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很普通的噩夢,夢裏沒有瓦薩,也沒有什麽鬼鬼神神,但是我卻在夢中再次經曆了那場bao炸,而且這一次,我竟然身在事發現場。


    我站在佛像的欄杆外麵,耳邊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四處都是火光,欄杆被炸得粉碎,街道上全是燃燒著的摩托車,還有很多人被火點燃,或奔跑,或在地上打著滾兒。


    我向前移動著,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條血肉模糊的胳膊,手指還在活動著。


    我嚇得大叫,在四處逃竄的人群中尋找大偉的身影,卻怎麽也找不到,然後又是轟的一聲巨響,一個人竟然在離我隻有兩三米遠的地方原地bao炸了!


    猛地睜開眼睛,心髒撲通撲通跳得我心慌不已,原來這隻是一場夢啊!


    或許不光隻有張母,我也有了應激反應,和她不同的是,我隻是對這起慘案有了心理陰影。


    醒來的時候,身體果然沒有先前那麽疼痛了,起碼已經能夠強撐著自己坐起來。


    窗外已經天光大亮,我環視了一眼房間,沒有見到大偉的影子,應該是和阿平出去辦事了。


    我本來想要先下床洗漱,去看看錢斌他們在幹什麽,還有就是,阿咪走了,誰來照顧張母呢?


    可我腳剛落地,枕頭邊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是我媽打來的。


    “圓子,你哪天回來呀?媽媽去機場接你。”


    我帶了好幾回團了,我媽從來沒主動提出過要去接我,我也沒有要求過,拚車或是坐大巴都很方便。


    我笑了笑,說您可是我的母後大人,我怎敢勞您大駕呢。


    我媽嗔道:“你這孩子,我每次說要送你都不願意啊,對了,我給你說個事兒,你李娜阿姨報了個去t國的團,哎,她是在這次事發之前報的,現在想退*團人家也不給她退,說是隻能跟著過去了。”


    我嗯了一聲,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啊?


    我媽歎息一身,說:“人家專門打電話給我,說她報的就是廉價團,才花了699,跟你給她的行程一樣,也是七天五晚的。”


    我驚呆了,說不是999嗎?怎麽又成了699了?現在旅行社都這麽卷了嗎?


    “不知道啊,她說那天剛好在傑放路逛街,看到人家門市門上貼了一個海報,上麵就打著699。她一開始也不相信,進去問了才知道,原來這是那家旅行社做的什麽回饋老客戶的團,相當於半買半送了!”


    我媽也覺得不可思議,嘖了嘖舌,繼續又說:“我還勸她,就你跟我說的那番話我都跟她講了,可她說合同上麵寫的清清楚楚,自費購物都自願,可以不買也可以不參加。”


    聽著我媽的話,我頭又開始疼了,心想這李娜阿姨也是個做生意的,怎麽這麽簡單的道理她都想不明白呢?天下哪兒來白吃的午餐啊!


    揉著頭,我有些不耐煩,“唉,隨便她吧,我跟你說啊媽,以後你也別跟她走太近,跟這種愛貪小便宜的人打交道忒沒勁了。”


    掛斷電話,我坐在床上發了半天楞,心想這些旅行社到底在圖些什麽?


    市場這麽大,就是用低價把玩不過的幾家社搞死了,後麵還會有層出不窮的新公司出來,難不成就要一直這樣賠著買賣賺吆喝嗎?


    這種廉價團,旅行社不賺錢就得拉著導遊分攤壓力,導遊頂著高額人頭費,怎麽可能不去搞客人?


    人說窮家富路,出來旅遊不就是為了放鬆玩樂嗎?到時候吃不好睡不好玩不好,還得憋一肚子氣,這都什麽事兒啊。


    正想著,門鈴被按響了,我有點兒發愣,突然發現帶團以來,不管誰來敲我的門,都沒有按門鈴的。


    我站起身,兩條腿還是跟灌了鉛似的特別沉,打開門見是錢斌,就側身讓他進屋。


    進來後他一臉苦惱,直接走到窗邊坐下,屁股還沒坐穩便問我了一個問題。


    “圓子,咱都是朋友,你給我說句實話,張偉和他媽到底是來t國幹什麽的?我早上下樓吃飯的時候看見p雄了,那家夥,光是衝著我微笑,看得我賊膈應,本來還想跟他抱怨兩句我那小鬼兒的事,但是我還是慫了。”他看見p雄了?


    這麽說p雄*根本沒有離開過酒店?!


    我猶豫了片刻,跟他說:“張偉他們過來的確是有事,但是沒有當事人的授意我不能告訴你,你也理解一下吧。”


    錢斌一拍大腿,怪叫出聲:“看吧!我就說肯定有事兒,行了,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來找p雄做法的!”


    他說的言之鑿鑿,就跟自己親身經曆過了似的,隨後又突然露出一臉疑惑,自言自語地嘟囔:“做法的話......是做了什麽法?難道是失敗了?反噬了?也沒那麽快吧?!”


    我在他肩膀上狠拍一掌,嚴肅地警告他:“行了吧你!再給你個二十四個腦子你也想不明白,我告訴你,出去可別亂說話,張偉這事兒真的就隻是個意外,充其量隻能算他倒黴,剛好就在出事的時候出現在那兒了,你甭老把什麽事兒都往這種邪門歪道上引,每天橫死的人多了,難不成個個都是被陰法反噬了?”


    錢斌撓了撓腦袋,明顯不太相信我的說辭,繼續耍賴道:“你就跟我說說唄,他們到底是來做什麽法的?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不跟團,就跟你過來,肯定不是讓你帶他們來旅遊的,我們村的人出國旅遊都不會選自由行的,況且他還帶著他媽。”


    我沉默著,不是我不相信錢斌,他這個人表麵上挺混,但實際上卻是個對朋友兩肋插刀的,如果這次來的隻有他,我肯定會把我知道的全數告訴他,可是想到他那一群我認識不認識的發小,心裏就有些打鼓。


    見我死活都不吭聲,錢斌也終於放棄了,轉而跟我聊起了別的。


    我問他張母現在是誰在照顧,他說是白瑩,是大偉出去的時候過來拜托的。


    我點點頭,問他鮑一凡怎麽沒來,倒是看著好像跟白瑩有些過分親密了。


    錢斌不好意思地笑笑,低頭小聲說:“唉,我不是得趕緊找人結婚嗎,鮑一凡說她還沒玩夠,暫時不考慮結婚生子,我就隻能跟她分了,再怎麽喜歡也比不上我這條命啊,我這一分手白瑩就跟我告白,說她從小就喜歡我,也願意跟我生個孩子,我就想那就跟她試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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