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齋門前空曠地陸陸續續的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一群衣服陳舊破爛、麵色饑黃的人,他們很安靜的自覺在天地齋門前排起了隊,在如今這個處處插隊的社會突然冒出個自覺排隊的事情的確讓人感覺很怪異,可左香香和公孫妙舞之所以震驚並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是剛才一輛掛省政府牌照的黑色奧迪A6在這些人群出來之時正好到達天地齋門前,但是卻沒有加速衝過去,而是緩緩向後退去,給那些人群讓開了一條路,並耐心地停在了人群的旁邊。


    政府大員給貧窮老百姓讓路了,如果在有記者的情況下並不奇怪,可這裏是什麽地方,號稱天明市最貧窮的地方,也是各大報社記者禁足的區域。如果把地點放在天明市最繁華的古兵路,絕對會在天明市的媒體中掀起一股不亞於十二級台風的風暴。


    奧迪內是一位俱有高尚品德和情操的人民公仆?搞笑,這年頭人民公仆什麽時候把自己當作公仆來看待,不騎到人民頭上拉屎潑尿就是一位好官了,如果人民公仆會自覺為老百姓讓路?母豬都會打太極。左香香心裏一陣冷笑,打理家族生意的這幾年,她沒少和一些省部大佬打過交道,見過的市級高官更是多如牛毛,哪一個不是吃人不吐骨的主,有哪一位是真正為老百姓辦事的?


    “葉郎中究竟是什麽身份?竟然能讓堂堂省政府要員乖乖地按他的規矩辦事。”左香香開始對葉郎中的背景身份感興趣起來,能讓省政府要員都乖乖按規矩辦事的人肯定不簡單。


    “咚咚咚!”沉思中的左香香被一陣沉悶的聲響驚醒,她最討厭在思考問題的時候被人打擾,雖然沒有出聲,可臉上的不悅已是顯而易見。


    “有事嗎?”公孫妙舞知道此時的左香香不喜歡被陌生人打擾,趕緊搖下車窗向著車外長相俊朗的年輕人問道。


    “非常抱歉打擾二位漂亮的小姐。”俊朗青年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請問兩位看的是否是重症?”


    “這有什麽區別嗎?”公孫妙舞不得不承認對麵的男人笑起來不僅好看而且很有氣質,讓人很難心生惡感。


    “葉郎中看病速度雖然很快,可是等那四十九個人看完後也快到中午了,本人中午卻有個很重要的會議必需參加,如果兩位小姐看的不是重症能不能把這個第一的位置讓給我。”俊朗青年眼中折射出一抹焦急之色,可臉上的笑容依舊讓人感到親切。


    “四十九個人!你怎麽知道那裏有四十九個人?”公孫妙舞沒有回答青年問題,反而對青年一眼能看出那一隊人的數量產生了興趣。


    “小姐是第一次來找葉郎中看病吧?”青年雖然焦急卻沒有露出一絲不耐之色,耐心解釋道:“葉郎中看病分兩種人,一種是窮人一種是富人,周一到周五每天看病的人數窮富各四十九,多一個不醫少一個也不醫,周六和周日則沒有人數限製。所以看病的人都很自覺地排到四十九人,四十九後的人隻能自認倒黴等第二天或是到星期六和星期天再來。今天六點多鍾我就在街口排隊等候,本想搶個富人的首位,沒想到還是讓兩位小姐搶了去,不過葉郎中沒有把你們轟出陰陽路,兩位小姐還真是吉人天相。”


    公孫妙舞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年青人的笑容雖然依舊溫和,可是她卻聽得出他話裏潛在的意思,別人辛辛苦苦六點多鍾來排隊就為了這個首位,沒想到被自己兩個不懂規矩的人給搶去了。除了話裏淡淡的嘲諷外,還有試探兩人和葉郎中關係的意圖。


    “謝謝先生的提醒,正如先生所說,我們是第一次來,很多規矩都不懂,才會無意中冒犯了葉郎中,還好並未鑄成大錯。”


    “小姐客氣了,不知道在下剛才所提的……”俊朗青年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隻要不是白癡或是笨蛋,一定會明白自己話裏的意思。


    “抱歉,我家小姐的病情非常急。”公孫妙舞淡然拒絕道。


    “沒關係,我再想想辦法。如此就不打擾兩位小姐了。”俊朗青年臉上透出一抹失望之色,隨後曬然一笑轉身離開,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溫和笑容瞬間轉為冷笑。病情非常急?騙誰呢?兩人的氣色看上去好得不得了,哪有一絲生病的模樣,想騙我,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俊朗青年並沒有回到他的銀色寶馬裏,而是走到排在他後麵的瑪沙拉蒂前敲了敲茶色車窗,待車窗緩緩降下後,臉上的冷笑早已變成了溫和的笑意,“你好,尊貴的夫人,請問一下你看的是重症嗎?”


