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悠悠晃晃走了一刻鍾時間,衙門裏沐單他們已經歸來,查證那個人並不是楚玉,按理說他們遇到楚玉,加上老師的實力應該很快就回來了,他們焦急地在門口等待,三人就緩緩走到門前。


    楚玉一出,很多藏在暗處的冥衛就把他圍成圈。一陣如鈴鐺般的笑聲響起,回響激蕩在周圍,“憑你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敵不過他。”


    夙願坐在衙門主屋的屋簷上,唇角掛著微笑,捋過自己被風吹亂的發鬢,腳丫在空中搖晃,片片冰花飄蕩在空中。


    喝酒的人手一頓而後大口一灌,酒壇砸向地麵。用自己整潔的白衣邋遢的擦了嘴一下,指著半空的人哈哈大笑兩聲,“我還以為你是個膽小鬼呢。”邊說邊笑的花枝招展,綠色的眸子中包涵了太多東西。可心卻跳快了兩下,真實的想法,沒有出賣他。


    圍著他的冥衛齊齊身上一抖,一股涼意從腳心直竄頭頂,他竟然敢說判官大人是膽小鬼,純屬是在找死啊。


    夙願還在笑,聽著他這句貌似大逆不道的話,反而笑意更深,眼中快速閃過一隻熒光的蝴蝶。


    “許多年不見,即使再把自己穿成一塵不染的樣子,也改不了你印在骨子裏的東西。”話鋒一轉,眼神一變,她諷刺地看了一眼楚玉。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對話,其餘的人一頭霧水。


    夙願笑著歎了一口氣,“既然回來了,那就隨我回枉死地獄吧。”


    楚玉本因為見到她而雀躍的心冷下來,這麽多年沒見了,你當真要這麽絕情。


    時間最是有情,也最是無情。原來兩人已經隔得這麽近,卻又遙不可及。


    曾經的那些記憶印烙在心底抹不去,時時刻刻溫暖著他,也折磨著他,他原以為一切都要結束,為什麽可是這個人又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番。


    即使心中再痛,恨不得自己將心掏出來捏碎,可他不想在她麵前表現得懦弱,用那樣同情的眼神看著他,‘一副幾百年了,還是老樣子’的同情眼神。


    他低著頭用手捂著自己的半張臉,突然陰森森的笑了幾聲。再抬起頭來時,那雙綠眸顏色變深了許多,楚玉垂下手指著夙願,“我不會回那種鬼地方了。”


    司音心中一驚,現在還是冥界的白天,那他現在的性格是暴跳如雷,脾氣不好,很容易走火入魔。


    一陣陰涼刺骨的寒風從楚玉的周圍冒出,他又是陰森森的笑了兩聲,所有的冥衛開始警覺,卻為時已晚,被那道強勁的風刮得四處亂飛。


    司音離尹姻較近,抱著她遠離了風的範圍。沐單拉過處於呆愣狀的易輕衣,在一手撈過驚呆了的尹安,飛到安全地帶。


    夙願就這樣坐在屋簷上,看著冥衛被吹得四散不為所動,勁風席卷著她,衣服吹的嘶啦作響,風吹落了她的發帶,紅色微卷的長發在風中飛舞,像在背後張開了火紅色的翅膀,眼中什麽情緒都沒有,手捏著衣角緊緊攥起。


    夙願緩緩的閉上眼,隻有閉上眼才看不出她眼中閃過的痛楚,無奈的說道:“跟我回去,可好?”話語消散在風中,卻還是被楚玉聽見了。


    楚玉抬手捂著自己的心髒口,風減弱了不少,暴動的氣息減弱了不少,但風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


    語氣中是哀求是痛楚,又有著放下一切的決絕。“你明知道的,你的所有要求我都會答應。”既然如此......


    夙願劃開他的風,像一隻紅色的蝴蝶迎著風,緩緩從屋簷上飛落,穩穩地落在地麵,又是盛了一朵冰晶般的蓮花,但在風中慢慢化為碎片。


    “這是你上輩子犯下的錯,就應該在枉死地獄接受處罰。”


    既然如此,楚玉堅定的抬起雙眼直視著她,“那我們便打一架吧,你贏了便跟你回去,如果輸了,我就要走。”


