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金翅道人喝了點酒,用手指著影像說道:“他倆內力深厚,武藝精湛,而且又在伯仲之間,接下來必然是鬥得難分難解。”


    熊無懼喝幹碗中的酒,一巴掌把身邊的一塊石頭打碎,粉塵被風吹起,弄得在場眾人罵聲一片。他說:“好!打得好!弄得老子也想跟他們鬥上一回”


    金翅道人打開腰間懸掛的一個葫蘆,把粉塵通通吸了進去,然後陰冷地說道:“此地與混沌山相距好幾千裏,你愛說啥都行,要是真讓你遇上他們其中一個,沒準人家還不屑與你交手。”


    混沌山上的兩位越鬥越烈,招式也使得越來越快,劍光閃動,刀影亂舞,讓人眼花繚亂。


    上官思玲說道:“打這麽快誰看得清嘛。”


    “哈哈哈,小妹子,你有所不知。”西門龍笑道:“他倆可能發現有人在偷看。”


    金翅道人附和著說:“西門大哥所言甚是。”


    一直滴酒不沾的花千樹驚訝地說道:“不會吧。”


    西門龍似乎笑得更開懷了,他說:“遠在千裏之外,咱們都能看到他們,有何憑證說他們感覺不到咱們?”


    “這......”花千樹語塞,隻能默默地看著,手心裏不知不覺地冒出冷汗。


    金翅道人說:“西門大哥可有察覺那使劍的故意相讓。”


    熊無懼搶著說:“你這糟老頭子,我信你個鬼,這種事性命攸關,能讓的麽?”


    在場的其他妖怪都不敢相信。


    西門龍微笑點頭,不作言語。


    柳天慎從一開始就以穩健的風格對陣,寧可錯過進攻的機會,也不會因急於求勝而出現什麽錯漏,絕不給對手有可乘之機,如此一來即便難以取勝,至少可以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或許是這種以守為攻的架勢讓觀眾們有所誤解。


    反觀呼延宇的刀法是越耍越狂,開始的時候還有點閃躲防禦的動作,到後來就隻攻不守,身上多處破綻露了出來,那勢頭似乎是要跟對手同歸於盡。可惜,柳天慎是一個極其嚴謹的人,生活上的小孩心性對戰場上的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即使,他早已看出這些破綻,也不會輕易的進攻以免落得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局麵慢慢地變成呼延宇狂攻柳天慎的一麵倒局勢。


    熊無懼算是個“劍粉”,見狀是急得一直跺腳,他喊道:“不是不是,娘娘腔的使勁打呀,怎麽會是這樣打的,換上我的話,閉上眼都能捅死那廝。”


    屠萬刃再次禮貌地提醒,說:“熊先生。”


    熊無懼說:“行行行,老子閉嘴就是。”


    若說到招式技法,柳天慎是勝過呼延宇半招,若論到力氣、內功,柳生就稍遜一籌,他深知這一點,故此選擇以守為攻的方式來消耗對方。


    兩處旁觀的妖精鬼怪之中沒有幾個能看穿柳天慎的用心。


    雙方鬥到五百招以後,呼延宇意識到再如此下去必然吃虧,他眉頭一皺,深呼吸了一口氣,身上迅速散發出一絲絲的黑氣,四周的植物隨之枯萎凋零。這些黑氣不是別的,正是壓抑在他心中的殺氣,依靠他身上的靈力才得以散發出來,短短的十天時間他已經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隻見呼延宇雙膝微微一彎,縱身一躍,已經跳到對手的正上方,雙手握刀整個身體的姿勢如一彎殘月,如此大的彈跳力讓人無法理解,簡直可以讓人瘋狂。半空中他大喝一聲,那柄早已被殺氣纏繞的刀便應聲而下,此等聲勢似要將對手活剝生吞一般。


    柳天慎等到對手刀刃靠近便勁透雙臂,一把就將他連人帶刀地撥開。麵對這一下連消帶打,呼延宇或許始料未及,他順勢在空中一個跟鬥,穩穩當當地落在五六米之外。才剛剛站穩,劍光已經逼近麵前,他肩膀一轉,眼看劍刃在鼻尖飛過,順勢推出一掌。柳天慎毫不示弱,也是一掌打出,隨著一聲悶響,兩人各退了三四步,激烈碰撞後的內力餘波漣漪般往四周快速擴散,將地上的枯枝落葉吹送到風中。


    如此一來局勢便回到了起點。


    機靈寨忠義堂上早已擺了幾個空壇子,蘇瑜原先是用小酒杯來喝的,看到比試的節奏變快,他幹脆換了個大碗來喝,不知他總共喝了多少,“戲”未到一半就已趴在酒桌上睡了。


    蘇凝、閔嫣被刀光劍影的精彩所吸引也懶得去管夫君,反正說了他也不聽。


    屠萬韌這邊除了熊無懼倒是異常地安靜。


    過了很久,金翅道人才說:“看來用劍的是想消耗對方穩中求勝。”


    屠萬韌問道:“敢問道長,這使刀的是否想誘敵深入伺機絕殺?”


