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我好好的躺在床上,目光所及,大偉正低著頭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我想坐起來,可剛一動彈,身上就一陣癱軟,全身的骨頭肌肉都疼得不行。


    有點兒像是很久沒運動,突然跑了一場馬拉鬆後的那種痛感,但是比那還要疼好幾倍。


    我沒忍住,直接痛呼一聲,大偉急忙站起身過來查看,問我怎麽回事。


    “我好疼啊!”我都快哭出來了,可憐地眨巴著眼睛看向他。


    “怎麽回事啊?”大偉有些著急,問我究竟是哪裏疼。


    我說我哪兒都疼,動都動不了,讓他趕緊出去給我買盒止疼藥回來。


    大偉皺眉沉默半晌,又摸了摸我的額頭,才道:“你等著,我馬上回來。”


    他這個馬上的確很快,可他並沒有帶藥回來,而是把對麵張母房間裏的p雄給我帶來了。


    我不可思議的揚了揚眉。


    他找這人過來幹嘛啊?


    而且,張母不是還在那邊做法嗎?


    “幫忙看看吧,她應該沒有生病,剛睡著沒五分鍾,起來就喊疼了。”


    大偉一邊對p雄說著,還一邊把我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連我的脖子都被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p雄訕笑一聲,揶揄道:“你蓋那麽緊,我怎麽看啊?”


    他嘴上雖然這麽說,行動卻沒有停下來。走到窗邊椅子上坐定,合上雙眼,嘴裏便開始念誦經咒。


    奇怪的是,這一次我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除了疼,疼過之後還有冷,滲入骨髓的那種冷,凍得我上下牙齒都在打架。


    p雄念誦了一會兒,停了下來沒了動靜,整個人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入定了。


    我們等了好半天,p雄突然睜眼,目光朝躺在床上的我掃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的嘴角竟勾起了一個詭秘的弧度。


    “嗬嗬,你竟然能看到?看來我沒有白給你一個鬼奴,你倒是用得很得心應手啊。”p雄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都蒙了,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可看到大偉探尋的目光時,我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她這是被陰氣侵擾了?還是?”大偉看向p雄,問道。


    “問我幹什麽,你直接去問她嘛,女孩子的體質本來就比較陰寒,她又不是修法的人,去了那種地方,身體肯定是受不了的嘛。”p雄哼笑一聲,看著我一副“你懂的”的姿態。


    問我?


    去了那種地方?


    他完全沒有想要幫我治療疼痛的意思,還在那兒不鹹不淡地分析著。


    我心裏強壓著的火氣一下子衝到頭頂!


    “我去哪兒了呀?我就是做了場夢!你還跟我提什麽鬼奴,我在夢裏就是被那個瓦薩拉去bao炸現場了呀!”


    我疼得直嘶冷氣,顧不得形象的衝他大叫,叫完又問大偉,“你不是去買藥的嗎?把他帶過來幹嘛?是嫌我不夠疼還是死得不夠早啊?!”


    要不是我身上疼痛難忍,此時可能都蹦起來了,大偉嘴上說p雄危險,可卻還引狼入室,p雄也不是醫生,叫他過來幹什麽呀?


    “哎喲領隊,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你去到死了那麽多人的地方,當然會被陰氣幹擾到,全身疼也是正常的嘛,睡一天就好啦。”


    p雄也不惱,反而看我這反應他還挺樂嗬。


    疼成這樣我能睡著才是奇跡了,眼淚都順著太陽穴往下流。


    “你幫她買一盒必理痛,讓她好好睡一覺就沒事啦。”p雄站起身,對大偉說。


    我疼笑了,說:“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叫他來不也是得給我買藥嗎?”


    隨即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p雄:“對了,張偉他媽找你有什麽事啊?她要做什麽法事?我剛才夢裏見到張偉了,求著我把他們母子帶回家。”


    大偉見我疼得嘶嘶往裏吸氣,便打斷道:“你在這兒乖乖等著,我去買藥,順便和p雄聊聊。”


    話一說完,便帶著p雄出去了,也沒給他回答的機會。


    大偉這麽做我太能理解了,當前首要任務是得趕緊給我止痛。


    要是他去買藥,把p雄留在這裏的話,我一個疼到動彈不得的人不得被他活活吃了呀。


    等了一陣,大偉一個人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小小的白紙袋。他把我扶起來,喝了藥,又扶我躺下,這才坐在床邊給我講了起來。


    原來張偉的母親把p雄叫來,竟然是想求他施法,讓張偉起死回生的。


    起死回生?


    聽到這句話我都傻眼兒了。


    這位張阿姨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無知村婦,怎麽能提出這麽離譜的要求?她莫不是真把p雄當成了神仙?


    我說,這種事情p雄直接回絕就好了嘛,為什麽還要在張母的房間裏呆那麽久,難不成還想借機再撈一筆?他是個魔鬼嗎?


    “張偉他媽在那兒又是跪又是哭的,拽著p雄不讓走啊,最後還說要不是p雄做法,她和張偉起碼還能再度過最後一段時光,指責他兒子的死跟p雄脫不開幹係。”


    大偉也有些無奈,搖著頭感慨:“p雄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麽的,竟然對張偉他媽心軟了,剛才跟我說,他想把張偉做成牌,讓他媽帶回去供奉,這會兒正商量著呢。”


    我皺眉,這個主意乍聽之下是挺荒謬,但換個角度來想,起碼能給張母留下點念想,要是真能讓張偉附到牌上的話說不定他們母子還能在夢裏團聚。


    我點點頭,說:“那就讓他們談吧,這樣一來,說不定張偉他媽心裏也能好受一些。”


    “做這種牌哪有那麽簡單,得在張偉的屍首上取材才行,但是目前敬方和君方還在調查爆炸案,我估計這個很有難度。”


    大偉麵帶愁容,明顯是很為難。


    “p雄的意思是,這個事兒還得咱們來解決,一會兒我先去和阿平商量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吧。”他說。


    又是這種取材之事,我是肯定不願意參與的,首先我在認屍的時候都不敢進那個停屍間。


    張偉的儀容我怕是也已經見到了,在我的夢裏。那副模樣我真是想想就渾身難受,更別提從他身上取材料了。


    “不用你管,你就呆在房間裏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和阿平去就行,哦對了,錢斌那邊怎麽辦?要不要給他們安排個一日遊什麽的,等張偉火化起碼要到兩三天以後了,他們這樣泡在酒店裏麵幹等也不是回事兒啊。”


    沒等聽完大偉的話,我竟然睡著了,可能是藥勁兒上來了,眼皮眨了眨就再也沒能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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