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尚武自以為把莊寧赫說服了。然而,現實卻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莊寧赫另外還有一處住宅,是位於城郊的一套別墅。


    別墅依山傍水,是女兒莊雯雯18歲那一年,他以女兒的名義購買的。這倒不是莊寧赫狡兔三窟,而是專門供他一家度假休閑用的。


    如今,這裏卻變成了他和家人躲債的“避難所”。


    而莊寧赫現在要趕去的地方,就是這個“避難所”。


    一進門,莊寧赫便吃了一驚,他出門的時候,家裏明明隻有女兒莊雯雯一個人,可現在卻多了兩個不速的青年男子。


    其中一個他認識,正是他女兒的男朋友廖凱;至於另一個他卻從來沒見過,隻見此人看起來雖然比廖凱大不了幾歲,卻透著一股少年老成的穩重。


    見到莊寧赫回來,廖凱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臉殷勤地問候說:“莊叔叔,您好,好久不見了。”他指了指茶幾上兩個精致的禮盒,說:“知道您喜歡喝茶,特意給您帶了兩盒祁門紅茶,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莊寧赫對女兒的這個男朋友並不討厭,卻沒有多少好感,今天跟孔尚武見麵後,這點好感更是消失殆盡。


    他開始懷疑隱名股份的事實際上是別有用心,是廖家在利用自己的女兒隱藏財產、逃避執行,否則自己怎麽會被法院執行局的人盯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女婿可萬萬要不得,像這種人,誰知道以後還會幹出什麽事來。


    對廖凱帶來的禮物,莊寧赫看也不看,他把廖凱叫到二樓的書房,一臉嚴肅地問:“廖凱,既然你來了,我也想問問你,掛在雯雯名下的股份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廖凱似乎不敢直視莊寧赫的眼睛,隻是看了一眼,目光便移開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瞞您了。您猜的不錯,是我騙了您和雯雯。”


    “不是這樣的!”這時,莊雯雯突然闖進來,說:“爸,是我自願的。要怪的話,你就怪我好了。”


    “什麽?”莊寧赫不禁一怔,用難以置信的眼睛看著女兒:“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你竟然和廖凱合起來騙我!”


    他氣得直發抖:“你……你真是糊塗呀!這種忙你怎麽也敢幫?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有沒有想過這麽做的後果?”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麽,可我不後悔。”莊雯雯話裏話外透著倔強:“爸,你知道嗎?其實股份掛在我名下的真正目的,廖凱原本是想一直瞞著我們的,因為這樣的話,就算有一天事情敗露了,我們最多是被蒙蔽利用了,算不上違法犯罪。


    直到後來,東州法院的人去了公司,廖凱知道早晚瞞不下去了,這才把實話告訴了我。”


    說著說著,她竟然更咽起來:“爸,廖凱他真的是有苦衷的。他們家是遇到了困難,迫不得已才這麽做的。可就算這樣,廖凱他還在為我們考慮,還想著怎麽不讓我們受牽連,怎麽為我們開脫。


    爸,廖凱他真的不是有意要騙你的,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莊雯雯的話剛說完,廖凱便緊跟著說:“莊叔叔,我知道我們家這麽做,給你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所以,我這次來,就是來解決麻煩的。


    樓下那位朋友,就是我請來的。解決這樣的麻煩,他非常專業。我相信有了他的幫助,所有的麻煩都可以得到妥善解決。”


    莊寧赫怒氣未銷,語氣裏不免帶著責備:“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說解決就能解決了?”


    他指著門外的方向,說:“還有,廖凱,不是我說你,你看看你請來的那個朋友,年紀輕輕的,這麽大的麻煩,他能解決的了嗎?”


    “莊叔叔,人不可貌相嘛。”廖凱解釋說:“您別看他年輕,本事可不小。東州金石集團的董事長譚文明,這個人您還有印象吧?他就是譚文明的秘書,不過他雖然名義上是秘書,地位卻相當於金石集團的二當家,就連旗下公司的總經理都要看他的臉色。


    能有這樣的地位,這說明他是有真本事的。


    所以,莊叔叔,您還是先聽聽他有什麽辦法吧。多聽聽總沒有壞處的。”


    “對呀,爸,你就先聽聽吧。”莊雯雯也跟著說。


    莊寧赫想想也有道理,便同意了。


    於是,3人一起下樓,回到了客廳。


    “莊叔叔,我給您介紹一下。”廖凱把他專程請來解決麻煩的朋友介紹給莊寧赫:“這位是周磊,我請來的朋友。”


