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m城換了一輛商務車,以便於載著兩位阿讚一同前往芭城。路上阿讚炳一直閉目養神,而阿讚頌賓卻十分合群,跟大偉和阿平聊了一路。


    到達芭城以後,我們先是帶著兩位阿讚去了p雄家裏,p雄見到大偉口中的一名阿讚變成了兩名也沒說什麽,客套地招呼他們入座,很快,三個人就變得十分熟絡。


    阿讚之間有很多共同話題,我也聽不懂t語,就隻當他們是在商量施法的事兒。我和大偉阿平也實在是累壞了,尤其是他們倆,一路上兩人輪換著開車,累得腰都快斷了。於是我們便和幾位阿讚打了聲招呼,先回去了酒店。


    下午四點多,我們接到了p雄的電話,說是他們商量過後,覺得有必要把施法地點定在墳場,讓我們來想辦法。不光如此,他還要求我們去幫他們找來施法需要用到的材料。


    我翻了個白眼就要去找紙筆,在心裏暗罵p雄這個人摳摳索索的,怎麽他做法還得要求我們自帶材料,這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嘛。


    隨後p雄在電話裏說出了他所需的材料,我瞪大了眼睛,把筆遞給大偉示意讓他來寫,因為我手已經開始哆嗦了。


    p雄說,讓我們幫他找來一塊兒裹屍布,四根棺材釘,車禍橫死不到七天之人的天靈蓋,還有女人的經血。


    ......


    我盯著大偉寫字的手,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心想p雄是不是在整我們啊,他要的這些東西我們去哪兒給他搞啊?


    可大偉卻是淡淡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會在明天施法前搞定,讓p雄他們隻管考慮怎麽施法就行。


    掛斷電話,我這才驚叫出聲,問大偉現在該怎麽辦。大偉示意我安心,然後帶著我敲響了對麵阿平的房門。


    阿平睡眼惺忪地打開房門,揉著眼睛問我們有什麽事,大偉就把p雄的要求告訴了他。


    “哦......”阿平撓撓蓬亂的頭發,一副煩不勝煩的樣子抱怨道:“哎喲,他怎麽不早說啊,真是的,現在都太晚了啦。”


    阿平身上那股娘娘腔的勁兒我真是怎麽都看不習慣,尤其是他這剛睡醒,穿著大v領的t恤抱怨撒嬌的樣子,就差沒長倆胸了。


    “施法要到明天晚上天黑後才能進行,咱們明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你現在就可以開始聯係了,明天咱們過去取貨。另外墳場的話我想了想,還是找一個偏僻點的地方,最好是亂葬崗,這樣施法的時候就不會有人來幹擾。”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興鬆平常,我真是被這倆人給整蒙了,問他們那經血得去哪兒找啊。


    “這個容易,你別忘了咱們現在可是在芭城,紅燈區那麽多,怎麽都能找到個生理期的女人,到時候給點錢就好了。”


    大偉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出了這番言論,他說得也太自然了,搞得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他是不是經常去逛那種地方。


    “對對對,我經常去,我就住在那兒哈。”大偉顯然是沒看出我心裏那點兒小心思,回答起來也沒個正型。


    阿平也沒理我們,自己跑回床上拿起手機就開始打電話。大概打了有四五個電話過後,阿平就告訴我們全都搞定了,明天取貨。


    我一下就傻眼了,心說這人也太牛了吧,打幾個電話就能把這些東西都找齊了,佩服,我真是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你確定找到的天靈蓋符合要求?”大偉也顯得有些意外,問阿平。


    “運氣好嘍,我聯係的火葬場那邊,昨天剛剛運來一個男人,說是騎摩托車和卡車相撞,當場死亡的。”阿平把擋在眼前的亂發別在耳後,得意地說著。


    我心裏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忙問他們該不會我們明天還要去火葬場親自取吧。


    “當然嘍,讓他們送的話就不一定是送哪裏的骨頭啦,我們當然要去親眼看著他們把天靈蓋切割下來呀。”阿平笑睨著我,“裹屍布也是一樣的,要看著他們剪呐。”


    我去,我簡直驚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於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阿平,說我用不用去?


    “去啊,不然的話我們還要繞路回來接你,那樣太麻煩了啦。”阿平一邊說,一邊就當著我們的麵脫下他的大v領t恤,換了一件白色的緊身背心準備出門。那背心把他肚子上的肉勒出了好幾層遊泳圈,上麵還有兩個十分尷尬的小凸點,看得我是一陣惡寒。


    “好啦,你們先去休息,我要出去找經血啦。”阿平說到最後倆字臉上是遮掩不住的嫌棄,把包往肩膀後頭一甩就走出了房間。


    回到房間,我腦子裏全是自己想象出來的血腥畫麵,越想就越膈應,大偉跟我說了幾句話,見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也就不再多言,坐在一旁玩起了手機。


    兩個多小時後阿平打來電話說他已經拿到了那個東西,正在回來的路上,聽他一說我又開始想象著他手拎大號創可貼的樣子,胃裏又是一陣惡心。


    那天晚上我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著,硬是聽著有聲書熬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從酒店出發,去到了阿平聯係的火葬場。


    說是火葬場,其實這還是一家寺廟,不過這間寺廟裏就隻有一位僧人和一個看屍工。


    我們剛一下車,就有一位滿臉胡渣,看著髒兮兮的男人迎了上來。這男人和阿平的關係顯然十分親密,倆人一見麵就又摟又抱的,我和大偉尷尬地站在一旁就跟個隱形人似的。


    他倆一邊聊,一邊示意我們跟上,朝著寺廟內的白塔走去。我用大腿也能想出來那個塔就是他們所說的火化爐,雙腿不由得又開始發軟,我拉住大偉的胳膊,小聲告訴他我有些害怕。


    大偉笑著拉住我的手,打趣說我想象力太豐富了,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可怕,還說如果我實在不敢去的話可以留在車上等他們,反正取塊兒骨頭要不了多長時間。


    其實我剛才就不想下車的,但是我一想,我們這可是來偷屍體的,雖說阿平給看屍工承諾了三千銖的報酬,可那也還是既不道德又違法的買賣,我一想到這些就心虛得不要不要的,心想萬一我留在車上被人當場抓捕了,那我到時候不是連個翻譯都找不到。


    一路上我們一個僧人都沒看到,阿平說看屍人告訴他,這座寺廟的龍婆僧正在打坐,剛好可以趁著這個空檔去取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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