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板……”無名的聲音莫名啞得厲害——他真比我想像中要堅強冷靜多了,至少他得知真相後,沒有發飆地大吼或是憤怒地大叫!


    “……我說過,我的本名叫長弓飲醉,我是武聖。你我已經沒有關係了,你大可不必那樣叫我。”他皺眉“嗯”了一聲,打斷了無名的話。


    “長弓飲醉,請將你的勳章戴好,這是規則!”無名頓了頓,隻得改口。


    他沉默了一下,從他的衣服裏取出兩枚勳章——


    個人勳章:長弓飲醉(等級:二十五)


    團隊勳章:狼嘯(等級:三十三)


    ——二十五級?我詫異地挑高眉頭,不曾料想長老板的等級……意外得偏低!


    無名目不轉睛地看著長弓飲醉胸前的勳章,眼裏透出了一絲驚奇——幸好不是自大,畢竟他的等級也才十八!


    長弓飲醉有條不紊道:“嗯……我不接任務升級已有很久了,別看我等級不高,我自信實力不差,你可別放水,我是不會感激的。”


    “我保證!”無名低聲地承諾,不由地握緊了手中的破魔。


    我們一幹人等各站一處,默默地關注無名和長弓飲醉的戰鬥——赫赫諾哥等人麵帶從容,饒有興趣地望著無名;狼嘯仔仔狠狠地瞪著無名,麵無表情地注視長弓飲醉的身影;狼嘯團隊的八名成員紋絲不動地站身狼嘯仔仔的身後,仿佛眼前的一切與他們無關;傲戰幫會的家夥們一邊處理身上的傷口,一邊欣賞無名的臉色和長弓飲醉的反應;我們傲氣幫會的成員則是緊張地盯著無名的一舉一動……


    “太黑了啊!”純天涯拍了拍腦門,就見他的手臂一亮——戴在他手腕上的藍色手鏈發出一陣強力的光線,將偌大的周邊照得通亮!


    我眨了眨眼眸,方才看清了大多數人此時的麵容:滿臉狼藉,頗為狼狽——不少人受了重傷,渾身是血,麵帶汙泥,有些萎靡不振……


    沒人開口宣布開始,生死切磋便已展開。


    無名屏住呼吸,率先發動進攻。他揮動了破魔,喊出:“召喚——”


    他的話還未說完,便見長弓飲醉當機立斷地衝上前去,用短劍揮向他的權杖,吼道:“神龍擺尾!”


    一團肉眼捕捉不到的空氣“碰”地響起,但聽無名悶哼了一聲,握住破魔的手臂不可思議地垂了下來,陷入了一種減速狀態的慢動作——他的技能召喚似乎被強製地打斷了,沒能及時地使用出來!


    ——無名!快避開!不要被他擊中!我死死地瞪住無名,心急如焚。


    無名的額頭滲出幾許汗珠,他吃力地移動身體,奈何他的背上像是被十幾塊大石頭給壓住了,挪步顯得相當困難。


    長弓飲醉見狀,眉目一閃,毫不客氣地舞動短劍,向無名的脖子劃去。關鍵之時,無名的負麵狀況消失,他急忙地後仰,躲過了他的刺殺。


    長弓飲醉再接再厲,劃空的短劍順勢劈下,作勢要劃破無名的喉嚨。無名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將手裏的破魔當刀使去,狠狠地擊向他的胸口。長弓飲醉“嗯”了一聲,飛快地後退一步,無名這才堪堪地躲過他第二波的攻擊。


    “很不錯。”長弓飲醉緊緊地鎖定無名。


    無名哆嗦地退後數步,死活不想與長弓飲醉近距離的對戰。


    長弓飲醉身體向前一傾,作出衝刺的模樣——他確實衝向了無名!無名鎮定自若,急忙地甩動破魔,快速地喊道:“召喚:火鳥!”


    一隻火烈鳥騰空蹦出,它大約感應了無名緊張的情緒,還未等無名命令,便一骨腦兒地奔向長弓飲醉。


    一人一鳥相撞。


    長弓飲醉止步不及,生生地撞個結實。


    無名呆了呆,急聲地叫道:“扇、扇動翅膀!”


    火烈鳥“撲撲”地劃動雙翅,一股旋風出現,向長弓飲醉逼進。長弓飲醉不慌不忙,敏捷地跳開,順勢對火烈鳥喝道:“獅子吼!”


    一道白光襲中火烈鳥的翅膀,火烈鳥吃痛,再也扇不了它的兩翅。


    火烈鳥原地消失。


    解決了火烈鳥,長弓飲醉向無名撲去。


    無名驚慌地叫了一聲,胡亂地揮舞他的破魔。


    長弓飲醉蹙眉,小心翼翼地靠近無名。無名警惕非常,與他保持適當的距離,待他逼得近了,無名轉身,倏地就逃離,讓他不得不跟在無名的後麵追趕——兩人你追我跑,大有拖延時間的嫌疑,看得我直想拍手調侃:果真有趣!


