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試探性的問道:“你和那少年是怎麽回事啊?”


    不是說阿慎在凡間認識了女妖麽?怎的又變成了個翩翩少年郎?


    洛林實在有些接受無能。


    容慎睜開那雙桃花眼,他轉過頭來,毫不避諱道:“我愛她。”


    饒是洛林早就做好了這種結果的準備,在聽到容慎肯定的回答之後,他仍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這斷袖之癖,可是天宮的大忌啊。


    作為天宮裏的八卦小能手,洛林也曾聽說過的,如今的仙君之所以跟師父鎮乾仙尊不合,也正是因為師父殺了仙君心愛的公子。


    仙尊怎麽能容忍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事情,出現在自己的弟子身上?


    即便是誠明仙君也是沒有辦法的,如今阿慎又是如此。


    他極力的壓低了聲音,道:“阿慎,這事情師父知不知道?”


    容慎暗下眸子,搖了搖頭。


    洛林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師父還不知道,不然還不要將那少年挫骨揚灰了不可?


    他心裏的石頭剛放下些,便又聽到那人道:“我要告訴他,我去求師父,若他不肯,我便跟阿言一起死。”


    容慎的腳還沒沾地,洛林急匆匆的拉住了他,道:“你瘋了,師父他這會兒正在氣頭上,你這麽跟他說,必然是雪上加霜,不會有好處的。”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澆滅了容慎心中的最後一絲希望。


    他幾乎是病急亂投醫的扯著洛林的衣裳,道:“師兄,洛師兄,你幫幫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洛林哪裏知道該怎麽辦?


    這事情實在太過重大,他也不敢隨便出謀劃策,生怕害了容慎。


    “師父吩咐我,這幾日都要去天刑牢對她施以鞭刑,天刑牢的那些個守衛也並不識得我,你可以鑽個空子,先去瞧瞧她,至於其他的,師兄真的無能為力。”


    容慎點了點頭,道:“多謝,多謝。”


    是啊,這件事誰都幫不了他的。


    洛林扶著容慎躺下,道:“今日我已經去過了,再去恐怕會引起懷疑,你且休息休息,明日你替我去,稍後我給你送身我的衣裳來。


    你看看你現在臉色蒼白的,至少好好休養一下,別叫天刑牢的人看出端倪。”


    聽他說了這番話,容慎才乖乖的躺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腦海裏全都是聶樺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都是他的錯,若是沒有他,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


    若是在鴻鵠嶺山洞裏,他舍身給那魔聖獸裹了腹,阿言怎麽會到這個地步。


    空留著一個軀殼,像個活死人一般的活著。


    隻要一想到在客棧裏,那些人是如何羞辱聶樺言的,容慎便生出陰暗的心思。


    那些人都該死,他們該死。


    阿言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身死了,她隻是想活下來,這有什麽錯。


    那些人憑什麽羞辱她?


    容慎閉著的一雙眼睛,眼角緩緩流下眼淚,漸漸隱沒在那兩邊的鬢角之中。


    這一夜,容慎都沒有安眠,腦海裏不斷地浮現出他和聶樺言的相識相知,她那麽好。


    天還沒亮,容慎便起身準備著,他坐在床榻邊上,就這麽坐著等。


    直到洛林來喊他,發現他已經梳洗好了,連頭發都束好了。


    洛林怔了怔,道:“我還以為你沒起呢,既然收拾好了,那便去吧,記得不要待太久,若是被師父發現,我們兩個都要遭殃的。”


    容慎點點頭,他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道:“師兄大恩,容慎此生不忘。”


    洛林拍了拍他的手,道:“行了行了,快去吧。”


    容慎就這麽明晃晃的進了天刑牢,那些看守的天兵果然隻是檢查了他的靈核,並沒有探究許多,便放他進去了。


    偌大的天刑牢,關押的犯人不在少數,容慎按照洛林囑咐過他的話,很快便找到了。


    那間牢房,石柱子上,鐵鏈捆住的紅衣少年。


    容慎的心跟著咯噔一下子,他幾乎是顫抖著手去開那牢門的。


    聶樺言在聽到聲音之後,緩緩地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驟然瞪大了。


    她剛要說什麽,卻被容慎一個健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


    容慎雙眸微紅,顫著聲音,道:“別喊,阿言,我是溜進來的,我們小點兒聲說話,別叫人聽到。”


    聶樺言眨了眨眼,他這才鬆開了她的嘴巴。


    容慎收回手來,勾起一個難看的笑臉,道:“阿言,你還好不好?”


    聶樺言隻是用一種很淡漠的表情看著他,半晌才淡淡開口,道:“你湊近我些,我有話要跟你說。”


    容慎附身過去,將耳朵湊了過去。


    那人卻根本無意他的耳朵,俯身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容慎吃痛的皺起眉頭,身子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很痛,但他沒有躲開。


    “阿言,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護不住你。”


    那人咬了很久,直到容慎那身白衣在肩膀處綻開了鮮紅,聶樺言才鬆開了他。


    她仍舊是用那種冷淡的眼神看他。


    容慎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道:“別怕,阿言,不管你去哪裏,我都隨你去。天上地下,便是下地獄,我也隨你,絕不叫你獨身一人。”


    聶樺言冷淡的臉稍稍有了一絲暖意,像是春天裏的冰被溫暖陽光融化了之後,帶著那種紅暈的濕漉漉的溫情。


    她眸子顫了顫,盯著他肩膀上的那處傷口,道:“痛不痛?”


    容慎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他連忙捂住那被染紅了的肩膀,淺笑道:“我不痛,一點也不痛,別擔心我。”


    聶樺言低下了頭,道:“我就隻會傷害你,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


    不,不是的,你從來沒有傷害我。


    你為我承受的已經夠多了,阿言,已經夠了。


    容慎知道是魔聖獸帶給聶樺言的暴躁,而她的身體則給她帶來了不安。


    “不要胡思亂想,阿言。”


    他說著便伸手去抱她,那人卻匆忙的躲開了。


    容慎怔了怔,聽到那人顫巍巍的聲音,道:“我身上……惡心,你別……別碰我了。”


    魔君總在裝可憐/book/95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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