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大約過了一兩分鍾,阿咪的丈夫這才從幾乎厥過去的疼痛中緩過神來,正趔趄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抬頭,便看到自己的情人居然舉著一把尖刀直直地朝他衝了過來。


    他嚇得腿腳發軟,一邊爬著躲避,一邊大罵你是不是有神經病,可他情人卻好似什麽都聽不到一般雙目赤紅,照著他的腦袋便一刀砍了上去。


    阿咪的丈夫嚇得小便失禁,連滾帶爬地躲到一邊,哭喊驚叫著。


    這一刀並沒有傷到他,然而還沒等他喘口氣,情人卻似鐵了心要殺了他,瞪著血紅的雙眼再次衝了上來。


    阿咪的丈夫見狀不妙,眼前的情人分明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於是他趕緊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撒丫子就往門外跑,竟連內褲都沒顧上穿,直接裸著便竄出了他家大門。


    再說他情人那一邊,據那女的跟阿讚乍侖蓬的描述,當時她剛洗完澡,覺得十分口渴,於是便去了廚房,想要從冰箱裏拿瓶啤酒來喝。


    剛殺了人,又如此殘暴地將其分屍,饒是這位情人再怎麽毫無人性,她心裏其實還是難免有些恐懼和不安的。


    惴惴不安中,她剛喝了一口啤酒,忽然就聽到裏屋浴室的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這一下,嚇得本就心神不寧的她差點兒將手中的啤酒掉落在地。


    回過神來,她一邊埋怨著阿咪的丈夫為什麽那麽用力地摔門,一邊快步往裏屋走去,誰知一到浴室門口,那門竟然緊緊閉著,裏麵還傳出了水聲。


    她上前一步,正想把門拉開,可手還沒碰到門把手,腳下就突然一滑,整個人竟直直地摔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情人隻覺得自己身下一片潮濕,撐起身子一看,自己粉色的睡裙竟然已經被染成了血紅色。


    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得不輕,於是她難以抑製地尖叫出聲。


    要知道,他們殺害阿咪的地方分明就是在客廳裏,而後分屍也是在廚房裏進行的,無論如何這血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她心裏恐慌得厲害,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來,可地上全是血,本就無比滑溜,她又特別慌張,於是每爬起一次就又摔倒在血泊當中。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推開了。


    一個渾身是血,披頭散發的女人竟然赤條條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女人的身材圓滾滾的,身上有數不清的刀傷,都在往下淌著血,這些血流到地磚上,一點點又流向了情人身下的血泊之中。


    情人嚇傻了,這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阿咪啊。


    看到阿咪俯身朝她撲來,她顧不得再想其他,直接抬起腿,一腳踹在了阿咪的小腹上,然後掙紮著爬起來,撒腿就往廚房跑。


    這時候,情人已經頭腦發熱,她根本沒來得及去想阿咪已經被他們裝在了一個個密封袋裏藏進了冰櫃,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在她眼前。


    血衝頭頂的她當時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便是要將那個女人趕盡殺絕。


    慌亂中,她抄起廚房的一把尖刀,想也沒想便又衝進裏屋,照著阿咪的頭就劈了下去。


    眼前的阿咪來回躲閃,最終竟在她麵前消失了。


    可還沒等她鬆一口氣,就感覺有人從背後對著她的脖子吹氣,那氣冷得瘮人。


    她緩緩側過頭去,竟是阿咪站在她的身後,發絲的縫隙中露出的一隻眼睛布滿了血絲,卻沒有黑眼瞳。


    情人尖叫一聲,再次瘋了一般抄刀往上砍,誰知眼前的阿咪竟躲也不躲,隻在刀尖快要觸到她時,再次消失了。


    那天晚上,她們就這樣反複,一直到情人累得精疲力盡,最終倒地不起。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一直躲在車裏的阿咪丈夫因為沒穿


    衣服,隻得硬著頭皮回了家。


    家裏一片狼藉,所有家具都無一幸免,全都被刀砍了個亂七八糟。


    剛走進裏屋,阿咪的丈夫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情人。


    奇怪的是,情人的裙子仍是粉白色的,上麵沒有一絲血跡,而地磚上,更是沒有前一夜他們看到的那圈圓圓的血泊。


    不過因著前一晚的經曆,他還是不敢上前查看,隻匆匆拿了自己的衣服便出了門。


    阿咪的丈夫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直到當天下午,他接到情人打來的電話,問他人在哪裏,什麽時候回去。


    想到前一夜,情人凶神惡煞地抄刀往他身上劈,阿咪的丈夫心裏仍感到十分後怕,心有餘悸,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回去,而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在電話裏將前一晚的事告訴了他的情人。


    情人聽後,將自己經曆的詭異一夜跟他一說,這兩個做賊心虛的畜生立刻就想到是不是阿咪的鬼魂回來索命了。


    這一想法將兩人都嚇得不輕。


    想了想,情人告訴阿咪的丈夫,說她認識一個十分靠譜的牌商,可以請他幫忙,給他們介紹一位阿讚來解決此事。


    阿咪的丈夫開始一聽,覺得此事不太妥當,畢竟人是他們殺的,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就是除了他們倆,其他沒人知道。.


    可情人卻安撫他,說自己與那位牌商十分相熟,還說牌商也好阿讚也罷,保守客戶的秘密都是他們最最起碼的職業操守。


    被這情人三不五忽悠,再加上前***人那近乎瘋癲的舉動,阿咪的丈夫在極度恐懼下最終還是妥協了,於是便讓情人聯係她那位「牌商朋友」。


    之後的事情我們就全都知道了,他們通過牌商找到了阿讚乍侖蓬,請求阿讚乍侖蓬施法禁錮阿咪的陰靈。


    而後,我們幾個人突然出現,說是要找阿咪,這讓阿咪的丈夫心裏頓覺不妙,覺得把阿咪的屍體一直藏在家裏也不是個事兒,萬一敬查找上門來......


    可埋的話,又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地兒,於是情急之中,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去阿讚乍侖蓬住所時看到的那些白骨。


    他猶豫了一下,給阿讚乍侖蓬打去電話,詢問他是否收購體,並表示願意以極低的價格將阿咪的遺體售賣給阿讚乍侖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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