    四周的觀眾們卻不如我那般愜意:赫赫諾哥等人四平八穩,看不出臉上是哪種情緒;狼嘯仔仔瞥了瞥赫赫諾哥,好似看見了結局,眼中充滿了勝利的笑意;純囂張緊皺兩眉,突然對純邪神、純無雙等周圍人低語了幾句;我們的幫主傲戰蜀道邊是安撫他的美人,邊是不滿地斜視無名左竄右逃的樣子……


    純天涯的電筒亮著,他津津有味地瞧著,勝敗對他來說好像毫無影響;怪一忙著為受傷的美女們按摩,壓根就沒關注無名和長弓飲醉的對決。


    諾言站在我的身邊,輕聲地歎息,他評價道:“幽冥的近戰太糟糕了,何況無名的技能就隻有一個……如果他沒有其他招式,鐵定會輸的。”


    “他會輸?”我不快地詢問。


    諾言不答,意味明顯。


    “我不信!”我想起那天水之共鳴石的威力,瞅著長弓飲醉和無名的追跑,期待無名反敗為勝的那一刻,堅定地支持到底,“我相信他!他會贏的!”我甚至叫出聲來,為他打氣:


    “無名!口琴!你忘記水之共鳴石了?”


    眾人紛紛朝我看去,把我窘得抬不起頭。


    無名“啊”地輕呼,一麵奮力地逃跑,一麵將他的破魔塞回包裹裏,從中拿出一塊白色的六麵形石頭和一把橙紅的口琴——那口琴的一端栓有一條掛墜,他將石頭放進那條掛墜裏,用力地握好它,然後氣喘地叫道:


    “認不認輸?我不想殺你!”


    追逐之中,長弓飲醉平複急喘,冷漠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為何要認輸?”


    無名咬牙道:“水之共鳴石的力量很強大,我沒有把握控製得住,倘若你不罷手,我一定不會停手!隻是一旦我發動了它,難保你不會遭遇性命之憂!”


    長弓飲醉放慢腳步,他完全不領情,冷淡道:“你想怎樣隨你,何需問我。”


    無名道:“你曾經幫助過我,我不想你有出事……”


    長弓飲醉揚聲道:“我本是狼嘯團隊的一員,起初我就是另有居心地接近你、幫助你,爾後……再利用你!我從沒把你當作朋友,你也不必太過虛偽和客套!”


    “我沒有!”無名怔了怔,他的麵龐浮出一縷淡淡的哀傷,“原來我是虛偽、客套的人?我從未以為……我敬你、服你、感激你,即便你來自狼嘯團隊,我也沒有半分敵意!很久以前,你幫過我,對別人來說可能沒什麽,然而……”


    無名沒跑了,他住了口。


    “你不用把事情想得過於複雜。”長弓飲醉緩緩地向他移近,“想一想你我為何會出戰,找一找你我出戰的理由——嗯,我是為了狼嘯的存亡而戰,我不能因為你的幾句話而退出,我是代表狼嘯……”


    無名愣了愣,老實地回答:“我不曉得——就在上場之前,我根本就沒想過!當我回過神來,我就站在這裏了。”


    我實在忍不住,差點笑出了聲:這種情況,不應該說些諸如“我要為幫會而戰”、“我是不想看到同伴再受傷害”之類的義正言辭?


    諾言責怪地瞪了我一眼,嘴角也微微地上翹。


    長弓飲醉定了定神,生硬道:“嗯——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廢話下去!你我別再刻意地躲開,一招定勝負,速戰速決吧!”他將短劍橫放於胸,直白地盯住無名。


    無名眼也不眨,也再不說廢話,他猛地將口琴舉起,放在嘴邊,用力地一吹。


    “嗚——嗚——”高調的嗚咽琴聲從無名的嘴中吹出,有點像嬰兒的哭泣聲,分不清是好聽還是難聽。


    “殺!”長弓飲醉細聲地要喝,急步地衝前。


    無名冷眼盯向長弓飲醉,隻聽口琴的音調瞬間高昂濁音,發出“嗚嗚”的短促聲,宛如衝破海浪的帆船,穩練地衝過一波又一波的浪濤。


    長弓飲醉的神色忽然動容,他詭異地停下腳步,也不知何故。


    狼嘯仔仔的麵色不好看了——撇去共鳴石不談,任誰看過無名和長弓飲醉的決鬥,都會認為長弓飲醉穩占上風,如今他卻反常地停止戰鬥,難道他想把必勝的果實拱手讓人不成?


    “長弓!”狼嘯仔仔厲聲地叫喝。


    長弓飲醉將一根食指放在唇邊,輕微地“噓”了一聲,疑惑道:“你們有沒有聽見奇怪的動靜?”眾人一愣,陷入沉寂。


    ——什麽動靜?我側耳傾聽。


    “轟——轟——”隱隱約約地,我聽見十分熟悉沉悶的流水聲。


    “那是什麽東西?”除卻見識過水之共鳴石效果的我們,其餘人一頭霧水。


    “那是洪水聲啊!”純天涯跳了起來,大聲地提醒,“洪水要來了啊!洪水要來了啊!大家快跑啊!快跑啊!……”


    “什麽?”絕大部分人依舊一臉迷茫不解,唯有狼嘯仔仔和赫赫諾哥他們卻是齊怔。狼嘯仔仔幹脆地對自己的狼嘯團員吼道:


    “你們!趕緊找個高處站好!”


    八名狼嘯團員立即散去。


    我們麵麵相覷,上上下下地打量破敗不已的辦公室,一時犯了難處:這殘牆斷瓦的,能有什麽好點兒的高地?


    我愁了,無奈地瞅向諾言,求助道:“哦,我們怎麽辦……?”


    諾言手指前方,歎道:“晚了!”


    ——什麽?


    我抬頭看去,隻見漫漫的洪水如同萬馬奔騰似的從暗道的深處朝我們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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