    金翅道人說:“貧道才疏學淺不敢妄言,屠先生還是請教西門大哥較為穩妥。”


    西門龍笑說:“道長謬讚。”


    “我看啊,那使刀的早已破綻百出,幹脆一劍捅過去,直接結果了那廝就好。”熊無懼說:“來來去去打這麽久,有啥意思。”連他一個粗人也看出呼延宇的錯漏來,相信柳天慎對此應該是明明白白,難道他想看看對手還有沒有什麽厲害的招數?


    隻見呼延宇一步踏出,攔腰一刀朝中路劈了過來。柳天慎施展輕功,一下就跳到他的刀尖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使刀的豈是一個容易欺負的人,他倆四目相對,怒火似乎迅速地在呼延宇心中蔓延,他手臂使勁一掌打出,剛猛淩厲的掌風帶著高溫似乎能把空氣燃燒起來。


    柳天慎一眼就看出這一掌非同小可,身形一閃跳到空中,一個鯉魚翻身以靈活飄逸的身法躲開那猛烈的攻勢,並且在將要落地前淩空一劍刺去。


    呼延宇沒有被這種“回馬槍”占到便宜。他反應很快地橫刀攔住,又是錚的一聲,劍尖看似輕巧地點在刀刃上,實際是有千鈞之力,狠狠地將他壓製著,腳底下的泥土隨即迅速開裂,並且感到一股強大無比的真氣撲麵而來,一時間讓他喘不過氣來。


    柳天慎這招“泰山壓頂”不知是否有以彼之道還施展彼之身的意思。


    對峙了一會,呼延宇被無形氣浪壓得殺氣驟升。他驅動內息,使出全身的力氣以及內功,意圖與對手來個硬碰,大有魚死網破之勢。如此一來他的體溫很快就飆升,身上冒出一絲絲的白煙。柳天慎見狀即看穿他的心思,隻因無心與其硬碰,遂將真氣收回一半。


    呼延宇順勢用內功將對手推開,腳尖在地上一點就跳到兩三米之外。歇了不到兩秒,他雙眼瞳孔收縮,顧不得身上白煙繚繞,兩臂運勁發瘋似地向著對手狂砍而來,簡直毫無章法可言。


    幸好柳天慎沉著應對,一招一式揮灑自如,一進一退瀟灑飄逸,絲毫沒有落下風。


    觀戰的諸妖無不驚歎不已。


    機靈寨內的鶴素心更加是開口稱讚,說:“這刀法狂而不亂,霸道無匹,實屬罕見。”他眼神中的羨慕與震驚混合在一起幾乎要擠出淚水來。


    此時,無論柳天慎的劍法如何穩妥,還是被呼延宇的狂刀逼到十米開外,這站位、這陣勢,好像又回到剛剛開始的時候。


    沒想呼延宇會如此將劣勢挽回。


    又鬥了片刻,呼延宇似乎察覺到什麽不對,眉宇間已然露出了丁點兒不耐煩。於是,他將靈力、內力一起灌輸到刀刃之上,風似乎也被他的這一舉動所吸引,不約而同地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鑽進刀刃之內,弄得現場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倏爾,呼延宇的瞳孔和刀刃都變成了血紅色,整把刀都散發出黑色的殺氣與詭異的紅光。他仰天怒吼,一刀揮出,強大的勁力在內力和靈力的驅動下迅速遞增,刀刃卷起的氣浪洶湧澎湃地朝著柳天慎直撲過去,速度極快,勢猛如虎。


    站在遠處的柳天慎麵不改色依舊冷靜應對,他捉緊機會,鼓足內力,提劍一刺。


    兩股強勁的能量相撞,讓整個混沌山都震動起來,氣浪以極快的速度往四麵八方散開。


    遠在千裏之外的兩個“觀眾席”,都被這一下切斷了“信號”,兩邊的影像同時消失,所有的杯盤碗碟頃刻間都被震碎,所有的觀眾都被嚇得目瞪口呆、不寒而栗。


    金翅道人說:“一刀之威竟可如此,大開眼界,不虛此行啊。”


    西門龍笑說:“道長言之有理。”


    在一處不知名的山上,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帶著一個小孩子,他們望著雲霧繚繞的山巒之間,那裏竟然出現了海市蜃樓。亦真亦幻的影像中出現了兩個正在比武的漢子,正是混沌山上的情景。小孩對這種現象感到很新奇、很興奮,不停地問老人這是怎麽回事,老人沒有回答,他似乎從中看出一些讓人擔憂的事情。


    刀風劍氣可以切斷法寶生成的影像,以此謝絕那些不速之客,卻改變不了自然現象。老人和小孩並不是主動地窺視這一場比試。然而,人生在世很多事情是不由自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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