    “莊總,你好。”周磊主動伸出右手,微笑著說:“我叫周磊,金石控股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譚文明的秘書。聽說您跟我們譚總認識,這麽說起來,咱們也算是朋友了。朋友遇到麻煩,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了。”


    莊寧赫是認識譚文明,但這個周磊他卻從沒來見過,一個素未相識的人肯來幫忙解決這麽大的麻煩,恐怕絕不是僅僅是因為這層所謂的朋友關係。


    明海科技是譚文明的旗下公司,而掛在女兒莊雯雯名下的股份就在明海科技,加上今日前來幫忙的這個周磊又是譚文明的秘書,所有這些都表明,女兒名下的股份與譚文明和周磊似乎有某種撇不清的關係。


    莊寧赫心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各自落座之後。莊寧赫故意把話題往隱名股份上引,他笑著對周磊說:“沒想到周秘書這麽年輕,就在譚總跟前效力,前途不可限量呀。


    聽廖凱說,周秘書這次專程趕來,是為了我女兒雯雯在你們明海科技股份的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股份的事周秘書也有一份功勞吧。”


    沒想到周磊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莊總,我們之間的談話就不能真誠點嗎?”


    莊寧赫一怔:“周秘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莊總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周磊嘴角微微一翹,說:“剛才你下樓的時候,一邊下樓梯,一邊操作手機,現在又把手機拿在手裏,還刻意問起股份的事。


    莊總想做什麽,難道還需要我說的更清楚點嗎?”


    莊寧赫心裏不禁一驚,剛才一起下樓的時候,自己故意走在後麵,操作手機這樣不起眼的小動作,連女兒和廖凱都沒看到,周磊是怎麽知道的?當時他明明是背對著我們的,難道他背後長了眼睛不成?


    突然,他看到原本放在茶幾中間的保溫壺被擺放到了周磊麵前,光亮如鏡的保溫壺正對著樓梯的方向,這下他明白怎麽回事了。


    他沒想到這個周磊觀察如此之細,城府如此之深,難怪年紀輕輕就深得譚文明的信任和器重。


    莊寧赫臉上努力保持著鎮定:“周秘書,你是太多疑了吧,這種玩笑可輕易開不得!”


    周磊輕輕一笑,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是這種事這個時候,多疑一點並沒有壞處,不是嗎?”


    見莊寧赫沒有反應,他繼續說:“其實剛才莊總做了什麽,你我心知肚明,您為什麽這麽做,我也能理解,但朋友之間談話,還是坦誠一些好。我想,我這麽說已經夠明白了吧?”


    沒錯,周磊已經說的夠明白了。


    其實莊寧赫剛才下樓的時候,偷偷開啟了手機錄音,原本他是想把話題引到隱名股份的真相上,把今天談話的內容錄下來,到時候再把這份錄音交給東州法院的人。這樣,他不但可以把自己徹底撇清,還可以借此為女兒爭取到寬大處理的絕好條件,可沒想到這一切卻被周磊識破了。


    不過他畢竟是董事長,還是省人大代表,這份麵子還是要的,於是便說:“其實真是周秘書想多了,我剛才隻是回了個朋友的短信而已。如果周秘書實在不放心的話,那我直接把手機關掉好了。”


    說著,他當著周磊的麵把手機關了機,然後擺在了茶幾上。


    見周磊的眼神似乎還是帶著懷疑,莊寧赫把另一部手機掏出來,放到茶幾上:“我這部手機本來就是關機的。”


    然後,他又站起來,把渾身上下的口袋都拍了一便,說:“周秘書要是還不信的話,不妨過來搜一搜?”


    這時,周磊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不必了。剛才如果有失禮之處,還請莊總見諒。”


    剛才的開場白,莊雯雯和廖凱就像看熱鬧似的,一句話都沒說,不過這也能理解,因為一方麵兩人都急需要周磊解決目前的麻煩,另一方麵他們跟莊寧赫之間又是這樣的關係,所以幫誰也不是,隻能選擇兩不相幫。


    莊寧赫知道兩人的想法,也懶得計較,他更想知道的是,這個周磊究竟有什麽好辦法解決目前的麻煩。


    他重新坐回沙發上,說:“現在,周秘書可以發表你的高見了吧。”


    “不敢。”周磊恢複了原先的微笑,說:“其實我的辦法很簡單,隻要莊總繼續堅持原來的說辭就可以了。”