    夙願麵無表情的看著他,祭出自己的武器,表明了態度。楚玉低下頭閉上眼,一個聲音在說:交給我吧,我會打贏她,幫你離開了。


    楚玉疲憊的點了點頭,卻在沉沉入睡之前還不忘提醒他一句:別傷到她。


    ‘楚玉’再睜開眼,那股暴動的氣息又開始四散,之前如果能說是柔和,那現在就是想要毀掉一切的颶風。


    你我必不可免將有一戰,紫眸中劃下一滴淚,低著頭的‘楚玉’沒有看見。


    另一邊到達安全地帶的五人,看著緩緩飛在半空二人,一股暴動的氣息隔得這麽遠都能感覺到。


    “老師,你說他們會不會同歸於盡?”司音看著二人囂張跋扈的戰鬥氣息,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尹姻沒開玩笑的點點頭,“很有可能。”


    “啊!”司音不解,但望著老師的麵具下的雙眸,沒帶一絲戲謔。


    “老師,他們二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沐單道。


    尹姻看著二人之間暴風雨呼嘯的感覺,扶了扶麵具,眼中閃過紫光,“雙生花的詛咒。”


    雙生花的詛咒?


    易輕衣總覺得雙生花在哪裏聽過,父親好像曾經講過一個雙生花,她甩了甩腦袋,有些想不起來了。


    “雙生花是世間少有的奇花,古典中曾這樣寫:世間僅有一株雙生花,花生兩朵,生命相隨。一花為葵,一花為蓮。葵向陽生,蓮向陰生,一雄一雌落紅塵,因劫而生,因劫而死。”尹姻緩緩地講道。


    “落入紅塵的雙生花,成雙成對,偶爾轉世分開,但冥冥之中而相遇。楚玉和夙願就是並生的雙生花,葵為楚玉,蓮為夙願。雙生花轉世為人都緣分極高,彼此都可修為半神,但世間哪有這麽好的事兒?”說著說著尹姻就歎氣了一口。


    “既是因劫而生、因劫而死,所以雙生花轉世的人從沒修煉成真正的半神。因為,在這此之前,他們已隨著渡劫而死,彼此性命相連,一方苟活是不可能的。”


    看著半空中互看著對方卻沒有動作的二人,司音無奈的歎息一口,看來這件事他們是完全幫不上忙了。


    易輕衣想起了父親所說,“雙生花的詛咒,外人根本幫不了忙,隻有隨他們自己。”這種感覺真不好。


    沐單拍拍易輕衣的肩膀,卻被一雙單純的眼睛閃花了眼。


    “老師,我們真的就這樣在旁邊看著嗎?”司音扶起了額發。


    尹姻雙眸中紫光大盛,“雙生花的詛咒可以解除,但這件事情隻能看他們自己。”


    一陣密音傳語傳的夙願耳邊,“你想不想解除雙生花的詛咒。”夙願一愣,沒想到尹姻已經知道了。


    對峙的二人,其中一人出神,對方趁其不備的在空中化出無數風刃。夙願的武器是一把折扇,風刃席卷,她將折扇揮到半空化為麵盾,邊後退緩解風刃的力量邊阻擋。


    “我想,但是這一仗必須得贏下來再說。”得到滿意的答案,尹姻飛到一處安全又可觀戰的地方,剩下的四人緊跟其後。


    一道冰冷中卻含有一絲戲謔的聲音突然響在‘楚玉’耳邊,“你便是你自己,怎麽做,不後悔?”


    話語觸動了他,‘楚玉’大笑幾聲,看著夙願有些狼狽的阻擋著風刃,胸口隱隱在痛。隨之,覺得自己反而更狼狽,不管說這句話的人是誰,‘他’就這樣被輕易看出來了。


    ‘楚玉’既是楚玉卻也不並不是完全的他,外界所傳靈魂三裂其實是假的,‘他’是楚玉在不得不戰鬥時懦弱沉睡而產生的,本就是自己卻不願麵對,幻想了有這樣一個人代替自己,久而久之,他便也產生了。


    ‘楚玉’明白原來的他對這個女人有多愛,‘他’低下頭,臉上勾唇一笑。其實你心底想的應該是輸了這場吧?明明已經靠得這麽近了,再逃離的話可能永生不複相見了。心中有一團影子在顫抖,是被說中真相的慌亂,還是對希望中所產生的絕望的悲傷......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懂你,不,‘我’就是你自己。


    產生了共鳴,一個人影望著記憶之海,揮手心中去帶了虛假的外殼,勾唇一笑,他們不應該再懦弱。


    那一團影子消失了,所以就一戰會按照自己想要的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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