她停止了咳嗽,一臉莫名地看著我們所有人。


    「我這是咋了?」她滿臉疑惑,看到手中的頭發時臉色變得煞白。


    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忙讓她先躺下,請醫生幫她測量體征。


    一開始她還不樂意,非說自己沒病,讓人家醫生先走,說什麽都不讓檢查。


    我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可這種時候哪能由著她來呀,要真出什麽事兒誰來負責?於是我和我媽便一個按肩膀一個按腳,硬生生的把她給按回到了床上,讓醫生檢查。


    經過一係列檢查,沒想到醫生居然說姨婆各方麵的指標都是正常的,最後實在查不出毛病,那名女醫生也隻得說:「可能是誤吞頭發被卡住了,那你們看要不要去醫院做個全麵檢查?」


    無論從哪一方麵考慮,我們都認為這是極其必要的,畢竟姨婆現在還住在外婆家。


    然而正當我爸媽和醫生溝通時,姨婆自己卻說:「我不去醫院,我沒病。」


    她說得非常堅決,太堅決了。


    那固執的模樣突然讓我想起了當初拒絕吃藥拒絕看病的姨姥爺,心裏不由一怔。


    「小姨,您這得去醫院瞧瞧啊,咱就當去做個體檢,沒事兒的話也能安心不是?」我媽苦口婆心地勸著,在她看來,姨婆或許是諱疾忌醫。


    姨婆卻一把將被子拉到脖子根兒,把頭扭到一邊兒,說:「我不去,都說了我沒事,去什麽醫院啊。」


    我爸媽見狀也不好再多說什麽,於是隻得跟救護人員把費用結清,跟他們道謝後就請他們先行離開了。


    一陣忙亂,阿平、阿讚li還有大偉都因為救護人員的到來而被請去了客廳的沙發上休息。


    送走救護人員後,我爸媽又去了姨婆房裏磨嘴皮子,就想讓她去醫院做個全麵體檢。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來到客廳,看到大偉他們仨正在喝茶聊天,用的都是t語,便好奇地湊上去問:「你們聊什麽呐?」


    大偉往旁邊挪了挪,拍拍他旁邊的位子讓我坐過去,然後說:「阿讚li那個瓶子有很重的陰氣,但裏麵禁錮著的並不是一個男人的陰靈,而是一個女人的,還有啊,有問題的不光是那個瓶子,還有你姨婆本身。」


    「哈?」


    我非常訝異,心想阿讚li不會是看走眼了?姨姥爺的遺物上怎麽可能會附著一個女人的陰靈呢?


    見我滿臉問號,大偉繼續說:「是個年輕的女人,而且是被人用術法禁錮在瓶子裏的,阿讚li你問問你姨婆,除了她和你姨姥爺外,還有誰碰過這個瓶子。」


    我低頭聽著,略感為難,阿讚li意思難道是讓我問姨婆,姨姥爺除了她以外還有沒有其他女人?


    這不就是要讓我在姨婆的傷口上撒鹽嗎?


    印象中姨婆是個非常傳統且顧家的女人,對姨姥爺特別好,將姨姥爺照顧的無微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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