    “什麽?你這不是讓我跟東州法院的人撒謊嗎?”莊寧赫一臉驚愕地看著周磊:“你知道這是什麽行為嗎?這叫作偽證,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弄不好是要坐牢的!不行,這絕對不行!你們要玩火自己玩,我不奉陪,我可不想為了你們的利益,把我們父女倆都搭進去。”


    周磊的嘴角又微微一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麽專業的話,應該是東州法院的人跟您說的吧。”


    莊寧赫聽得出來,周磊這是話裏有話,暗指東州法院的人來省城找過他,而且他已經跟東州法院的人見過麵了。


    真是沒想到,周磊的消息竟如此靈通。被拆穿的莊寧赫心裏不免有一絲緊張,臉上卻仍然波瀾不驚:“你別管是誰說的,總之這話有道理。有道理的我就聽,沒道理的我就不聽。”


    這時,莊雯雯插話進來:“爸,你先別生氣嘛,先聽人家把話說完嘛。”


    莊寧赫瞪了女兒一眼,以不容爭辯的口吻說:“雯雯,你要還是我女兒,就聽我的,立刻收手,不要再摻和這種事了。”


    “我當然是你女兒了。”莊雯雯辯解說:“可你不是也跟我說過麽,遇事要多聽多看。你先聽聽人家怎麽說,再做決定也不遲嘛。”


    莊寧赫沒想到,女兒竟拿這話教訓起自己來了,不過這話也不無道理,先聽聽周磊怎麽說倒也無妨,反正回去見東州法院的人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


    於是,他往沙發背上一靠,說:“行,那我就先洗耳恭聽。周秘書,請說吧。”


    “莊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說。”隻聽周磊繼續說:“聽說貴公司現在遇到了資金問題,新的科研項目也遲遲沒有進展。您作為董事長,想必早就著急上火了吧。”


    周磊的話雖然語氣平淡,卻字字句句戳到了莊寧赫的痛處,可這事周磊是怎麽知道的呢?


    莊寧赫看了莊雯雯一眼,心想,這話多半就是聽她說的,這個女兒可真不讓人省心。


    他很是不悅,陰著臉說:“周秘書,你這麽遠從東州趕過來,不會是專程來挖苦我的吧。”


    周磊笑了笑,說:“莊總真會說笑,我為什麽要挖苦您?我這回是給您雪中送炭來了!”


    “雪中送炭?”莊寧赫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周磊:“你我非親非故,你會這麽好心?”


    “我知道,我這麽說莊總肯定不會輕易相信。不過,等我把話說完,你就未必這麽認為了。”周磊的語氣依然平靜如常:“令嬡莊雯雯名下的股份到底是怎麽回事,想必莊總已經知道了。


    沒錯,在這件事上廖家是對你們隱瞞了真相,不過你知道當初那1000萬的股份現在的價值是多少嗎?”


    他伸出兩個手指,說:“2000萬!這還是保守的估計。我這麽說,絕沒有誇大的成分。


    明海科技現在的經營效益非常可觀,而且還得到了當地政府的大力支持,從市場前景看,明海科技在未來至少5年以內,都會保持盈利,所以股份的價值上漲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令嬡名下的股份還是原始股。”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廖文昌廖總的意思是,如果莊總同意幫忙保守股份的秘密,他願意拿出一半的股份讓你去抵押貸款,這樣以來,貴公司的資金困難就解決了,科研項目也就可以繼續推進了。


    隻不過廖總還在渤海監獄服刑,身不由已,所以他特意讓廖凱趕過來,全權處理此事。”


    莊寧赫哼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地說:“我還以為周秘書有什麽好辦法。我要是照你說的做了,那就是幫廖文昌逃避執行,那樣的話,恐怕早晚我也得進去。周秘書,你這哪裏是雪中送炭?你這分明是把我往火坑裏推呀。”


    周磊並不生氣,繼續說:“莊總有這種擔心很正常,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有句話說的好,事在人為,同樣一件事交給不同的人去辦,有時候結果會大相徑庭。


    就拿我所知道的廖總的兩筆秘密投資來說吧,他在南方的佳木門業投資了300萬,在我們明海科技投資了1000萬,可時至今日,這兩筆投資的結果卻截然不同,投到佳木門業的資金被法院查獲並強製執行了,而投到我們明海科技的資金不僅分文未少,而且一直在增值。


    莊總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莊寧赫心裏漸漸產生了好奇心,問:“為什麽?”