    “什麽意思?”瑪沙拉蒂裏坐著一名貴婦,她抬頭打量了一眼俊朗青年,隨後眯起一雙好看的鳳眼,冷冷地道。


    “夫人別誤會。”俊朗青年臉上已沒有了焦急之色,反而變成了一個溫諄善良的謙謙君子,“如果夫人看的是重症,我可以和你換個位置,讓你先看。”


    到了貴婦這個年紀和身份,可不會相信什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冷冷地拒絕道:“我還等得起,你請自便。”說完升起車窗不再理會俊朗青年。


    “老八婆,不知好歹!”俊朗青年心裏暗罵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很無奈地表情,轉身繼續向下一輛車走去。


    “香香姐,這個人似乎對葉郎中有所圖謀,我們是不是……”法拉利內,公孫妙舞和左香香一直注視著俊朗青年的一係列舉動,淡雅的臉上透著一股淡淡的肅殺之氣。


    “我們隻是來看病的病人,葉郎中的事不是我們需要操心的。”左香香微搖螓首,俊朗青年或許不是什麽簡單人物,可葉郎中何曾又是一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一個能讓省委大佬乖乖屈服的人會是個軟角色嗎?葉郎中之所以任之放之,一定會有他的思量。如果自己橫插一腳,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破壞了葉郎中的好事。


    天地齋門前的窮人隊伍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變短,帶著痛苦之色而來的人,隻要從天地齋內走出來都是一副陽光般的笑臉,而進去時間最長的人也隻用了十分鍾時間,由些可知葉郎中的醫術有多強悍和高明,這讓左香香內心中的希望更多了幾分。


    十二點過一刻的時候,窮人隊伍中的最後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副藥從天地齋歡天喜地的走了出來。


    “妙舞,你在車裏等我。”左香香對公孫妙舞吩咐了一句,隨後推開車門向天地齋走去。葉郎中已說得很清楚,不歡迎公孫妙舞再次進入天地齋,在沒有摸清葉郎中的脾性和身份前,她不想冒得罪葉郎中的危險,因為那是以自己生命作為代價的賭注。


    “老先生……”左香香再次踏入天地齋的時候,臉上的從容轉為了驚訝,眼前的葉郎中和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一模一樣,左手端著茶杯,右手拿著一卷醫書,老神在在的品讀著,似乎前麵進來的四十九名病人沒來過般。


    “坐!”葉郎中抬起頭,指著茶幾旁的一張檀木椅示意道。


    “我……”左香香依言坐到檀木椅上,剛想開口卻被葉郎中揮手打斷道:“把手伸過來。”


    左香香也是久病成良醫了,看葉郎中的神情就知道他想為自己號脈,很是配合地伸出光滑的玉手。葉郎中食中兩指輕輕按在左香香的脈博上,兩指間有規則的律動起來,如夢似幻,令人賞心悅目。


    “你今年二十六歲?”盞茶功夫後,葉郎中放開左香香的手,隨口問道。


    “嗯!”左香香輕輕點了點頭,神情已近乎麻木,似乎每一個為她號完脈的中醫都會有此一問。


    “三年前開始容貌一年一歲的退化,五髒六腑卻以十幾倍的速度逐漸衰老,半年前開始出現記憶衰退、頭痛欲裂、易倦的症狀?”葉郎中站起身,在櫃台前不停地來回走動。


    “對對對!老先生,我得的究竟是什麽病,還有救嗎?”即使左香香經曆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可在麵對自己生死的時候,依然顯得忐忑不安,葉郎中既然能準確的說出自己得病的症狀,那肯定知道自己所得的是什麽病,也就意味自己就有治愈的希望。要知道三大世家的家主號完脈後根本就找不出病因,要不是自己把症狀說出來,他們還毫無所覺。兩相對比就知道葉郎中的醫術有多高明。


    “得病?誰告訴你你得的是病?”葉郎中冷笑道。


    “我得的不是病?”左香香一陣錯愕,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那我的身體是怎麽回事?”


    “中毒!”葉郎中重新坐回搖椅中,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中毒!”左香香嬌呼一聲,霍地跳了起來,仿佛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咪。待跳起來後才感覺自己的失態,對著葉郎中歉意地笑了笑,壓下內心的驚駭,道:“請問老先生,我中的是什麽毒?怎麽會毫無所覺?”


    “陰陽紫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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