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 周既死活非得拉著沈來逛超市。


    “你什麽時候發展出逛超市這麽接地氣的愛好的?”沈來的手插在牛仔短褲口袋裏, 趿拉著人字拖。


    周既在沈來的大長腿上掃了很多眼,“超市裏空調足, 你不怕老了膝蓋疼嗎?”


    沈來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這不都老了嗎?再不使勁兒露,以後露都沒人愛看了。”


    周既嗬嗬了兩聲, “那也是,的確也露不了兩年了。”


    沈來聳聳肩, 也不反駁周既。


    周既自己沒趣,隻好推著購物車開始埋頭挑牛排,“明早給你煎牛排吧, 感覺這幾天你蛋白質攝入都不夠。”


    沈來點點頭,普通的煎牛排不算什麽技術活。


    “買蝦嗎?”到水產區的時候周既又問。


    “你決定就好。”沈來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手還依舊插在褲兜裏。


    周既皺了皺眉,“帶你來就是讓你發表意見的。”


    “我不是吃你的住你的嗎?哪兒有意見發表權啊?”沈來懶懶地道。


    “你不是肉償了嗎?”周既反問。


    沈來愣了愣,偏頭在心裏算了算,“那個我查了一下,你這頂樓的公寓現在差不多二十幾萬一平吧?麵積應該有五、六百吧?算起來也是上億了, 租金一個月多少啊?”


    “三十萬?”沈來沒有概念地隨便估了價, 摸著下巴道:“我這把年紀了一晚還值一萬?”


    “挺有自知之明的。”周既諷刺道。


    沈來點頭道:“是啊, 所以大爺你決定就好, 沒我發表意見的地兒。”


    最終周既還是買了蝦,水煮蝦實在太方便做了。


    沈來完美地保持了一路不提意見的原則,最後手裏卻被周既塞了兩袋購物袋提著, 他自己真的像大老爺一樣在前麵插著褲袋走著。


    沈來也沒反抗,提著就提著唄。


    一直到電梯裏周既才問,“以前讓你自己提自己的包,你都要抱怨,現在怎麽改了?”


    沈來老老實實地道:“那時候年輕,現在老了,新陳代謝差了,提重物的時候總想著提的這包能消耗卡路裏,所以特別安慰。”這是真話三十歲的女人要保持身材,付出的將遠遠比二十歲多。


    “沈來你說話非得夾槍帶棒是吧?”周既火大地道。


    沈來聳聳肩,將購物袋放到廚房的島台上,轉身去沙發上坐下準備玩手機。


    周既一邊把東西收到冰箱裏一邊道:“還不來幫忙?你自己不曉得你肉償也不夠嗎?”


    沈來撇撇嘴放下手機重新走進廚房,“陳姐今天不來幫忙嗎?”


    周既道:“她雙休。”


    看來是隻能自己摘菜了,沈來認命地在島台邊站定,看著周既洗蝦,然後問道:“周既,現在外麵一般什麽行情啊?你睡過的最貴的多少錢一個晚上啊?”


    周既掃了沈來一眼,他跟她是討論這種事的關係嗎?“國外如果不是明星或者有其他名氣,純粹的高級應召的話,大概一晚五、六千美金吧。”


    沈來吸了口氣,“這麽好賺?”


    周既看了眼沈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


    沈來點點頭,“那你嚐過鮮沒有?有的吧?有什麽不一樣的感覺嗎?”


    周既眯了眯眼睛,知道沈來跟自己討論這個是什麽目的,不就是變相打擊和貶低麽?她以為她就是什麽好鳥了麽?


    周既不說,沈來也就沒再問。雖然的確是有目的才說這些話的,但沈來還是真有點兒好奇的。她一邊摘菜一邊看手機,微博裏有推送,說是一富婆給鴨子慶生送了二十八萬,評論區人都叫囂著要改行。


    晚上推送又有了新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說那富婆是刷老公的卡送禮的,結果被發現了。


    沈來吃吃地笑出聲,順手接過周既遞來的剝過的大蝦塞入嘴裏。


    “笑什麽呢?給我看看。”周既道,他擦了擦手拿過沈來的手機看,然後完全沒get到笑點,心裏倒是覺得自己挺英明的,當初得虧是讓沈來淨身出戶了。


    沈來拿回自己的手機,乜斜周既道:“是在慶幸讓我淨身出戶嗎?”


    周既點點頭,兩個人都忍不住笑。


    雖然彼此說話都還是夾槍帶棒,但卻有種奇異的平衡,沈來和周既誰也沒去打破。


    小半個月的日子一溜煙就過了,周既坐在沙發上,膝蓋上隔著文件,側頭看了看不遠處習慣晚上畫圖紙的沈來。


    這些日子他不找沈來說話,沈來是絕不會主動的。一回來不是回房就是去露台上的健身區或者畫圖紙,稱得上是完美的不惹人嫌的室友了。


    不得不說,這樣淡淡的相處比以前好多了。以至於周既有時候都會想,沈來要能一直保持現在這樣,那真就完美了。不過卻也完美得不像沈來了。


    哪個男人不想有個完全不愛說話,絲毫不無理取鬧,不會電話緊迫盯人,卻美得讓人看著就覺得洗眼睛的女人?