    “因為我是專業的。”周磊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廖總在把資金投到我們明海科技的時候,我為他量身製定了一整套的手續和方案。


    其中,投資款是現金交付的,根本沒有痕跡可查;股東登記的不是他的名字,也不是他家人的名字,既不會惹人注意,而且在公司的公開資料也查不到任何有關他的信息,這樣以來,這筆投資看起來就跟他毫無關係,就算法院的人猜到了真相,也無可奈何,因為他們根本拿不到任何相關證據。


    莊總不妨設想一下,如果你一口咬定令嬡名下的股份就是你的,是你以女兒的名義進行的投資,東州法院的人能把你怎麽樣?”


    見莊寧赫似乎在猶豫,他接著說:“法院辦案,是要講證據的,沒有證據,就不能隨便追究責任。當初東州法院是因為查實了廖總在佳木門業投資的證據,所以才對廖總判了刑。


    可是對於廖總在我們明海科技的投資,法院卻什麽證據也沒查到。正是因為這樣,廖總在我們明海科技的資產才得以安然無恙。”


    這時,廖凱跟著附和說:“沒錯,是這樣的。我爸當初之所以分散投資,是不想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可現在看來,他的決定錯了。如果當初他把投到佳木門業的錢一塊投到明海科技,以周秘書的智慧和手段,我敢肯定,他就不會有今天的牢獄之災了。”


    聽了這些,莊寧赫開始對周磊另眼相看:“沒想到周秘書年紀輕輕,竟是鑽研法律的行家高手,真是讓人佩服呀!”


    “莊總過獎了,我也隻是活學活用而已。”周磊的語氣謙虛,話裏的內容卻一點也不謙虛:“當初因為廖總的拒執案,公安機關也找過我,懷疑我幫助廖總偽造證據、隱匿財產。可當時我什麽都不承認,公安機關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最後隻能乖乖把我給放了。”


    他輕歎一聲,接著說:“其實說起來,我當時的處境跟莊總現在的處境倒是很相似。


    當時我麵臨著兩種選擇,如果我承認幫廖總偽造證據、隱匿財產的話,那我就得跟著坐牢,如果我什麽都不承認的話,頂多也就是落個嫌疑。當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所以今天我才能好端端地坐在你麵前。


    現在,相似的兩種選擇又擺在了莊總麵前。


    如果您選擇跟東州法院的人實話實說,您倒是洗清嫌疑全身而退了,可你女兒怎麽辦?


    她自己已經說過了,她是自願幫廖家隱匿財產的。按照法律規定,價值如此之高的涉案股份,絕對是一筆巨額財產,相應的處罰是相當重的,所以就她算如實坦白了,最後也很有可能被判處實刑。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她大好的年華在冰冷的鐵窗裏度過嗎?


    相反,如果你守口如瓶的話,法院就拿不到確鑿的證據,也就不能對你女兒定罪量刑,她可以繼續享受自由、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而你也可以拿著股份去抵押借款,讓薪火科技擺脫這次資金困難,轉危為安。


    莊總是聰明人,這一反一正兩個結果,莊總應該知道哪種選擇更明智吧。”


    聽了周磊的長篇大論,莊寧赫陷入了深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女兒說:“雯雯,你先在這裏陪陪廖凱和周秘書,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說完,便起身出門了。


    “莊叔叔……”廖凱不知道莊寧赫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想要追出去問個明白,可他剛站起來,卻被周磊一把拉住了。


    他心急如焚,一把掙開周磊的手:“你攔我幹什麽?你不知道他要去見誰嗎?他還表明態度都沒有就走了,難道你不怕他把實情說出去?要那樣的話,事情可就麻煩了!”


    “你急什麽?”周磊鎮定自若地安慰廖凱說:“我敢保證,你未來的嶽父是不會把實情說去的。”


    “你保證?你拿什麽保證?”廖凱質問周磊。


    周磊沒有回答,而是笑著問了一句:“你先猜猜,他剛才回來是要做什麽?”


    “他要做什麽?我怎麽知道?”廖凱很不耐煩地回答說。


    周磊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地說:“從他一開始的態度和反應來看,我敢肯定,他是被東州法院的人洗了腦,而他之所以回來,就是要帶著女兒一塊兒向他們說明情況,好洗清嫌疑。


    可現在呢,他卻是一個人出去的。他如果真要實話實說的話,你覺得他會落下自己的寶貝女兒嗎?”


    廖凱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噢,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


    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執行者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坽望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坽望月並收藏執行者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