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跟你在一起,去哪裏都好。


    喉嚨上的那隻手不斷地收緊,容慎認命的閉上眼睛。


    就在他都以為自己要死了的那一刻,突然脖子上的那隻手鬆開了。


    容慎睜大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隻見那客棧門口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身影,那一頭的白發隨風微微飄起。


    那人正是循著容慎身上的桃花香味追來的鎮乾仙尊。


    還沒等容慎反應,鎮乾仙尊已經召出了滅魔劍。


    眼看那劍直奔聶樺言而去,容慎根本不顧上許多,徒手接住了那柄劍刃。


    鮮血緩緩滴落,容慎卻皺著眉頭,道:“師父,不要傷她。”


    那劍柄上大大的滅魔兩個字刺痛了聶樺言的眼睛。


    聶樺言的眼睛紅得可怕,她死死地盯著鎮乾仙尊的那張臉,道:“就是你……是你殺死了我大哥,我今日要殺了你。”


    說罷,她便提起赤淵劍迎了上去。


    鎮乾仙尊一掌拍開了容慎,提著劍跟聶樺言對打起來。


    容慎的頭撞在那客棧的門框上,眼前一黑,便暈倒了過去。


    聶樺言哪裏是鎮乾仙尊的對手,眼看便要不敵敗下陣來。


    她忽而注意到鎮乾仙尊很是在意倒地的容慎,她一個轉身衝著容慎刺了過去。


    果然,鎮乾仙尊前來救護,聶樺言反手將容慎的身體從地上提了起來,赤淵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勸你最好不要靠近,否則我便一劍殺了他。”


    鎮乾仙尊是真心疼愛這個小弟子,他收起了滅魔劍,道:“放開他,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也用意念感知了對方,發現她是個活死人。


    聶樺言冷笑道:“我是什麽人,那你可記得魔君聶程君?”


    鎮乾仙尊一生屠殺的魔族不在少數,這些魔族都是主動跟他約戰的,生死置之度外,這並不能怪他。


    鎮乾仙尊捋著胡須,道:“你是魔君聶樺言?”


    聶樺言沒有說話,幾乎是默認了這個猜測。


    他一生見過的魔族不在少數,可也從未見過這樣一個活死人魔君。


    可他此刻無心在意聶樺言的身份,畢竟容慎還在她手裏。


    “你想怎麽樣?”


    聶樺言哈哈大笑,道:“我想怎麽樣?自然是想要仙尊的命了。”


    她話音剛落,便用極快的速度化成一縷黑煙。


    當鎮乾仙尊反應過來之時,雙腿已經難以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砍斷了他的腳筋,筋脈盡斷。


    好在鎮乾仙尊手裏還有一柄劍,他強撐著站穩了身子。


    聶樺言並不滿足,揮劍刺向那人的心口,鎮乾仙尊已有準備,反手在聶樺言肩膀拍下一掌。


    她的身體瞬間便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客棧的桌子上,那桌子都被撞碎了。


    聶樺言強撐著還要起身,卻終究難以支撐,倒了下去。


    ……


    聶樺言醒來之時,已經身處天宮牢籠之中,她的雙手被玄鐵鏈鎖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


    她掙脫了幾下,但卻沒有任何用處。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修為已經被遣散了大半,此刻根本沒有什麽力氣。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她的呼喊聲,除了在這空曠的牢籠裏的回音,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忽的,那牢籠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男子,那人手裏提著一個鞭子,緩緩走近她。


    “你是什麽人?”


    聶樺言眯起眼睛來,可那人在聞到她身上的腐爛味道後,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人從袖子裏掏出兩塊棉花,堵住了鼻子。


    男子沒有回答她,隻是看著她搖了搖頭。


    很快,那男子手裏的鞭子便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身上,直到皮開肉綻。


    可聶樺言卻感受不到一絲疼痛,她看著那從她身體裏流淌出來的黑色血液,這根本不是一個活人該有的血。


    她瞪大了一雙眼睛,喊道:“容慎呢,叫他來見我。”


    那揮舞著鞭子的人手下頓了頓,他蹲下身子,道:“你和容慎是什麽關係?”


    聶樺言冷笑道:“什麽關係?我也想問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麽?”


    那男子收起鞭子,道:“你身上什麽味道?”


    她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了?


    聶樺言無力的閉上了雙眼,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叫他來見我,就算是死,也要他來殺我。”


    男子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再繼續鞭打她,緩步走出了那牢籠。


    那人沿路回到八重天,悄悄去了容慎的房裏。


    容慎還在昏迷,那人隻好給他輸入靈力,希望他能快些醒來。


    果然,在靈力的加持下,容慎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猛地坐起身來,隻見自己正處在八重天的屋子裏。


    一旁洛林正擔憂的看著他。


    容慎一把抓住洛林的手,道:“師兄,師兄,師父呢?他在哪兒?”


    洛林搖了搖頭,道:“阿慎,師父在閉關。”


    他一把掀開自己身上的被褥,他忍著頭痛翻身下榻,連同聲音都在顫抖著,喃喃道:“師父是不是把她殺了?”


    容慎的一雙眼睛滿是無助,他幾乎要留下眼淚來。


    洛林甚至有一種錯覺,若是他此刻說出一個‘是’來,阿慎真的會崩潰的拔劍自殺。


    他將人扶回床榻上坐下,輕輕拍撫著容慎的後背,低聲道:“我悄悄跟你說,你且不要激動,你要找的那人是不是……額……滿身惡臭?”


    容慎猛然抬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洛林立刻閉上了嘴巴。


    他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嘴,道:“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是不是一身紅衣的少年?”


    容慎點點頭,喃喃道:“她不臭。”


    他雙目無神,仿佛活死人一般。


    洛林歎了口氣,道:“不臭,不臭,師兄錯了。那個人……她……她在天刑牢裏,師父……”


    他頓住了,有些為難。


    容慎閉上雙眼,發出一陣淒厲的冷笑。


    即便洛林不說,他也該清楚,師父若是沒有殺她,也是要準備殺她的。


    一個魔族,屠殺了凡間客棧裏的一眾凡人,師父萬不會放過她的。


    聶樺言必死無疑。


    天刑牢,那地方守衛森嚴,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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