    周既索性放下文件走到廚房給沈來倒了杯水。


    “謝謝。”沈來接過水杯,然後感覺到周既的手放在了自己肩頸出,更是舒服地喟歎了一聲。


    周既的手漸漸下滑,從背後摟住沈來的腰,開始在她頸邊摩挲臉頰,順著她的耳根輕輕吻著,這是典型的求歡前奏。


    沈來放下水杯,轉身回吻周既。


    周既簡直受寵若驚,雖然這些日子沈來表現得很配合,但這麽主動熱情卻是第一招。除非是變態,否則誰也不會喜歡天天都得強著女人來。


    既然沈來這麽熱情,周既沒道理不報以加倍的熱情來折騰她。如果是傳統體0位,沈來倒是不用太費力,但周既從來就不是愛走尋常路的人。


    早起天才亮了不久,沈來艱難地想挪開環在她腰上的手臂。


    周既又把手臂重新壓了回去,“再睡一會兒吧,還早。”


    沈來重新推開周既,“不行,我得起來收拾行李。”


    周既坐起身,煩躁地用手薅了一把頭發,看著已經穿上小吊帶的沈來問,“收什麽行李?”


    “我媽今天就回來了,我想上班之前把箱子拿回家,不然下班之後就沒時間了。”沈來一邊說一邊麻利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周既從床上走下去,拉住沈來的手道:“收什麽啊?你以後不來啦?”


    沈來頓了頓,吸了口氣,“要不你先把褲子穿上?”


    很多事情裝傻也是有時間限製的,人生也不能無窮無盡地開啟度假模式,遲早要正麵談。


    周既跟大衛一樣矗在浴室裏,抱著手看著沈來漱口、洗臉, “你怎麽想的?”


    沈來看著鏡子略顯不耐地道:“什麽怎麽想的?”


    周既用拇指指甲刮了刮額角,“警察還沒破案呢。”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再說我爸不是給我找了保鏢了麽?”沈來一邊說話一邊開始麻利地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


    “就你那保鏢,你以為但凡打著退伍軍人的就都能當保鏢了?一分錢一分貨,沈來。”周既道。


    沈來聽煩了,“知道了,不就是打擊我沒錢嗎?你要是能,你倒是分一半家產給我啊,那我就能自己請小龔了。”


    周既“嗬”地冷笑,“那你就別想了,現在想分我一半家產,除非你再嫁一次。”


    這話說出來,浴室裏的兩人都愣了愣。


    沈來收拾好浴室裏的東西,再次回到臥室裏開始收東西。周既也隨便套了條褲子,眼睛跟尾巴似地長在了沈來身上。


    然後周既才發現,以前喜歡在家裏亂放東西的沈來這一次所有的東西都隻局限在了客房和浴室裏,剩餘的五百多平的其他空間,她一點兒都沒侵占。說白了就是走的時候方便收拾。


    沈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除了頭發其餘的都沒落下。因為行李是兩個大箱子,所以特地在打車軟件上叫了個商務車,出門前跟周既道:“走了。”


    周既越看沈來越覺得她臉上有種吃幹抹淨拍拍屁股走人的神清氣爽,而沈來也的確是這種心情。


    “早飯不吃了。”周既將熱好的牛奶放到桌上。


    沈來看了看手機,“沒時間了。”本來可以有的,但昨晚周既折騰得太厲害了,起床遲了。


    “我叫了個商務車,早高峰比較堵車,就不麻煩你了。”


    這話生疏得就好像這半個月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周既心裏罵了句髒話,這年頭女的比男的都還瀟灑了。


    沈來走到門邊,卻見周既先她一步把門反鎖上了,抱手欠揍地看著她。


    “沈來,你報恩這就報完啦?”周既問。


    “怎麽,還要我給你送麵見義勇為的錦旗嗎?”沈來好笑地道。


    周既皺皺眉,沈來的口氣不對。他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幾天安安分分地沒招她惹她啊,怎麽突然就開始懟人了?


    “你要來例假啦?”周既問。


    沈來簡直無語,“開門。”


    “說清楚。”周既門神一樣寸步不讓。


    “說什麽?”沈來問,這不是明擺著她媽回來了,她有了主心骨,就沒周既什麽事兒了麽?誠然,剛被周既救的那兩天,沈來的確打從內心感激周既的,不過周既越做越過分真拿她當炮0友啊?一天不帶落下的。


    周既道:“你這是過河拆橋嗎?”


    沈來道:“周既,你是不是要破產了啊?沒錢找女人了嗎?”


    “沈來,你特麽真狼心狗肺。”周既咬牙切齒道。


    沈來被都逗笑了,“周既,我狼心狗肺什麽啦?你表現得好像我玩弄你拋棄你似的,真實的情況咱們心裏都門兒清。難不成我真得擦幹眼淚陪你再睡會兒才不狼心狗肺啊?”


    “特麽,沈來,下次老子要是再救你老子就是豬。”周既罵道。


    “謝謝。”沈來笑得有些沒心沒肺地道:“有你這句詛咒的話就好,不然我還以為你又重新愛上我了呢,周既。”


    “你看我像是犯賤的人嗎?”周既將鑰匙砸沈來身上。


    沈來打開門,把鑰匙反過來砸周既身上,拖著箱子走了。


    周既看著合上的門,又薅了一把頭發,說實話這次他是真不知道沈來發什麽瘋,明明昨晚還挺好的,提起褲子翻臉不認人說的就是沈來這種人。


    張秀苒回來的時候,沈來沒瞞著她上次差點兒被“綁票”成功的事,也好讓張秀苒自己也小心點兒,畢竟不知道對方是誰,雖然她心裏一直懷疑是萬鍾浩。


    張秀苒聽了嚇得當時臉就白了,“那是誰救了你啊?”


    沈來道:“一個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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